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女……咳咳,有人来啦?”
    “爹,是秦大哥来了。”
    “哦,是秦先生。”
    几天不见,秦升感觉香女爹像是老了十岁,声音那么虚弱、苍老。
    屋子里充满着草药的气息,房内一角,堆积着快到屋顶的干草药。
    “伯父,我来看看您。我是炼丹师,可否让我帮您把脉?”秦升道。
    “那可真麻烦您了。”香女爹声音中充满了自卑和歉疚,仿佛自己生病,便对不住女儿,对不住女儿的朋友一样。
    秦升搬了把凳子,撩起衣袍坐下,拿起香女爹的手腕。这手瘦得可怕,简直是皮包骨。
    “秦大哥,你坐,我去帮你煮茶。”香女非常开心,在她心里,秦升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他在,爹就死不了。紫灵也蹦蹦跳跳,跟着帮忙去了。
    便在大家都忙活的时候,寒草巷又出现了几条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是个面容猥琐的男子,索癞子,他身后是一身华服,拿手帕捂着鼻子,眉头微皱的索少爷。索少爷身后,跟着一个一袭白衣,飘然若仙的女子。
    那女子面带白纱,看不清真容,但是那双优雅的眼睛,透着清澈和纯净的光泽,看上一眼,仿佛看见这世界上最纯净之物。单是这双眼,所有人都认定那面纱下面的,必定是一张绝美容颜。
    “清姑娘,这边走。”索少爷虽然贵气霸道,但是在这女子跟前,却显得束手束脚。
    他们穿过菜市场,走过肮脏的水沟,最终也停留在寒草巷深处,第一百零八号院子前。
    “你说的就是这里?”白衣女子冷冰冰地问。
    “对,就是这里。我这个朋友家境贫寒,请不起大夫,作为朋友,此时我义不容辞,拔刀相助,两肋插刀……”索孝远拍着胸脯,说的嘴角满是白沫。
    秦升把着香女爹的手腕,脸色温和,波澜不惊,实际上,他心中的震惊,足以翻江倒海。
    表面上看,香女爹像是过劳,脸色苍白,吃喝不下,跟年纪和劳动强度都有关系。但是当秦升探脉时却发现,他根本就是中了毒。
    那种毒徘徊在香女爹体内,盘踞着他的泥丸宫和丹田,吞噬着他的生机。此时他体内,已经漆黑一片,内脏都在坏死、腐烂。若是任由其发展,相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暴毙身亡。
    这不是最让秦升震惊的,实际上,最让秦升震惊的,是那毒,秦升曾见过。
    说起来事情还是好几年前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懵懂少年。一次无意间在风云宗附近的一座山谷里,救下那时还是陌生人的魔女。也就是那一次,他发现那山谷浓雾密布,其中所产生的丝缕气息,居然跟香女爹体内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但是香女爹体内的,分明是毒,而那山谷中,却是中性的,既不是补药,也不是毒药。
    “奇怪,凤梧大陆的物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升心里暗道,“也对,凤梧大陆本就是洪武大陆下辖的低级世界,或许连我们的祖先本就是来自洪武大陆的。”
    想到这里,他也不纠结这些,只宽慰了父女俩几句,然后开始酌情配药。
    虽然不清楚香女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但是秦升却可以根据症状来对症下药。首先,他要保护香女爹的内脏系统。
    院子里传来吠声,似乎有人进来了。香女笑着说:“秦大哥,你忙你的,我去看看。”
    秦升点点头,专注配药。
    赤香果,百里香,香女爹的身体太弱,缺乏营养,虚不受补,只能一点点的来。
    正当秦升忙碌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一道惊怒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个人大叫着冲上来:“喂,你想干什么?想害死伯父是吗?”
    索孝远脸上透出夸张到极点的愤怒,上前劈手夺下秦升手里的药,并指着他怒冲冲质问:“你这个赤脚大夫,想要害死伯父吗?难道你不知道香女只有这一个亲人了,若是把他害死了,叫香女以后怎么办?”
    秦升微皱眉头,伸手抹去脸上喷溅的口水。香女也走上前劝解:“索少爷,我没想到您会过来。不过您误会了,秦大哥不是来害我爹,是来帮我爹的。”
    “是啊索少爷,秦升少爷是好心,您……咳咳!”香女爹拼命地咳嗽起来,香女赶紧上前拍背。
    秦升皱眉,推开索孝远的手指,淡淡的说:“这位,索少爷是吧?请问,您是大夫么?”
    “不是!”索孝远大声回答。
    “那么是炼丹师么?”秦升又问。
    “当然不是!”索孝远理直气壮,“不过她是!”
    他回头指着那个一身白纱的女孩,秦升这时候才发现,屋子门口,居然站了这样一个女孩。她那么安静,双眸如泉水一样清澈、宁静。她若不开口,你便永远不会发现她的存在。可一旦发现,便再无法忘记那双清澈的眸。
    便是秦升,先后经历了几个女孩,更没有一个是普通紫色,在这双眸前,还是心驰神荡了一下。
    从这女孩身上,秦升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精神力气息,很显然,这女孩也是炼丹师。
    她双眸清冷,走上前来:“你要我看什么?”这句话是对索孝远所说。
    “清姑娘,您倒是看看,他这些药,究竟是要害人还是要救人!”索孝远道。
    他是很有信心的,自己的毒药——千魂斩,一定能将香女爹毒死。不过在毒死前,他还要装模做样努力一番,否则怎能让香女感激,并最终以身相许呢?
    不要怀疑自己的诚意,现在就连索孝远都被自己感动了。睁开眼看看吧,就是身边这位清丽、冰冷的冰雪美女,她的身份可不同一般——乃是百花谷弟子,整个上九州炼丹师界数一数二的强者,著名的丹圣戚雪娇的唯一弟子!
    当然了,别说是戚雪娇的弟子,就算是戚雪娇本人站在这里,也拿香女爹无计可施。
    笑话,千魂斩,无色无味,在无形中折损人的神魂寿命,最终一命呜呼,从头到尾,都不会让人察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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