可这1939年的法租界虽然还能够抵挡日本人的肆虐,可街边青帮流氓四处串,瞧见做小买卖的就伸手要保护费。太岁家的生意刚开张,就被青帮流氓索取两张烧饼。
    可别瞧没盐,没葱,没芝麻,可在这卖面汤都能当生意做的时代,烧饼可以算是上档次的生意了。穷苦人可不会贪图好味道;价格便宜,吃的饱才是真实惠。
    太岁的烧饼在人流旺盛的街口仅仅一个小时就卖完了。可确是再次被青帮流氓索取了两张烧饼。
    收摊后,饭店还没过。
    正太建议太岁:”爷爷,吃饱了,有力气了,手头上的面粉都卖成了钱,可以去车行租个车,咱们一家人拉车,拉到半夜,明天就不会挨饿了。“
    太岁早已累的腰酸背痛,可还是咬牙接受了正太的建议。
    老古瞧太岁坚持,他也没话说,如果不勤快些,一大家子吃,第二天就得吃成穷光蛋。
    跑到车行,这次租车挺顺利,但车行管家确是给太岁、老古一人一根木棒,关照他们:”开夜班要小心抢劫的。不过,你们家人多,倒也不用怕。“车行肯租车给太岁,就是看在这一家人拉一辆车的份上。如果是一个人租车,即便是熟人熟事的,都要讲大半天人情。日本人占领了上海,法租界也不安宁,抢劫事件每天在都发生。车行不知晓丢了多少黄包车了。很多车行因为失车太多,居然倒闭了。
    旧社会大上海是富人汇集的地方,法租界的夜晚号称不夜城,灯红酒绿,黄包车与出租车一样,业务很旺。但需要体力才行。太岁与老古交替着拉车,朱庇特、轩辕子杰从小开始练长跑。文曲星则是带着4岁的弟弟正太在指定地点继续捡木材、废纸,偶尔能够发现一节电线头与铁皮啥的。这些东西拿回去溶解了,并凑起来可是顶大用滴啊!
    两个成年人交替拉黄包车,两个小孩跟在后边推车,确实起到了作用,太岁见人就说:”我们一家人,人多力量大,拉的快。“拉黄包车可比抬轿赚的钱多,他们人多力量大,接单也快。拉到晚11点多钟时,太岁将黄包车还给车行后,他已经有钱卖几碗面糊糊,全家一人一碗了。
    吃饱了,全家人往避风的墙角一缩,紧紧挨在一起抱团取暖。天寒地冻,可没办法,如同太岁这样的家庭,法租界的街边太多太多。实在扛不住寒冷了,升起一堆木柴烤火。
    翌日
    正太对太岁说:”我们做好烧饼,流动兜售,省得被青帮流氓敲诈勒索。晚上没睡好,白天做烧饼买卖,瞧着空闲补觉,晚上拉车租金少,生意旺。“
    太岁点头.....,可太岁有自己的想法了,太岁对正太说:”咱们的烧饼太单调,卖不上价钱,咱们买一只鸡,煲鸡汤和面......,一只鸡切碎了可以煲好几回汤。在买些芝麻、小葱,加点盐,买个篮子保温。咱们白天不买,白天到处是青帮流氓。咱们晚上拉车的时候借着夜色兜售。“
    太岁拼命的点头......,老古兴奋的对太岁说:”这能多赚一些钱,咱们人多力量大.......,可白天干嘛呢?总不能一睡,睡一天吧。“
    太岁对老古说:”我们这段时间了解市场,看看做什么生意划算.......,大上海现在被日本人占领着,虽依然霓虹闪烁,歌舞飞扬,生意哪儿都有的做,但黑帮林立,街头火并缠斗厮杀,社会治安很不好,我们需要注意钱财安全。
    现在开始,咱们一家都是男子汉,都要背着木棍随时面对流氓骚扰......,咱们人多力量大,咱们就趁着夜色做正经买卖,遇上非法的恶势力,咱们就打。
    这种社会,你狠,就没人敢招惹。可也要长眼,不能得罪有实力的人。更要学会做人。”
    了解市场是十分有必要的。
    太岁一家开始了了解所处环境的行动。
    走在洋楼耸峙的街面上,太岁感叹:“只要有一把子力气,舍得吃苦,肯动脑筋,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饿不死人。”
    繁华的上海滩人口狠多,据老上海人说:“约摸一百多万人口。”人口多,自然市场需求就大,繁华的街面上到处是小摊贩。
