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霎那间,暗室内的所有照明设施瞬间瘫痪。就连备用的发电系统,也成了摆设。乌七八黑中,紧关的电脑瞬间又重新启动,待到进入开机界面后,肖战那张赖脸呈现在了邬子鹏面前。
    “邬总,哦不邬特派员,你说我是炸门而入呢,还是你自己出来呢?事发突然,你应该还没来得及把你的家人及下属转移到其他地方吧?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的安排吗?”
    肖战那极具鼓动性的语言,久久回荡在邬子鹏的耳边。而坐在电脑前的那名技术人员,冷汗如雨的滚落下来。这就是他嘴里所说的‘常规手段’,然而,却因为这次的操作,葬送了他们在邬子镇的所有安排。
    从腰间掏出手枪的邬子鹏,‘咔咔’上膛后对准技术员的后脑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狭隘的密室因为这一声枪鸣声,而回音四射。
    ‘吱吱……’办公室一隅的摆台处,突然咧开了一个大豁口。正站在那里随意翻弄办公室书籍的肖战,抬头望向了随手把枪械扔到一旁的邬子鹏。
    放下手中的书籍,嘴里还叼着对方雪茄的肖大官人,如同到了自己家接待客人般,轻声说了一句:“坐……”
    失魂落魄的邬子鹏,苦笑的望着这厮,‘咣当’一声落座于实木椅凳上。
    “你是怎么查出来我的。”从烟盒内抽出一根雪茄的肖战,递给了这位‘特派员’。
    听到他这番话的肖战,笑着回答道:“我是医善门的人,对于自家家务事自然上心。黄兴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肯定是我调查的重点。顺着他这条线,查到你虽然费了点事,但还算顺畅。一个英美有着极高赞誉的‘瓦克先生’,在国内则是混吃等死的浪荡公子哥,这样的身份差异本就引人怀疑。”
    肖战的解释,着实让邬子鹏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道:“跟鹰卫合作,能得到更多?”很显然,邬子鹏不相信肖战得知这些信息,是源自于他自己的能力。事实上,他推敲的很对。
    “给fbi当狗,值得你奋斗一生?”肖战的反问,亦使得邬子鹏的笑显得更加狰狞。
    “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别贬低我的信仰。你真不屑于让我与你为伍。哪怕名字并列在一起,我都感到恶心。我是华夏人我为华夏做事理所应当,你是华夏人却为他国办事……这是两种概念,不要混为一谈。”
    “有什么差别吗?”待到肖战说完上述话后,邬子鹏下意识回答道。
    “有,天壤之别。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会被有些人记恨,但同样会被尊重。而你只会被人唾骂,哪怕是你的主子……谁会在乎一条狗有没有尊严呢?”
    对于肖战的话,邬子鹏并没有再牵强的反驳。成王败寇,如果今天他们俩换一换位置,也许会有不同的道理。但没有‘也许’。
    “既然你们查出了我,那你们就应该知道了我大哥的身份喽?”沉默少许后,邬子鹏轻声询问道。
    “我真替邬老爷子感到悲哀,铁骨铮铮了一辈子,最后被两个孙子辱没了盛名。教育失败的产物,不得不承认你爹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肖战的这句话,等同于回答了邬子鹏的询问。
    “就像我父亲一生不甘于活在我二叔之下那样,我这辈子不愿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哪怕瞬间枯萎,但只要灿烂过,我就很欣慰。”
    “不得不承认,你爹把你们骗的好苦。或者说,你母亲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待到邬子鹏听到肖战这一语双关的语言后,瞪大眼睛的望向这厮。
    有些不明觉厉,更有些不甘心的望着对方。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我就是个联络员,复杂上下衔接。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该知道的事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没有任何价值了。”
    邬子鹏的话,亦使得肖战笑的更加灿烂。轻声回答道:“怎么处置你,不是我的事。是你们邬家的事……”
    被秘密带上车的邬子鹏,戴着黑色头套,蒙住了双眼。整个过程中,他只听到汽车加速减速的声音,车厢内静的让他感到可怕。
    约摸半个时辰后,当他出现在一栋陌生的庭院前时,负责把他送过来的坦克,为其摘掉了头套。庭院的灯光有些昏暗,但灯光下站着那位,邬子鹏却极为熟悉。
    在摘掉头罩的一刹那,他甚至于脱口喊出了:“小叔……”这两个字。见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邬家这一代的行走武者——邬朝夕。
    “邬家人果然没废物,一个跟着隐忍走,一个套上了fbi的狗链,还有一个正儿八经混官场的,也跟哈巴狗似得投机取巧。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老爷子为什么竭力反对我大哥的那门亲事了。曹亦云,不是个善良的女人。”
