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听得耳朵要起茧了。
    不过他早前听旁人讲他像姜家人,今日一看,风格的确是像得有点离谱,穿着审美道法喜好,简直是照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戮君听他们讲话,忽然眉头一拧,问姜之梦:“你是说,他当真不是你们姜家人?”
    姜之梦道:“自然不是。”
    戮君道:“哦?那可奇了怪了,本君方才与他交手,观他一身功夫,分明与你们姜家一脉相承,连刀意都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他不是出自望川姜氏,那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他面上露出点玩味之色,显然是存心挑事,但讲得也是实话。
    果然,这话一出,姜家兄妹瞬息变色——若服饰打扮相似倒没什么,百家氏族也不是没被人模仿过,但道统传承不一样,那已经触及底线。
    姜之意敛了笑容,转向风越辞,肃容问:“道君,敢问戮君阁下此言当真?”
    他们是信不过戮君的,但却信得过清徽道君。
    青牛察觉到变化的气氛,不安地甩了甩蹄子。
    风越辞抚了抚青牛头角,许是因为方才擅动灵力的缘故,他脸色苍白异常,瞧着比往日更添病态,周围还留存着未散的焰火灼烧,烈如云霞,照在他身上却浑似万年霜雪,不见半分暖意。
    姜桓实在担心,忍不住走近了两步,想拉他手腕渡些灵力过去。
    风越辞却示意不必,只道:“之意,姜公子来历特殊,此事可问过你们姜家长辈,再行定论。”
    “道君所言甚是,但兹事体大,我需得问个明白,再告知长辈。”姜之意看向姜桓,拱手道:“姜桓姜公子对吧?可介意我试试你的功夫?”
    姜桓嗤笑一声:“你?”
    姜之梦解释道:“姜桓公子,眼见为实,我兄长是好意,不愿平白冤枉你,才想亲自出手一试的。”
    姜桓道:“冤枉?冤枉什么?这话我可以笑一年了。小姑娘,你们家的道法占个前无古人就算了,难不成还要占个后无来者?”
    姜之梦涨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我们望川姜氏传自姜帝陛下,已有数千年,你敢说你一身所学尽皆是自己所创?”
    姜桓道:“数千年算什么。你还真讲对了,自己适合修什么道,自然只有自己最清楚,我走我的道路,又何须去学旁人的东西?”
    太狂了!
    所有人心中皆是禁不住暗道了一声。
    先前一个戮君已是狂妄霸道之极,这回一个姜桓横空出世,竟是比戮君更甚,关键是还有与之性情相配的实力。
    姜之梦想说什么,却被姜之意拦了拦,只见他负手道:“世人皆知,姜帝陛下起于月黯星耀末年,一身修为冠绝当时,其后更建九重天阙,是起源至今,唯一一个可与魔王陛下并驾齐驱的人物。而今阁下此言,岂非是自比姜帝陛下?”
    姜家人素来以姜帝正统自居,虽不似叶家人出了名的清高孤傲,却也是外谦内傲,容不得旁人放肆。
    话音落下,众人一时屏息。
    帝王光辉,万古难消。
    魔王与姜帝从来都是起源之地翻不过的两座山,其震慑力至今仍在,诸人不敢不敬。
    姜叶两家人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两家针锋相对了数千年,恩怨比海深,可但凡谁要在他们跟前说一句姜帝魔王的不是,保管他们会先放下恩怨联起手来将人弄死,而后才会继续一较高下。
    姜帝是姜家人眼中尊崇敬畏的神明,魔王是叶家人心中不容亵渎的主宰。
    谁碰谁倒霉。
    姜桓却不置可否,随意道:“没见过,不清楚,哪天见到了比一场才知。哎哎哎别忙着上火动手,小朋友我劝你心里有点数,你旁边那位戮君刚刚才被我打吐血,前车之鉴啊。何况你们家功夫跟我一个路子,在我眼中,自然全是破绽。实话讲,同样的境界,我揍你们家十个跟揍旁人一个差不多。”
    戮君:“……”
    姜之意:“……”
    听姜桓的话,姜之梦莫名有点发怵,抬头看她兄长,已是气得黑了脸,拳头捏得咯吱响,哪怕面对叶大公子时都没这么失态过。
    无奈之下,姜之梦只好眼巴巴地看向风越辞。
    风越辞目光扫过诸人,却是冲学宫的师长们道:“客人远道而来,不好久留门前,劳烦诸位早作安排。”
    学宫长者连连点头,其他人一个个回神,各自赶着看热闹的学子们散去,又领了四君书院的院生与姜家子弟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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