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柳看着王小麦和曹姨太、山口知子等人,心平气和地自言自语:“我宋继柳的名气还真不小,比起山东的刘黑七还要大呀!这个青岛地区竟然有一个持枪的土匪专门抢穷豆腐的,还冒充我这个宋队长呀,还真行!”
    “想当年你还是少年儿童时,就能胆大包天地同我去和王佐良等坏东西谈判,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好汉!”曹姨太认真地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虚传!”宋继柳不大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是虚传,我们那里都传疯啦!”王小麦说道。
    “又来李鬼了,也不知吴队长把他给我收拾了没有?”宋继柳轻松地说道。
    “宋大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我去看看,防止万一!”山口一朗说道。
    “对付个把小土匪还用你去吧。”宋继柳不以为然。
    再说,吴广善带着相小墩等两个队员来到了土匪出没的地方,他们躲藏在毛草丛里,不一会就睡着了。由于他们长时间的夜战,又加上急行军,他们真是又困又乏,一趴下就不由自主地睡上了。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星星在天空上闪烁着。
    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走来一个推着独轮车,车子上装着两座还在冒着热气的豆腐。这个推车人就是前村有名的豆腐大王——老李。此人忠厚老实,买卖公平又好做好事,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前些日子,他老李就是推着刚刚卖完豆腐的空车,在路过此地时让人把他的血汗钱给抢了。一想起这件事,就让他心中窝火。为此,李大今天特别换了一把又长又大的豆腐刀,目的是为了方便自卫。今天,他要把两座豆腐送到北村的李家饭店去,收了钱就回家,就不用再零售了。
    老李一边加快速度走着,一边提心吊胆地走着,步子越来越快了,几乎到了小跑的地步。
    一个路边的大粪堆上,正趴着一个手持手枪的家伙,看着远去的李大,不由嘿嘿地笑了,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不一会子,李大推着空车回来了,正大步流星行走时,只见大粪堆上坐上一个端着手枪的人,让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一点死了过去。
    举枪的土匪见此,就瞪着大眼说道:“卖豆腐的,想活命的话,就把卖豆腐的钱放下。不然的话,我就用这把枪把你的头给打爆,让你尸躺路上。”
    李大这才知道又让土匪给短路打劫的了,于是跪下求饶道:“你就放了俺吧,我们做这点小生意,起早贪黑的真不容易呀!”
    土匪一听不乐意了,他生气地说道:“你他奶奶的,我宋继柳这个短路的容易吗?我趴在这里等你大半夜了,差一点没有给冻死,老子更不容易!”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李大还是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地说,“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三岁的孩子全靠这点卖豆腐的钱吃饭呐!”
    “你他奶奶的,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可是赣榆的宋继柳呀,我是专门杀你们这些暴发户的,杀你们这些奸商的。快把钱掏出放下,不然的话,我宋继柳可要杀人了!”土匪说着,又用手枪向李大不停地点着。
    李大一看吓得要命,赶紧说:“好汉饶命呀……”
    “你奶奶的,看样子你是不想活啦,非要我站起来打死你吗?把钱快给我放在地上,滚蛋!”土匪说着,还在把手枪点着。
    李大正要把自己的血汗钱掏出,只见土匪手中的枪头掉落在地,这一下他明白了,这个土匪用的是泥巴整的假手枪。再一细听,竟然是本村断了双腿的李三在抢他。一来气举起顶车棍,上去就打,打得这个李三叫苦连天,竟然把十米之外的吴广善等人叫来了。
    吴广善举起手枪,笑逐颜开地说:“小子,你给我看好了,我这可是真家伙呀!”
    “我打死你,快把上两次抢我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打死你。”李大上去就是几个嘴巴子,把李三从大粪堆上打滚下来。
    “我该死,放了我吧!我是一个残疾人,我家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快要饿死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李三趴在地上哭天抹泪。
    吴广善看到这里,就向李大问道:“卖豆腐的,他是你们村上的人吗?”