    待到邬子鹏听到自家小叔这句话后,整个人萎靡的怔在了那里。直至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现如今的邬子镇,大权仍旧没有旁落他家,还在邬家手中掌控着。
    邬家,世代忠良。更不可能被其他势力所控制!即便有,也会有人‘大义灭亲’。
    ……
    作为一名化工学院副教授级别的人物,按理说唐兴应该满足于现在的薪金和社会地位。然而,在他知道‘医善门’还未真正灭亡,西方更有势力依仗他们时,年轻时便蠢蠢欲动的野心,便开始膨胀起来。
    细心的谋划,静静的等待。直至‘病入膏肓’的邬子镇,终于风云涌动后,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当柳芸重伤,她的班底在前夜那一役后,悉数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后,黄兴就明白,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最少在医善门里,没人再能取代他的地位。
    他要像医善门的那些‘前辈’们致敬,在华夏捞足了功勋,换个身份在美利坚共和国成为让人羡慕的上流人士。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所以他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安排自己的儿子赴美留学再深造,安排自己的妻子赴美在那里购置家业。
    这些年,通过与邬子格的合作,以及掌管医善门的经费,他腾下一笔不菲的资金。这些资金,是他崛起的原始财富,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最为璀璨的那颗星辰。
    已至深夜,小区内的路灯昏昏沉沉的映射着狭隘的车道。站在窗前的黄兴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也是在执行自己在邬子镇最后一个任务——不择手段的抹杀肖战。
    也许被困在宅院内的那对师徒,将是最好的诱饵。
    就在此时,紧关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扭过头的黄兴,看到了魂不守舍的黄国礼,眉头紧皱的询问道:“怎么了国礼?”
    “爸,为什么要送我去国外深造,我……”
    “胡闹,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只是要让你有个灿烂的未来。”言语中,夹杂着‘理所当然’态度的黄兴,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而后者,像是因为某些事不愿屈服般,唯唯诺诺的回答道:“那青烟呢?她也会……”
    “不要给我提那个女人,她不属于你。也配不上你……”
    “爸,我……”
    就在黄国礼这番话还没说出来,黄兴的手机突然响起,待到他看了下号码后,满脸的肌肉略显抽搐的接通了电话。
    “你……你再说一遍,谁出车祸了?”
    激动已经被震惊所替代。而接下来的一系列的信息,着实让黄兴如同抽空般无法直立!身子蹒跚的不断往后退却,就站在他旁边的黄国礼下意识搀扶住自家父亲。
    “爸,怎么了?”
    “完了,全完了!有人针对我们,有人在针对我们医善门!”
    说完这话,黄兴‘啪’的一声把手中电话摔碎至地上。然而没过多久,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机打不通的缘故,下属的电话直接拨打到了黄国礼电话上。
    “是谁?沪市李家?为什么……”
    面对黄兴的质问,电话另一头的下属,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肖战是医善门的人,他不但脱逃了李家的追杀,更抹杀了他们家的第一客卿百里奚。现在李家在疯狂的报复,放出了狠话和高额的酬金,我们完全是被‘殃及鱼池’了啊。”
    听到这话的黄兴,整张脸都没有了血色。现在的医善门,从上到下都是他黄兴的人。也就算是说现在李家阻击的也都是他的人。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为肖战出过一份力啊。只因他们同属‘医善门’?
    愤怒,无尽的愤怒冲上了心头,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与肖战等人走的近的柳青烟师徒。他要血债血还,他要蹂躏这两个‘叛徒’,同时逼着肖战他们现身。
    “纠集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给我集中在邬子镇。我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把那个婊.子给我看好了……”
    说完这话黄兴‘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而看到自家父亲这样的表情,一旁的黄国礼死拉着他的袖口,不止一遍的询问道:“爸,你要干什么?青烟她……”
    ‘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黄国礼的脸上。霎那间怔在那里的黄国礼,望着自家父亲愤愤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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