    但租界对华人限制较严,如果你想做小贩,最好去华界,也就是中国人的地盘。如在大小东门、南门一带就相当热闹。城隍庙市场更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市场,各种百货、小吃摊林立。特别是小吃摊点,如老回香豆,豆腐干、韭菜饼等最是常见。
    所以,能够赖在租界里跑黄包车,总比在华界讨生活强。
    特别是当下,日人侵华时期,难民涌入、工人失业,就连犹太人也摆起了摊。“各贫陋街巷之空地上及里弄内,添设大批不领执照食物摊”。
    太岁带着一家子转到了旧货市场,旧衣服、旧家具、旧书籍、旧无线电,就连抽大烟的烟枪都有。但这些在法租界经营的旧货摊贩需要法租界当局所发执照才能经营。
    一家人到处转,武曲星翻着旧书对太岁说:“爷爷,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认识字不行。”
    太岁点头......,太岁对文曲星说:“书一定要读,但现在没钱,等个半年,日子好过一些了就买书回来认字。”
    正太就对抱着自己的老古说了:”这人有钱没钱都往大上海跑,人口这么多,咱们很轻易赚到大钱的。“
    老古点头,老古评论:”只要肯动脑子,不可能赚不到钱。但我们不能离开法租界。现在出了法租界就很难进来了。“
    边走边聊,边打听市场行情。
    法租界里洋货更是繁荣,香烟、丝袜、罐头、塑料包、西药、钟表、唱片、打火机、钢笔等随处见。甚至有商贩将避孕套吹成气球来招揽生意。
    太岁最问的最仔细,想法最多,他对老古说:“我们可以自己买报废的黄包车零部件,我们自己整一辆车出来.....,但拉车不是长远之计,毕竟是苦力活,只能温饱。咱们家人口多,小孩可以随身背一些香烟、罐头、做些烧饼,炒些回香豆、瓜子,一边拉车,一边向客人兜售,向路边有钱人兜售。”
    老古点头,这些小生意最适合舞厅进进出出的客人,且法租界内还算安宁。
    太岁一家子开始了分工合作,朱庇特、轩辕子杰跟车兜售瓜子、香烟、回香豆等轻便零食,文曲星则是带着正太在指定空地上炒瓜子、炒回香豆。
    就这样煎熬了大半月,太岁、老古基本适应了苦日子,且在空地上搭起了窝棚,一家人挤在塞满了干草的窝棚中倒也暖和。
    吃苦耐劳,人多力量大,手头上余钱有了,太岁、老古、文曲星,一家子人都爱动脑子,收购回来的黄包车零部件虽然破破烂烂,但组装起来后,用布料包装一下,美观大方,外观瞧上去与一手车就没区别。有了属于自己的黄包车,日子立马就过的宽裕了起来。但法租界并不安宁,夜晚拉车时常遇到骚扰,甚至黑帮火拼。
    夜晚的法租界,几无巡警执勤,舞厅、餐厅、赌场等高档场所都是雇请保镖、打手看场子。
    两个月后,太岁笑嘻嘻的递给文曲星几本破书,说:“咱们苦出头了,你们利用业余时间向街边识字先生请教学问,学一个字是一个字。等咱们日子更好一些了,就送你们去学校读书。”其实太岁、老古都在读报纸认字,他们的求学精神特别旺盛。
    正太利用旧报纸,有事没事就找街边算命先生认字,早已认识很多字,正太对太岁说:“我们不要去学堂,我们的目的是赚钱,一边赚钱,一边自学......,有志者事竟成,肯学,想学,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都还记得赚钱才是目的。太岁点头,太岁自言自语:“我这么幸苦的在工作,根本没多少学习时间,可我认识了很多字。等我们环境好些了,咱们也开个车行,雇人拉车......,这样,学习的时间就多了。”
    可正太并不这么认为,正太对太岁说:“爷爷,兵荒马乱,租界保的了一时平安,谁敢保证一世平安?赚多少钱,也不够一场动乱中化作乌有。且流氓遍地,赚点小钱不够交保护费。即便日后战争停息,咱们有安稳的经商环境了,可咱们能交的起法租界的税吗?