    “是的。他叫李三,是我本家的侄子,他的妈妈是八十多岁了,还真够可怜的。请你们放过他吧,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李三说道。
    “这个……”吴广善看到不能站起来的李三,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就气喘吁吁地说,“一个残疾人也不学好,看在他给你求情的分上,就先放你一马。不过,看在你对家中八十老母的孝心上,我们武工队给你两个大洋,请你就同这位豆腐老板合伙经营吧!你就到他的家中,力所能及地打个下手,你们娘俩就挣一口饭吃吧!”
    “这个……”土匪好似听错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看行,这个办法好,省得他们娘俩成天要饭!李三兄弟,你就同我家合伙吧,我保证他们娘俩吃得饱,穿得暧!”李大说着笑了。
    李三接过大洋之后看了一下,不停地给吴广大善等队员磕头……
    此时,荣光公司里,焦玲正同于荣光说着话,气氛特别紧张。
    焦玲着急地说:“大哥,请你赶快转移。”
    于荣光笑了笑说:“林地是非常猾的,万—他闯来撤去预警装置,后果不堪设想。焦玲同志。”于荣光爱抚地又叮嘱,“你要沉着!老杨同志脱险后,你一定要立即撤走!”
    “好吧,我们一起撤走!”于荣光说着同焦玲告别后,向外走着。
    于荣光刚刚从后门离开,便衣特务和警察就从前门闯了进来。便衣特务凶横地盘问了方玲的姓名、职业、籍贯等,焦玲不慌不忙一一作了回答。
    狗特务盘问一阵就走了。焦玲奇怪敌人来去匆匆,正要关门,却见林地已快步来到面前。
    这个老奸巨猾的特务,上前笑容可掬地说:“我是找她主人的。”
    “对不起,请出去!”焦玲忙拦住他说,“主人不在,你改天来吧!”
    “不急,也不要紧,我等他回来。”林地说着就走进屋里,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发现了窗口上的红拖把,向地上吐了地口痰,便伸手把拖把拿过来说,“对不起,这里有被我吐脏了,我来拖拖。”
    “不用。”焦玲大吃一惊地说,“请先生不用劳你的大驾,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还是让我活动活动吧!”林地随手拖起地来,用罢把拖把放到门后。
    焦玲见预警装置被敌上人拿走,心如火焚。她慢慢移步走向窗口,被林地发觉了,于是乎,这个坏东西说道:“小姐,你等什么人吗?”
    “还能等什么人啊!”焦玲镇静下来说,“我看主人回来了没有。”
    “嘿嘿,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焦玲急中生智,乘林地不备,迅速从门后拿起红拖把,“哗啦”一声响,拖把砸破玻璃,猛向窗外飞去。
    扔出的拖把,正好被正向家里走的八路军地下干部杨一辰远远地看见,他立即躲到一边。
    林地的阴谋完全破产了。他气急败坏地命特务们,把焦玲带走。
    杨一辰,一九零五年一月二十八日出生于山东金乡县一个教育世家。十五岁时,即积极投入五四学运。参加齐鲁书社,结识王尽美。二六年在山东省立第一师范参加马列主义研究会。受八七会议精神影响,投入党的地下工作。
    二七年五月,经邓恩铭、丁君羊介绍,加入共产党。曾在济南赤色救济会工作,任教师支部书记兼国民党省党部青年干事,后到坊子铁路小学以教书为名,负责鲁东交通站工作。
    二九年一月,因叛徒王复元出卖,被捕入狱。后在狱中,与邓恩铭、何自声一起组织越狱成功。但身份已暴露,遂被党派往东北工作。
    同年年八月,刘少奇同志在沈阳被捕,杨一辰以亲属名义带着钱和水果到监狱探视后,按照中央和省委的布置,展开营救,使少奇同志出狱后,直接乘火车入关而脱险。
