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夺宝的比赛开始了。虽然不是性命之争,也是刀枪棍棒齐上,但也极其惊心动魄。头一阵是摔跤,日本队的把英国的勇士摔倒地上爬不起来,美国队的勇土又把他摔脱两个门牙。法国队的勇士又把美国队打败。正要算法国队得胜,高玉田忽然越众而出,说道:“我也算一份,赢了就算是咱们中国队的!”
    一大群中国老百姓都大声说:“好,太好了!”
    法国的勇士名叫马吉,是法租界第一名摔跤好手,心中怒道:“怎见得就是你赢!”当下跑到高玉田身边,说道:“黄种人,请赐教吧!”
    “原来是一个老外呀!”高玉田微微一笑,双手紧贴膝旁,说道,“你先请!”
    “摔跤是四臂相交,两人互抱,从没有双手下垂,双腿挺直的道理。”马吉道:“这样不能算是摔跤?”
    “好说!”高玉田笑道,“你尽管发力就是,我给你摔跌了就算我输。”
    马吉大怒,两腿微弯,膝盖向前一顶,双手扳着高玉田的身躯便摔了起来。高玉田喝声:“去!”但不见他闪身动手,马吉已飞扑出一丈开外。众人相当骇然,中国人为高玉田捏了一把汗,无不胆战心惊而又万分担心地看着。
    马吉打了个挺,站起身来,站稳马步,双手一搭高玉田的肩头,左手前推,右手五指如钩,向下一拉,这是摔跤中很厉害的一招,名为推窗望月。高玉田又喝一声:“去!”马吉庞大的身驱,又直飞出去,跌了个四脚朝天。马吉哇哇哇大叫:“妖术,大大的妖术!”
    一边武功深湛的张仁奎,一见高玉田纹丝不动,别人无法将他摔倒,脱口赞道:“好功夫!这种绝技,非内家功夫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绝不能为。主要‘旋风二跌’不与太极拳的借力打力一样,都是用敌人自己发出的力量去打击敌人。只是‘旋风二跌’还能需要懂得运气反击的功夫,比单纯的借力打力要难上许多。真,真是太好了!”
    马吉虽然精于摔跤,却不懂得这种内家的上乘功夫,当然不服,叫道:“你若不使妖术,不违反规矩,把我摔倒,我就服气!”
    “好了,马吉!”法国的队长吉隆是个内家高手,笑骂道,“你不懂得这种功夫,就别胡说八道!”
    吉隆自忖不是高玉田对手,不敢出来替下马吉,只是替马吉担心着,并拼命催他回去。马吉却直挺挺地站在高玉田面前,并不理会。
    高玉田明知马吉不服,双腿微弯,只出双手。马吉一把扑去,捉着高玉田的左手腕便扭,高玉田猛地手腕一沉,脚尖一勾。马吉一发难收,重心不稳,身子前朴,给高玉田轻轻一勾,便跌在地上。马吉站起来,翘起大拇指说声:“好!”又道:“这才是摔跤绝技,我服了!”
    高玉田想退下,法国队的大力土上龙出来,憋了大半天,这才憋出一句中国汉语,说道:“中国大的侠,我们来比比拳。”
    只见此人身高一米八九,两肩肌肉鼓起,屈伸之间,骨骼格格作响。
    张仁奎看事不好,突然掠而上前,说道:“这位是小辈,不好尽让他一个人受累,我来换他休息一下,就好好地和你比比拳。”张仁奎比起那个霸王拳来,真得心应手。
    高玉田一笑退下,到一边坐下。上龙看着张仁奎道:“老先生,你的鞭术驰名上海滩,拳脚相搏,可是取巧不得,我一拳可以打死一头东洋大马,碰伤了你,那可过意不去!”
    上龙说罢随手一拳打在一棵小树上,那棵小树果然应声倒下!张仁奎瞥了一眼,若无事,只是笑道:“树是死物,如何比得溜滑的人呀!你发拳吧,打死了我,我的帮会也不会怪你。”
    “好吧!”上龙心想,“那怕这个老家伙再溜滑,只要被我拳风扫着一点,就会倒地。而且就算我打不着,他也不会打着我。他若只是躲闪,也算是我占了上风。”
    这个家伙边想边忽地一拳打出,只见张仁奎轻轻一闪,已到了上龙的背后,老掌一扬,拍地一声打中上龙的背心。张仁奎用的是内家重手法,上龙疼得哇哇大叫。但他也好生了得,反手一捞,蒲扇般的大手朝张仁奎便抓。张仁奎轻轻一闪,伸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推。上龙跄跄踉踉地后退几步,赶紧稳住身子,就要双拳齐发,直如巨锤击石,勇不可当!
    张仁奎身躯一旋,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一带。上龙这一击之力,何止千斤,给张仁奎借力一拉,只觉身子似腾云驾雾一般,向前直出去。宋继柳如箭飞射,一把将上龙接下来。大广场—片雷动。上龙是个法国的爽直汉子,先向宋继柳拱手谢过相救之恩,继而对张仁奎一揖到地说道:“老先生武功真好,俺上龙是心服口服了!”
    张仁奎微微一笑,道声:“承让!”
    不远处,突然飞出四骑日本东洋马,马上小日本骑手,在大广场上跑了一圈,猛然停下,说道:“我们想领教中国勇士的骑术刀术!”
