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夜总是让人很难熬。回头多少个日夜,放弃了多少,拥有了多少。可是一切都已过去!自己马上就要去寻找一个新的人生了,就像每次在执行任务时,打开了前面的那扇门,里面的世界永远是未知的。
    陪伴着自己的那些可爱战友们。自己挥洒了汗水,血水,泪滴的营房。别了!你们会永远的在我心中,这里就是我的青春。
    姜良才静静的抽完最后一根烟,他背起自己简易的行装!
    没有告别,没有拥抱,甚至连丝冷淡的眼神都没有!就这样不咸不淡,在一片冷清中,姜良才向自己的青春敬了最后一个礼,伴着西沉的月光踏上了自己新的旅程。
    越野车到达总队大门时,中年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了。看着大步向自己走来的姜良才。甩掉了手里的烟,释怀的一笑:“我以为你会晚点呢!”
    “不会的,首长。”姜良才有些情绪不好,淡淡的说着。
    中年人笑着摆了摆手:“那可不一定,我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人的感情,可以理解。
    还有,别叫我首长了,叫我老周就行了。”
    姜良才点了点头。老周接过他手上的行囊,微微点头说:“走吧。”
    登上车,一声呼啸之后。带起厚厚的风尘,车子远离了这个姜良才为之奉献多年的城市。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带着满眼的不舍依依挥别。
    车子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高速。
    越来越偏,周围的风景却是越来越美丽。青草依依,树影婆娑。映照在金色的晨辉下,别有一副南国风光。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拐进了一片大山之中。在山中盘旋的公路上又绕了将近一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车才在一个军用机场停下。
    门口的卫兵检查了他们的身份。看见国安局的证件,立马便放行了。谁都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分量。
    车子停在飞机的跑道旁边:“到了!”老周面无表情的对姜良才轻声说,
    刚下车,姜良才便看见,一辆雄伟奇壮的螺旋式侦查机,正探头吐信的停在身前。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吹的姜良才头发四处飞舞,毫无准备下差点连身形都没站稳。
    上了飞机,老周就没有对姜良才再讲过哪怕一句话,完全像是对待个陌生人,只顾自己闭目养神,修身入定了。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打坐休闲吗!就是头上没冒烟。”姜良才看着对他不理不睬的老周,满脑筋胡思乱想。可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左右也无事做,便翻起了身前的报纸。都是些实事新闻,还有很多是内部刊物。正面都清楚的映着两个醒目的红色大字:“绝密!”姜良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忙摆了下来!跟避瘟神一样,躲之不及!
    “看看吧。”身边的老周仍是闭着眼睛,梦呓般说道:“这些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从现在开始就是一个学员了,要多多了解!”
    姜良才伸了伸舌头,心里暗骂着老周鬼头鬼脑:“你个带有色眼镜的山中老妖怪。合着是在旁边监视我哪,既然你说看。不看白不看,就当消遣吧。”
    信手拿起一本,慢慢的翻阅着,骑马观花似的随意看着。里面基本都是华夏如今的形势和内外名族矛盾。分裂势力、敌我态势的动态等等。更有些*的恶迹,清清楚楚逐条列出。
    姜良才吐着舌头,自己以后就是要干这些吗?这可比自己以前的生活玩命多啦。看着*们创造的“辉煌战果”,无形间让他整个身体燃烧起来,一股打到一切的冲动占据了整个身体,瞬间便把之前的胆怯一扫而光。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飞机降落在另一个军用机场。更多的飞机,更多的兵,这便是姜良才看到的最初一切。