    三o年省委遭破坏,杨一辰与张浩组建临时省委,杨担任组织部长。秋天,任奉天市委书记时,在去抚顺检查党务工作中,因叛徒出卖被捕,狱中受尽各种刑罚,拒不承认叛徒的指证,一年后出狱。三二年二月,赴哈尔滨任特委书记;同年四月,又调任奉天特委书记。
    不久,杨一辰同志再次被捕后,以“牺牲个人也要保护组织的精神”经受酷刑。在狱中与张浩等同志建立了党支部,展开难友的读书活动,向看守进行宣传教育,赢得同情,甚至让个别看守甚至加入了共产党。
    四o年冬,由于狱外营救和狱内看守的配合,杨一辰被假释出狱。他回到已是湖西抗日根据地的金乡老家。当时其三位叔叔早已参加了革命,他们一同工作了起来。他在身体稍微恢复之后,于四一年月初,去湖西地委报到,党委向省委报告了他的情况,在等待组织审查期间,曾担任湖西中学教员。
    接着,分局书记朱瑞同志将杨一辰,调到山东分局工作;同年月经刘少奇、赵毅敏、王鹤寿、张浩证明,恢复了杨的组织关系。
    杨一辰先后担任山东分局组织科长、地下青岛市工委书记、济南市工委书记、山东分局城工部长等。之前,山东党的城市工作屡遭破坏,许多党员离开城市,参加了武装斗争。
    随后,杨一辰与王见新、于荣光等同志一起,按照“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的方针,派了一批党员骨干,在青岛、济南、徐州等交通要道的大城市,建立了市委或工委,发展党员和外围组织,建立了许多统战关系,与根据地的抗日工作紧密配合,做了重要贡献。
    这时,杨一辰跨过市府后街,穿了两道胡同,到达一条大街信,刚登上十字路口,想起附近胡同里有一个联系点。“也许这里还有没撤出的同志们。”他返身钻进这个平素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名称的胡同。
    时间已是十点以后了,巷子深处有几只路灯,灯光微弱,看看要被周围的黑暗吞噬进去。杨一辰踱进巷子几步,发现侧面门缝里透出灯光,估计是联系点,走到跟前一瞧,是两个中年妇女正在烙煎饼,一时又感到自己记错了地方,撤步就向回走。
    正在这时,听得胡同口有人问:“干什么的?”
    从声音里,不象普通人问话。杨一辰按照城市生活的经验,回答:“我住在这胡同里,出来解手的。”想到自己带的家伙,心里直嘀咕:“要来搜身怎么办?”
    还好,问话的人没近前来,杨一辰乘此机会朝着相反方向溜走。路上留神细听,身后没人跟进,私下正在庆幸,不料快出胡同时,迎面突然有人挡住:“干么去!”
    “到大街上买包洋烟,上烟瘾了!”
    “慌张什么?”
    迎面说话的人已站在电灯下,杨一辰看见来人那两道满带凶气的八字眉,一双滴溜乱转的猴腚眼,猴腚眼正眯细着朝黑暗中搜索杨一辰的形状。象突然发现浑身斑点、扬头吐舌的毒蛇一样,杨一辰猛然想起:“来人就是二十天前在路西捆打老百姓的那个戴黑眼镜的特务。”
    杨一辰打了个寒噤,登时倒退了一步。心想:“真要被这个坏东西认出来,革命工作怎么办?这不是我个人的小事呀!……”
    杨一辰欲待转身回走,身后有人跟来了,还不住地乱打电筒。眼前的特务用捕捉猎物的姿势逼近跟前了。这时的杨一辰急中生智,咽了口唾沫,细声说:“我是老百姓,啥也没带着,不信你看!……”
    好汉骗得对方伸长脖子窥探时,他猛抢一步,对准八字眉心,狠狠地打出一拳。对方眼冒金星,“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杨一辰跑开大道,冲入小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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