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凌歌下楼,她安抚了一番褚大姐,我把比赛的事情,告诉了钱大壮。
    “不能弃赛的,对吧?”钱大壮苦笑,我点头。
    “给我支烟吧。”
    我抽出一支软中华,递给钱大壮,帮他点着,他用粗壮的手指掐着烟,笨拙地抽着。
    “如果非要打的话,”他说,“咱们只能夺冠,我死了没关系,但我决不能让我女儿死!即便在战斗过程中,我牺牲了,兄弟,答应老哥,一定要带着多多夺冠!”
    我拍拍钱大壮肩膀:“放心,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十分钟后,我和凌歌乘坐地铁返回北角,路上我俩商量,先不要把这事儿宣布出去,以免造成恐慌,或者是局面失控,毕竟都是女孩子,身体方面训练的再像个战士,内心里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
    我想走,带她们所有人一起!
    去哪儿?
    首选,自然是东北,那个传说中有十万人口的幸存者基地。
    走?哪儿那么容易,别说是要带着彼岛那两百多女学生,即便我自私一点,只带本岛这十几个人,乘坐那架私人飞机离开,想必sb也不会放过我们,刚才我在赵小麦的直升机侧翼,看见了几枚空对空导蛋,何况他们还有战斗鸡,有战斗鸡,就意味着他们铁定有雷达系统,只要我们起飞,就会被雷达锁定,继而被战斗鸡击落。
    所以……很难。
    晚饭之后,我下令将岛上所有电力全部恢复,反正现在比赛还未开始,我们也不用防备sb集团,不怕暴露了,未来不可期,省电没意义。
    我骑着马,沿着洋山岛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溜达,一直走到南角的灯塔这里。
    上次胡子哥泡击洋山岛,把灯塔给打坏了,只残存一半的建筑,原本尹珞藏在里面的物资,都露了出来,我下马走过去,从物资堆里找到一罐啤酒,看看生产日期,尚未过期,我用衣服擦了擦,拉掉拉环,坐在台阶上喝了起来。
    哒哒哒,马蹄声从南边传来,我转头望去,是凌歌,马背上两个人,后面不知道是谁,等近了才看清,是晓晓。
    二人跑到我这边,下马,我又给她俩找了两罐啤酒,三人并肩而坐,看向东边的海面,都不做声。
    很显然,凌歌已经把比赛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爱徒。
    “要不,”晓晓主动开口,“哥哥,师傅,你俩跑吧,和你俩相比,我们都是累赘,如果你俩单独跑,或许能逃出去。”
    我敲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晓晓噘嘴:“实事求是嘛!总比都死在这里强。”
    “说不定你们能夺冠呢?”凌歌笑道。
    这倒是我信,如果到了最后的最后,只剩我们和凌歌两支队伍,她或许会大义灭亲,亲手毁掉自己训练出来的200学生军,而成全我们这一波“少数派”,在情感和人数多寡方面,相信她会选择前者。
    “sb的人为什么会想出这么残忍的办法!他们还是人吗?”晓晓抱怨道,她不会骂人,这已经是她能骂出最恶毒的话语了。
    “我给你俩讲个故事,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心理学老师给我讲的。”凌歌喝了一口啤酒,开始悠悠讲述。
    那是在1974年的异大栗,那不乐斯市,有一个著名的行为艺术家,叫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是个大美女),她表演了一场诡异奇特的行为艺术,名字叫做《节奏零》。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让麻最师对自己的躯体进行麻最,但却保留着大脑的清醒,各种感官、触觉都存在,只能不能动弹,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群从大街上随机抽选出来的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助手说,在这个房间里,这个被麻最的女人,将任由他们处置。
    房间是封闭的,里面除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本人之外,还有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了72种不同的物品、器具,除了羽毛、酒、糖、蜂蜜、相机之外,还包括了一些极为危险的东西,例如,刀、带有纸蛋的左轮l、打火机,等等等等。
    表演开始以后,助手拉下“游戏说明”上的盖布,人们可以看到这位艺术家提前所展示的标语,上面写着,任何进入该房间的人,都可以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身上做任何想做事情。因为之前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签署了一份法律文件,允许这次行为艺术的参与者,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任何的法律责任,旁边有律师佐证。
    刚一开始的时候,进入房间的观众还保持着作为一个社会人的礼貌,有的人拥抱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表示对她的鼓励,也有人捡起桌上的鲜花送给她,大家都温文尔雅,非常绅士,一起参与着这项人性实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观众还是这些观众,但他们的表现,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可怕,有的人试着用笔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身上写字,并未受到律师或者助手的阻止,大家一看,原来规则是真的,人们便越来越大胆起来,有人剪掉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还有人直接私下了他的衣服,让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人用刀子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的皮肤上轻轻刻下痕迹,流出了血。
    律师和助手,都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本人因为具有各种感官,亲眼目睹、体会着这种痛苦,但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用流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然而,大家看到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流出眼泪,却更为兴奋起来,有人直接使用各种利器,伤害她的身体,并开始哗众取宠地用她的身体作为娱乐,在得到同伴们鼓励的笑之后,他们一个比一个大胆,越来越疯狂,纷纷围拢过来,琢磨着该用长条桌上的那些东西干点什么事情。
    终于,有一名男子拿起了那支左轮l,对准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律师和助手这才制止,没有导致最终悲剧的发生。
    “你觉得这项实验的结论是什么?”凌歌讲完,问晓晓。
    晓晓想了想,试着说:“人类一旦失去了法制和束缚,终将变得残忍,这是……动物本能!”
    凌歌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前半句是对的,但,残忍,并不是动物本能,而是人类这种善于思考、善于想象的智慧生物独有的‘劣性’!”
    凌歌说的没错,无极之岛的岛民们,在赵无极的统御下,或许已经建立起全新的法律和社会规则,但是在他们眼里,位于无极岛之外的我们这些“幸存者”,就是那位行为艺术家,而他们,则是游戏中的那些旁观者,没有规则约束下的他们,可以主宰我们的生死,而在这个主宰的过程中,他们会产生一种优越的快感!
    “不能让这些变态们得逞!”我捏扁了啤酒罐,掷在地上。
    “你决定怎么做?”凌歌问。
    “你的潜艇,制作到哪一步了?”我问。
    “差不多可以使用了,你要干嘛?去打无极之岛么?”凌歌笑道。
    我摇头:“不,派个人去东北,请求他们去对付sb,只要发生战争,sb的人自顾不暇,就不会再有这场比赛了!”
    “亲爱的,你有点……太天真了吧?”凌歌喝了一口啤酒,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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