    机场上停着各色姜良才看都没有看过的飞机。有的甚至像是外军的先进武器,更有一些停在机库中的飞机,完全超出了姜良才对武器知识的界限。不由目瞪口呆,那些完全是只有出现在电影中的梦幻武器,完全是高科技装备。
    “这是什么地方?”姜良才觉得自己简直来到了科幻乐园,不由惊奇的问老周。
    可老周只是神秘笑了笑,继续当起了哑巴来。
    几乎是没有停留,下了飞机便上了车,直接带着茫然的姜良才向更远的荒凉开去。
    姜良才只记得道路的颠簸,完全忘记了还有时间存在,只是在下一次车子停稳后,他才知道,应该是到地方了。
    车停在一处山坳的大院子里!四周都有森严的哨楼!院子周围的墙上也满是红外设备,前面更有铁丝网防护。墙的四周红外感应设备比比皆是,严密的程度像是美国白宫。
    院子外围,荷枪实弹的士兵神色紧张的四周巡逻。看他们步伐矫健,身体魁梧的样子。明显是些百战精英!手里拿的武器更是夜鹰从来没见过的。一个大大的枪管尤其引人注目,怎么看都像是科幻版的散弹枪。
    更高的山坡上,瞭望塔似的建筑横空而建。人影灼灼,视线优良。这样的防守,几公里之外的兔子经过都能被发现,更不要说有人想靠近搞点破坏啥的了。
    “防守的好严密啊,国家安全局还真是有气派,用的武器都跟别人不同,果然是搞隐秘工作的!” 姜良才感慨万千的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姜良才边想边跟着老周往里走。办公楼的入口有一排高科技的安检设备。安检的士兵用金属探测器和扫描仪仔细检查了两人后才对他们放行。
    上了二楼大厅,仍然是三步一岗,愈发让这个神秘的地方愈加神秘。
    老周带着姜良才进了大厅左边第二个房间,老周推开门对夜鹰指了指:“这就是你的卧室。从今天开始,姜良才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你的代号不变,就叫夜鹰吧!”
    姜良才有点诧异。这才多大点功夫,自己连名字都没了?
    可现在是在人家地盘,寄人篱下大概就这味儿吧!没就没了吧,毕竟现在自己是国安局的人了,跟着来了就好比卖身给了人家。老板说什么就什么呗,反正只是一个名字,符号罢了!
    老周继续说:“你在这里学习休整一段时间!不要奇怪!这是组织上对你的精心照顾和着力培养的安排,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不要抱有什么抵触情绪啊!”
    看着老周那煞有介事的神情,夜鹰庄重的点了点头。
    老周很满意他的表现,转身喊来了卫兵。低语几句,卫兵连连点头,扭头就跑不见了踪影。
    很快,又出现的卫兵身后多了一个人。
    来人带着黑色边框巨型书呆子眼镜,镜片里的圈圈姜良才光是看着都头晕。脸成倒八字型,高高的颧骨,低塌的鼻子,巨大的嘴巴,加上两撮老鼠胡子,容貌简直是精彩到了极点。
    “这个就是你以后的老师,他姓王,你喊他王老师就行了。”老周简单的做了介绍,夜鹰连忙伸出手,和其貌不扬的王老师握了握手。
    “好了,我走了。好好学习,我会盯着你的。”略有深意的笑了笑,老周转身向大门走去。
    看着老周的背影,夜鹰的心里一个劲的嘀咕:“您这是要我干嘛呀!”
    时间匆匆而过,在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夜鹰在这栋楼里转眼便待了八个月。
    他从英语开始学起,又学习了俄语,日语。
    军用地图的绘制,诸多武器的构造和很多国内外的形势分析。
    最多的是学习了一些特种设备的运用。让夜鹰想不到的是,这些东西都出自这个十分丑陋,其貌不扬书生脑袋里。天知道他这张丑脸后面怎么能装的下这么多知识,而且他感到自己向他还只是学了个皮毛大概而已。
    每天王老师都会拿来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给夜鹰。诸如什么可以发射子弹的笔啊,可以连射多发子弹的鞋子,军刀里甚至也可以隐藏两发子弹。这些都是特种军用设备,让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夜鹰都大呼过瘾。
    有一次王老师竟然用可口可乐和*做了一个简易的*。夜鹰本来没当回事,一个可乐瓶能起多大作用!
