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典韦等人的怒火,程昱却是视而不见,只是微笑着看了一眼戏志才,说道:“戏大人果然厉害!在下不过只言片语,就能猜出在下之计!佩服!佩服!只是此计虽是在下所献,但是否用此计,却是在主公抉择!”
    见到程昱非但就这么直接承认了下来,而且还如此若无其事,当即众将都是怒目而视,脾气暴躁的宋宪更是怒喝一声,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佩刀,打算朝着程昱冲过去。
    “都给我住手!”一声呼喝,直接就是喊住了宋宪等人,开口的自然是赵青。赵青看了一眼程昱,却是发现程昱竟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一脸的淡然,完全无视宋宪等人那杀人的目光。当即赵青也是眼中目光一凝,随即便是笑着说道:“仲德所言也是不错,计策是仲德所献,但用与不用,却全然在我!你们又何故如此急切?都退下!”
    “主公!”赵青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全都是吓了一跳,戏志才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青。听赵青这话的意思,倒像是真要用程昱之计一般?当即戏志才也是忍不住上前劝道:“主公!此计虽然不差,但却过于冒险!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公千金之躯岂可轻易冒险?再说了,眼下的情况也并不是一定要用此险招,就算是汝南情况有变,主公麾下数万精兵,也可从容应对,何必要主公亲身犯险呢?”
    “哦?”戏志才的话一说完,赵青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戏志才说道:“听志才这话的意思,似乎也认为仲德这计算是一妙计?”
    “呃!”戏志才顿时就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是脸色有些难看的瞥了旁边的程昱一眼。平心而论,戏志才也觉得程昱的这个计策不错,但问题却是出在此计要令赵青去以身犯险,这可不是戏志才所希望看到的!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传令下去,大军再行军半个时辰,便可安营扎寨!”见到戏志才还要劝说,赵青却是一摆手,直接拦下了他的话头,然后对众将吩咐了一句,便是往旁边一走,翻身跃上了自己的坐骑,径直下了山坡,融入了正在行军的军队当中。
    见到赵青都走了,众人也是没有了劝说的对象,只能是就此作罢,紧接着又是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程昱,怒目而视,显然是怪程昱竟是给赵青出了这么一个计策!
    对于众人的怒视,程昱却还是保持着一脸淡然的微笑,反过来向众人躬身一礼,然后才是悄然退了下去。
    “可恶!竟然还敢摆架子?看我不一刀砍了他!”见到程昱的举动,戏志才倒还好,众将却是有些忍不住了,特别是宋宪,手中那明晃晃的单刀挥了挥,咬牙切齿地就要追上去。
    “不可造次!”旁边的黄忠也是冷静,一把手就是抓住了宋宪的肩膀,将宋宪给拦了下来,随即黄忠又是转过头,望向了戏志才,同样也是脸色不善地说道:“戏大人!这程昱所献计策可是太过危险了!万万不能让主公听从此人的教唆啊!”
    “对啊!戏大人!主公可不能以身犯险啊!”“那个什么汝南士族,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等带着兵马直接杀到息城去!谁敢对主公不满!我们就把他们给砍了就是了!”“是啊!是啊!就像是收拾那些陈郡士族一样,把他们全都砍了!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其他将领也都是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都是不赞同赵青以身犯险,而对于众将的激烈反应,戏志才则是眉头紧锁,等着众将说了一大通之后,戏志才这才是对众将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将军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主公的性格,诸位又岂会不知?若是主公下定了决心,只怕任谁都无法改变啊!”
    戏志才这么一说,众将顿时就是安静下来,大家也都是反应了过来。正如戏志才所说的,赵青可不是那种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他要是下定决心听从程昱的计策,那可真的是无人可以劝阻!现在所能期望的,就是赵青还没有下定决心了!
    戏志才也是长叹了一声,又是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是主公真的选择此计,我们也当维护主公周全,定让主公不受危险便是了!”