    我们现在干的是拉夜车生意,没人注意到咱们是无照经营。可等社会稳定了,那就不同了,各行各业都要登记交税,咱们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还能剩几个钱?
    咱们是以合法赚钱为目的,首先就要想到合法的避税。不然,我们怎样在这场以赚钱为目的的竞赛中光荣胜出呢?”
    太岁点头......,太岁看了一眼老古,他对老古说:“我们需要自己的地盘,地盘不要大,只要能够合法避税就可以。
    咱们家全是男子汉,一个男子取三个老婆,那就是三个纺织厂女工。10年生10个娃,咱们这一大家子,开工厂都不用雇请工人。
    可我们这纺织厂赚来的钱不好交給别人。我们要合法的避税。”
    老古点头.....,老古思考了一下,他对太岁说:“我们一边找合法避税的地盘,一边学习专业,比如罐头厂。现在打仗,罐头十分热销。还有香烟,谁不抽香烟?找到合法避税的地盘,咱们自己可以种植烟草。这样干,才能成为商业巨擎。”
    想到就要做到!
    太岁、老古领着一家子继续苦力上海滩人力黄包车,春暖花开时,空地上的窝棚搭建成了木棚,太岁、老古已经一身肌肉。朱庇特、轩辕子杰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可太岁、老古惊奇的发现,这两小子卖香烟、瓜子、茴香豆等零食赚的钱,居然比他们拉黄包车赚的钱还多。太岁惊叹:“力大养一人,智大养千口。”唯独文曲星与弟弟因工作清闲,识字读报,身板没养出来。
    虽然有点小钱了,但不舍得花,除了吃喝,穿的衣服都是探索发现来的“死人”衣服,破破烂烂就是一家叫花子。
    黄浦江码头
    这里是太岁一家子最爱旅游的地方,除了这里,不会去别的地方。眺望着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轮船,老古感叹:“我向往世外桃源。”
    太岁点头.....,太岁对老古说:“发财的人都是出海的人。我们在海外寻一座荒岛耕种,建设工厂,合法的避税。”话完,太岁摊开地图,迎着江风再次研究了起来。
    正太确是与老古商议了起来,正太对老古说:“去海外寻荒岛种地没关系,可咱们得有船啊。有船了,我们还要学会开船。现在,我们识字不少了,报纸能读顺溜了,我们可以从旧书市场卖一些关于航海的书籍。”
    老古点头.....,可老古就问正太了:“一艘汽轮很多钱,我们攒的是小钱,咱们何时能攒够一艘轮船的钱?”
    正太对老古说:“日本人侵略中国,黄埔江上到处是日本人的货轮,甚至军舰,咱们学会开船,开走一艘不就行了。咱们冒着生命危险,做的是合法的爱国生意。”
    老古点头认可,老古咨询太说:“可以这样做吗?”
    可太岁有自己的想法,太岁对老古说:“我们不要投机取巧,我们白手起家,黄浦江上就有搁浅的铁皮船,咱们能组装黄包车,咱们为何就不能利用搁浅的铁皮船组装又大又好的货轮呢?”
    正太点头同意,正太对太岁说:“用两手创动人故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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