    张仁奎接声叫道:“来吉,牵我的红马来。”
    四骑士齐声问道:“中国的老先生,你还要参加这个比赛么?那么再选三名骑士就够了!”
    说时慢那时快,只见徐子侠从一边上来,从张仁奎手下接过一匹大白马,只见他飞身跨上马背,抽出软鞭,迎风扫动,劈啪有声,笑着说道:“张老先生,让小辈—人领教他们四骑士的鞭术好吗。”张仁奎笑逐颜开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徐子侠得到应允后,双脚一夹,大白马腾开四蹄,在大广场上飞驰而过。四骑士喝声“好!”四马齐向徐子侠冲来,倏地分开左右前后,三面截击,四条长鞭,看看会打到徐子侠的身上!看台上的中国武士大叫起来,忽然马背上不见了徐子侠人影。
    徐子侠早已躲在马肚底下,那匹白马中了一鞭,长嘶一声,猛地向前冲去。前面那名骑士,撩缰一闪,自马疾地擦身而过。徐子侠闪电般翻上马背,长鞭一甩,那名骑士尚未弄清,已给摔下马背。子侠生不放松,反手一下,把一名骑士打落马背。另外两名骑士发了慌,策马躲刃,不消片刻,又给徐子侠摔倒地上。只见这个家摔跟头后,还不服想起来使坏,掏出匕首就用捅张子侠的马肚子,被张一鞭抽到五米之外,这才老实。
    小日本队长井台按捺不住,飞步而出,拦着徐子侠的马头,问道:“先生累么?”
    “什么意思?”张子侠把眼一瞪,迎了上去。
    “慢着!这是让这位小英雄休息一下吧!”张仁奎赶紧上前,双手一辑说道,“还是我老张来请教一下,岂敢劳驾队长!”
    深通中国武术的井台,算得是一名内家高手。当下说道:“现请教一下老先生的掌法。”
    “老朽不才!”张仁奎道笑逐颜开地说道,“好,那就请吧!”
    “看打……”井台刷地一窜,长似飘风,双臂齐张,外一展,左掌掌击张仁奎额门,又用右掌打出一半,忽化为拳,猛击张仁奎前胸。
    张仁奎步法轻灵,倏然转身,一个顺手,化解了敌人攻击,用手轻轻飘飘地拍去。井台肩头中了一掌,急忙沉肩缩腕,右掌向下一截,左手风猛切张仁奎脉门,这一招疾如电光石火,是武当掌法中反守为攻的绝招。哪料张仁奎的身子轻盈一转,身子竟似随着掌风直飄出去,真如舞蹈一般,十分美妙。
    这时,高玉田心里一动:“这掌法好象在哪几见过似的”细细一想,才想起自己同师父学武的第三年头,一日师兄弟正在过招对掌,忽然面前出现一个满头白发中年的女人,笑道:“小子们,同朱婶过过掌法!”
    她叫高玉田和两个师弟,同时向她击掌,只见她轻飘飘地东转西转,三转两转间,自己就中了她几掌。幸而她毫不用力,并未觉痛。不巧,师父已不知从什么时侯了出来,大笑道:“小夙:你怎地欺侮小孩子?那我就好好地陪同你玩一下子了!”
    “我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来吧!”那白发女子道,“士奎,你总不肯同我比试,我,以为武当山武功有多高强,原来也不过如此!”
    高玉田的师父高士奎给她逼得没法子,只好和她比掌。三个小孩子看得眼花缭乱,连人影也分不出来,忽然那个白发女呼地跳出圈外,一声不响,如飞而去!师父叹道:“唉,这女鬼知此好胜!……”听了师父一席话,高玉田这才知道那个白发女子,就是名震武林的“白发女侠”,名字叫相大妹。
    现时,高玉田看着张仁奎潇洒的支动作,他想起白发女侠的武功,就不用再为张仁奎担心了,认为他一定会获胜!果然不出片刻,便听得井台大天一声,跌出两五米之外!
    张仁奎飞身,疾如弩箭,伸手捉着了井台的鞋跟,向后一拉,硬把井台拉了回来。井台适才与张仁奎比试时,武当掌法的八十六式招数,已用了一半以上,总是碰不到张仁奎,甚至连他随风飘动的衣服也捞不着,又急又惊,一下子使出了武当掌法的绝招,只见他双掌风车般地一转一绞,向张仁奎身影猛扑过去。
    仁奎身子一仰,轻飘飘地随着掌风直滚出去。井台喝声“好!”身子一伏,猛地向前一窜,第二招“双龙出海”双掌齐发,猛击张仁奎后心。张仁奎微微一闪,旋过身来。井台双掌打到中途,突然化掌为拳,第三招“上山打虎”,左拳封顶,右拳猛击而去。
    这一招变化无穷,快若流星。认为张仁奎一定避不得,哪料张仁奎手掌一扬,抵着他的手肘一送,大叫一声“去!”井台肥猪般的身躯,腾云驾雾般的直掼出去。
    此时此刻,广场上的人齐声惊呼,井台也是灵魂出窍。不料张仁奎法竟是如此之快,竟将他飞摔出去之后,又将他拉了回去。井台站稳之后,抹了抹汗,拱手说道:“老先生神功,真是名不虚传!我和我们的日本队,愿诚心拜你为师!”
    一边的宋继柳被惊得目瞪口呆,为自己不能场一上赛,而干着急地搓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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