    点燃了*后,也不管王老师着急忙慌的催促,只管慢条斯理的向远处走去。
    轰的一声大响,爆炸的气流把夜鹰给炸飞了两米多才重重摔落在地。险些被震晕的夜鹰大呼过瘾,一个劲的要王老师再来一次。惹的本来就丑陋的王老师直翻着更鱼肚白一样的白眼瞪着他。
    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差。每天高密度的学习后,夜鹰还要专门用三到四个小时做专门的体能训练。
    开始的时候他都是在屋子里练习,都是些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等简单体能训练。后来跟这里的所有人都混熟了,在卫兵的陪同下,开始背着四五十斤的背包满山跑。
    累的那几个陪他疯跑的士兵看见他便头皮发。总感觉夜鹰是代表组织要往死里练他们。
    看到他们那灼灼的眼神,夜鹰总是笑着说:”哥儿几个别这么看我,哥们儿也是为你们好。看你们成天不是站就是坐的。得了痔疮可不好,多跑跑,不生病。”
    兵们也总是苦着脸说:“感情您这是为了我们好啊!可就是狗也不带这么累的啊!您老就不能歇两天吗。”
    夜鹰却会笑着回答说:“你看你们现在,跑的可比狗快多了。抓个兔子直接用手上,枪都省了。”
    听到这样近乎于无耻的话从眼前军官的口里讲出。兵们只能双眼望天,认命似的继续陪着他练下去。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当初要死要活为了荣誉偏偏要到这地方来,在老部队多好啊。偏偏来了还碰到这灾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其实能在这里守卫的兵都不是一般人,那军事素质起码也能在普通的部队里当个兵王了。可跟特种兵里的精英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那简直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
    今天过去还有明天,明天过去还有后天,就在这一天天的折磨中,兵们也渐渐习惯了下来。
    东方只要一露出鱼肚白,大家便知道,住在二楼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就又要开始折腾了。不是什么负重跑就是负重体能,反正跟负重离不了边儿!大伙只能感叹,这家伙是不是猴子转世,现在才会这么的操蛋。
    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就把这么个玩意往这儿一扔,感情这是在练大伙儿呢。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冷的连狗都缩回了门洞里。
    就是在这么一天,夜鹰也没忘了起来训练。跟着他的兵嘴里小生嘟哝发着牢骚,无精打采的给他挂上那个沉沉的背包。
    王老师兴冲冲的突然跑过来,一进门便乐呵呵的大声说:“今天咱们就不上课了,也放天假!过年啦,按照北方的习俗,我们等会儿和炊事班一起包饺子,过大年。”
    夜鹰听着也有些感慨起来!自从自己父母走后,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好好过过一个真正的年了!要么是自己孤单一人,要么就是在部队里战备值班或者是执行任务。他都快忘了年是什么了。
    在这陌生的他乡,突然一个满心火热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多少都使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消失很久的温暖,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许就是他心里一直在渴望着的东西吧。
    “好,老王,今天咱们一起过个热闹的大年。”他跟王老师已经亲切的快变成一家人了,早就老王老王的叫顺口了。
    放下背包,看着一旁如释重负的士兵笑着说:“哥们儿,辛苦你这么久了。在麻烦你下,把我的背包拿回去吧!”
    士兵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一脸庆幸的笑着说:“小事小事,我说祖宗你要是从今天起不在折腾了!打今儿起,连擦屁股我都给你包了!”
    “滚犊子吧你!”夜鹰笑骂着一拳打去,卫兵往后蹭的闪了过去,拎起背囊向着二楼欢快的跑去。嘴里哼着可能是他家乡的小调,别提多惬意了。
    看着他的背影,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老王打趣道:“你看你,都快在这儿修成精了,搞的这营地天天鸡飞狗跳。”
    夜鹰也笑着说:”老王你可别老骂自己啊“。
    王老师笑着给他一拳,夜鹰继续说:“我要是修成了精,那你也脱不了干系。这度人成妖的本领可是失传已久,你可是国宝级的人物啦!”
    两人笑骂着向炊事班慢慢走去。
    这个早上,两人跟着炊事班的兵包了很多饺子。都是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干脆就直接捏成了个包子。看的炊事班长那叫一个腻歪,心里嗔怪这两人真是没事找事,来给自己添这麻烦。
    可他又不好说,人家毕竟是首长,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后来他索性就不看了,眼不见为净,到旁边去帮其他兵做事去了。
    这里两人闹了一上午,搞了一堆带馅的”包子“。实在忍无可忍的炊事班长终于把他们给“请”了出去,让他们帮着去杀鸡杀鸭。
    看着一脸恼怒的炊事班长,就差拿扫把赶他们了,只好无可奈何的哈哈大笑。
    夜鹰说:”老王,你忙着吧,小爷我可回去睡觉了。”
    王老师给了他一脚:“回去挺尸吧你,吃饭了叫你,今天可是会餐,晚上还有酒呢。”
    夜鹰莞尔一笑:“好,晚上不醉不归,午饭就别叫我了,留着肚子咱两兄弟晚上来。”说完转身回了宿舍。
    门刚推开,当即便楞在了门口。消失有大半年的老周突然出现,就坐在自己每天都坐的那张板凳上。
    不同的是今天他穿了身黑色西装,还是那副深色的眼镜,人模狗样的手上多了个公文包。正一脸怪异的笑眯眯看着夜鹰。
    “哈哈,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看着我回来有点不适应?”
