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立马带人来到了出事的地点,开始了侦破工作。
    死者顾地明的儿子顾要求,是提携网线厂的司机,他正吸着闷烟,脸色特别难看。
    八路军滨海军区侦察科长方晓,把案情向陈司令员和谷部长作了汇报:“二位首长,我们分析这个案子很可能跟鱼鹰要取的那批货有关,而金不换有所察觉,提前把货转移了,匪特们未能得手。由点到面,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那你们就从这里着手,好好地给我侦察下去!”陈司令员说道。
    方晓轻轻地说:“我们借向死者亲属进行调查的名义进提携网线厂,正面接触美女老板张小来,并依靠群众,查出‘鱼鹰’潜伏的地点。”
    谷部长赞同说:“好!一定顺藤摸瓜,力争一网打尽!”
    方晓、继柳和允夺来到提携网线厂,四下观察了一下。李师傅向他们介绍道:“顾要求来我们厂以前,是杨大会的车夫。他出身很苦,从小死了娘,跟着爹讨饭到了滨海日照!我们老区民主政府看他们可怜,就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事!”
    这时,美女老板张小来走进来了。她听说,八路军进厂的消息,特地换了一件八路军军装,作出十分进步的样子说:“今天日照中心县委组织开会学习,我刚回来,请同志到办公室坐吧。对了,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一个工作餐吧,不用客气!”
    “不用了,我们还正要了解厂里的情况,还得回去吃饭,这是我们的纪律。谢谢!方晓说道。
    “欢迎!”张小来把方晓、继柳和云夺请进她的办公室,满脸堆笑地说,“欢迎八路军进鄙厂视察指导!”
    方晓说:“我们是来了解顾要求父亲被杀的事,请好好合作!打搅了,对不起!”
    “不用客气!”张小来马上接口道,“噢,好好!顾要求这个人哪,吃、喝、嫖、赌样样都精,偷、抢、扒、拿样样都会,要是输了钱,不管是谁,连天王老子都敢骂呀!我们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到来,为我们小老百姓撑腰!”张小来笑里藏刀,满嘴说着话不言忠的鬼话。
    “我出去走走!”徐允夺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我到车间去看看。”
    方晓仰起脸来冲他点了点头,徐允夺气呼呼地出去了。可是,就在方晓那么一点头的一瞬间,一幅字匾映入他的眼帘。这也许是意外的发现,这正是俘虏烟盒上的特务接头暗语。而且“提携网线厂”的厂名,显然是有意把“提携”两个字同烟盒上日中“亲善”相匹配。张小来的特务身份进一步被证实了。方晓又问:“请问李老板,顾要求进厂多久了?”
    “时间不是太长。”张小来随口答道,“没多久。他以前是小日本新民会情报科长开车的。”
    方晓两道浓眉下,—双锐利的眼睛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是那么个汉奸杨大会吗?”
    张小来没料到方晓竟然对这些情况都知根知底,不由浑身微微一震。为了掩饰她的惊慌,便站起来走到窗口,强作镇静皮笑肉不笑地说:“啊……是。不过,我和那个汉奸划清界线了。现在,我充其量就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抗日厂长,是对老区做贡献的人!……”
    却说顾要求得知父亲被杀害的消息,心情非常沉痛。这天他正独自坐在家门口,屎壳郎凑过来对他说:“听说顾大叔是被翻墙进去的八路军给捅死的,他们这帮说的好听呀!”
    顾要求将信将疑沉闷地回到家里,顾大嫂抱着孩子对他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人死不能回生,我们还是多为活着的人想想吧,你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呀!现孩子烧得厉害呀,怎么办?你快去找个郎中呀!”
    顾要求心乱如麻,抱头坐在长板凳上。
    这时,张小来的走狗吴上进来了,他挑拨道:“我说要求先生啊,八路军知道你给汉奸杨大会开过车,到厂里调查你来了,你可要小心呀!没外人,我可是冒着被抓的可能向你说的,万一你被他们捉去了可别把俺们给出卖了呀!”
    “欺人太甚!”顾要求被激怒了,大声吼道,“怎么回事?我正想找他们评理哩!”
    顾要求怒气冲冲地来到工厂,正巧碰上了徐允夺同志。允夺同志听说他就是顾要求,便上去热情地拉住他想交谈交谈。不料,顾要求一扭身,只听“嚓”的一声响,衣服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这个蛮汉子急了,抡起拳头把徐允夺打倒在地上。工人们都围了过来,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屎壳郎和吴上进趁机挑唆徐允夺:“同志呀,快揍他!八路军怎能受他欺侮?快打这个给大汉奸开车的小汉奸,大坏种!”