    戏志才的话说得众人又都是纷纷一叹,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如此去想了。本来是意气风发的南下,可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令得众人的心情都是变得有些压抑起来了,而戏志才也是对着众人躬身一礼,直接告辞离开,众将留在这里也没事可做,只能是纷纷回到军中,去执行先前赵青所下达的命令去了。
    大军行进了半个时辰,正好是行到一处开阔之地,按照赵青先前的命令,大军便是直接在这开阔的地段安营扎寨,没过多久,一个营地便是在这开阔地带建立。随着夜幕降临,整个营地也是亮起了不少火光,将营地内外照得也是灯火通明。
    戏志才简单用过了晚膳之后,却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休息,而是在营地内行走了一段,找到了一个小营帐,也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帘处喊了一声:“奉孝!奉孝!可在里面?”
    “呵呵!是志才兄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从门帘内传出了一把爽朗的笑声,而听得这招呼,戏志才脸上多多少少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当即也是勾着腰,撩开门帘便是走进了营帐。
    一进这营帐内,就看到营帐内只有两人,虽然小,但也依旧是宽敞,那端坐在营帐内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嘉与妻子张氏二人。郭嘉正金刀大马地端坐在营帐内的篝火旁,手中还端着一个小酒壶,满脸笑眯眯地饮着美酒。在他旁边的妻子张氏则是十分贤惠地为郭嘉夹着下酒菜,见到戏志才进来了,张氏则是连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冲着戏志才盈盈一礼,轻声说道:“见过戏大人!”
    “弟妹不必多礼!”戏志才与郭嘉之间的关系可不差,所以倒也没有太多的忌讳,冲着张氏躬身一礼之后,这才是走到了郭嘉的对面,就这么隔着篝火,找了个马扎坐下。
    郭嘉跟随着赵青、戏志才到了陈郡之后,却是始终没有选择向赵青效忠,现在他在赵青这里的身份,依旧只是戏志才的客人而已。而这次赵青南下汝南,郭嘉也是带着妻子随军同行,赵青竟也没有反对,就这么同意了。
    虽然郭嘉没有在赵青手下任职,但光凭着他与戏志才的关系,这军中也无人敢怠慢于他,反倒是因为他不是赵青麾下,就算是在军中饮酒,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看着郭嘉那悠然自得地饮酒,戏志才也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句:“好你个郭奉孝!倒是活得自在!”
    那张氏倒也看得出戏志才这是有事要与自家夫君商量,对着郭嘉轻声吩咐了一句:“夫君别喝太多酒了!小心伤身!”说完,张氏又是对着戏志才盈盈一拜,便是直接离开了营帐。
    直到张氏离开营帐之后,戏志才都没有去多看张氏,倒不是看不起张氏,正相反,这是出于礼节。等到张氏离开之后,戏志才又是望向了郭嘉,却是正好看到郭嘉将那小酒壶给收了回去,顿时戏志才就是忍不住叹道:“奉孝!我终于是明白,为何你会如此钟情于弟妹了!”
    本来这样评论他人之妻,也是极为失礼之事,但戏志才毕竟与郭嘉的关系不一般,倒也不用忌讳太多。而听得戏志才的话,郭嘉也是呵呵一笑,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骄傲,笑着说道:“得如此娇妻,我郭奉孝今生别无他求了!”
    郭嘉的回答,也是令得戏志才不由得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何尝会想到,当初的那个浪子,如今竟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钟情!当然,戏志才也不会去过多地干涉郭嘉的想法,再说,只要郭嘉心里觉得快活,他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郭嘉收好了小酒壶之后,轻轻拍了拍袖口,看着戏志才的模样,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忍不住问道:“看志才兄的模样,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戏志才与郭嘉相交多年,戏志才有些什么心事,自然也瞒不过郭嘉,听得郭嘉这么一问,戏志才也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将之前白天的事情对郭嘉说了一遍,最后叹道:“奉孝!那程昱所献计策,虽然是妙计,但也是险招!用得好,的确如他所言,可以助主公轻松掌控汝南乃至于整个豫州!可若是用得不好,主公将会身陷险境!就算是能够逃出生天,也必定会令得主公兵马大损!我不愿主公冒此风险,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主公,这实在是令我为难啊!”
    听完戏志才的这番述说,郭嘉却是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这双目中不停地闪过光亮,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的篝火所反射。等到戏志才全部说完了之后,郭嘉才是笑着说道:“志才兄既是不同意那程仲德之计,那不知志才兄又有什么计策可献于赵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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