    夜鹰从呆滞中回过神,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是,哦!不是,那个。。。只是不知道会在今天这个日子看到你,是有任务了吗?”
    老周爽朗一笑:“我是来给你庆祝新年的。对!还有就是要告诉你,你在这里的日子结束了!明天就跟我走,组织有新的任务给你!”
    看着有点明显反应不过来的夜鹰,老周走过去拍了拍他:“跟这里的朋友道个别,好好过了这个年。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我去和营区的同志交接一下。明天,还是早上,我在门口等你。”
    老周走了出去,留下一个人呆站着的夜鹰。他有点彷徨,自己又一次要告别熟悉的地方和这些亲切的朋友们,他很舍不得。他很珍惜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即使很枯燥。
    他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他,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转过身,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那张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留恋。
    “老王,你都知道啦?”
    “是的,”老王说:“刚刚知道!其实我已经送走了好多像你这样的人了,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我觉得我最好的朋友,马上要离开我了。而且可能我们永远也不会在见面了。”
    说完,老王有些凄凉的转身离去:“好好睡一觉,晚上我来叫你。”
    夜鹰默默的转身向床挪去,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他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和这个世界完全的隔绝开来。
    晚饭时分,在热闹的大厅里。没有执勤的兵们都欢快的过着这个新年,在部队特有的气氛下,杯来酒往的豪迈中,寄托着对家乡的思念。
    一个个深情的拥抱,是对家人无尽爱意的最好发泄。
    夜鹰在一切回复到平静中时,和老王一人搬了一箱酒向房间走去。他们铺开刚刚从桌上打包的菜,直接用牙开启了所有的酒,对着瓶子干了起来。
    两瓶酒下肚,两人的话便多了起来。
    夜鹰也从最初的不舍中恢复过来。两人都知道自己的使命不同,要走的路也不同。
    选择了这条路,是男人,就得坚持走下去。
    虽然他们有个人的情感,可是到时候了,该走的就必须要走。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喝,喝到两个人都忘记一切。只有他们自己,只有他们身边的酒瓶。
    老王醉眼迷离的说:“兄弟,就要走了,哥哥不能送给你什么!只想告诉你,好好保护自己!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一天。”
    夜鹰也满含感情的说:“干杯,一定会再见!你!也多保重!”
    仰起脖子,一瓶到底。
    夜渐渐深沉了下来,他们好久没有这么放肆过。
    都不是有酒量的人,那一晚,他们酩酊大醉。醉的不省人事,醉的丑态百出,可谁也不会来笑他们。
    他们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任手上的酒慢慢流干。
    天刚刚亮,夜鹰便醒来了。即使他喝的再多,脑袋还保持着清醒。
    甩了甩有点沉重的脑袋,扭头看见歪靠在椅子上的老王。嘴角还在往下不停滴着口水,也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嘴角竟挂起一丝温暖微笑。夜鹰笑着摇摇头,把老王抱上了床铺,轻轻为他盖上了被子。
    夜鹰不想吵醒老王,轻轻拿起简易的包袱。
    出门前,他转身对着老王敬了一个标准并*的军礼!虽然他没有穿军装!
    轻轻带上门,大步向门口走去。
    睡在床上的老王慢慢睁开了眼睛:“再见了朋友,一路平安!”猛的把头塞进被子!很快,一阵微微的低泣声,像是暗夜的呼唤,久久回荡在那道分隔开人世阴阳的被子中。
    夜鹰走到门口,看见如期等候的老周。
    老周在车里向他招招手,夜鹰把自己的背包塞进后备箱,坐进车里。疾驰向前的车轮,载着他去了又一个未知的地方。
    老周严肃的转过脸,对夜鹰说:“准备好,马上就有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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