    “不许瞎说!”徐允夺坚决地说,“我们不打人!八路军的拳头只打小鬼子,打汉奸卖国贼,决不打自己的阶级弟兄!”
    顾要求看到这里,楞住了。这时方晓走了过来,亲切地对顾要求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有我们共产党八路军为你撑腰,请放心大胆地说吧!”
    顾要求想起孤老的父亲,气愤难抑地说:“日本鬼子把我们老百姓给害苦了,你们八路军也……”他说不下去了,分开人群冲出了厂房。
    当晚,女侦察员祁小妹和徐允夺来到顾要求的家里,祁小妹给孩子看了病,徐允夺缝补着顾要求的那件白天撕破的衣服。顾大嫂非常过意不去,就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同志们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徐允夺诚恳地说,“大嫂,小顾同志是我们受苦的弟兄,他是上了坏人的当,这才出手打俺的!没有事,我们也是老区出来的穷孩子!”
    顾要求正好走到家门口,听见这番话,情十分矛盾他转身想走,却不小心碰倒了靠在门边的铁锹。徐允夺听到响动走出门来,只见是顾要求,连忙追了出去,他俩在门前的小河边坐下,这才真正地谈起了心来。
    “真是太对不起了!”顾要求心服口服地说道,“请八路军同志原谅我的过错!”
    “我们不是外人,都是革命老区的兄弟,请不用说得太客气的了!”
    “是这么回事,我一定好好地配合你们,把敌人挖出来,为俺们的父亲报仇雪恨!”
    于是,徐允夺拿出那把刺杀顾地明的匕首问道:“你们这里有人用这个吗?这可是杀死你父亲的凶器呀!”
    顾要求一听,顿时对八路军的疑虑全打消了。他气愤地说:“啊!我真的上了坏人的大当的了,这是屎壳郎的刀呀!”
    屎壳郎被拘留审查,在确绝的正据面前,不得不说:“我是在吴上进的带领下,带人抢劫商行仓库和杀死顾地明的。我有罪,求给我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吧!”
    “只要你能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并把坏人检举出来,生的机会这是有的!我们的政策是:谈白从宽,抗拒从严!”方晓说道。
    当夜,屎壳郎正在八路军滨海军区侦察科的办公室里写交代材料,吴上进越窗跳厂进来。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步一步地向屎壳郎逼来,企图杀人灭口。
    就在吴上进举起的匕首即将落下的瞬间,方晓攥住他的手腕,夺下匕首。又一个特务被抓获。经过审讯,吴上进不得不老实地供认:“请八路军同志饶命呀!我是奉张小来的指示带人到商行仓库抢武器的,但未能得逞。另外,也是她叫我来杀屎壳郎的。她张小来是受代号鱼鹰的杨大会指挥的,我们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子子呀!”
    会议室里,方晓看着前来帮忙的宋继柳和徐允夺说:“现案情的脉络进一步清楚了。”
    “好,那我们武工队就帮忙帮到底,帮你们把小鬼子的特务捉到,还老区人民一个公道。”宋继柳笑逐颜开地说道。
    两天后,张小来两天不见吴上进露面,不由起了疑心,于是打电话告诉司机顾要求,让他把汽车加足油。顾要求马上请一边的宋继柳帮助,把这个情况向方晓作了汇报。
    于是,方晓问道:“她的车加足油能跑多少公里?”
    “四百一十公里。”
    方晓说道:“同志们,这是因为打草惊了蛇,蛇要跑。张小来后面还有鱼鹰,可能还有一个大长尾巴,不能让她缩回去。”
    “是呀!我们一定要顺藤摸瓜,把这帮还东西一网打尽!”宋继柳说道。
    当天下午,美女老板张小来失去往日的靓丽风采,灰溜溜地收拾好东西,提着皮箱,急匆匆地走出来。她一开大门,吴上进猛地从门外闪了进来,把她吓了一跳。吴上进不等张小来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丧養脸说:“张老板,我不孝,我老爹死了,我没有来得及向你请假,就下乡奔丧了两天,现才回来。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还有一口饭吃!”
    张小来关上大门,回手狠狠地给了吴上进几个耳光,骂道:“大坏种!你回乡下也不打个招呼,害得老娘一场虚惊,几乎坏了大事!把皮箱给我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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