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院子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大,但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有点……杂乱无章的感觉,显然他的主人并不会打理花花草草也不精园艺。
    毕竟是别人的家,简非从从瞥了一眼过后就再也没有细看,而是笔直的沿着脚下的路朝着小楼大门走去。门是开的,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笔直的站在门口。
    简非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三步站定说,“您好,我是13号,简非。”
    “您好,陆放,你的医生。”男人伸出手,简非与之相握,很快便放开。
    “进来吧,”他把简非带到一个温暖的玻璃房,里面布置的十分简洁温馨,很容易让人放松,“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咖啡、绿茶和红茶,外加牛奶和白开水。”
    “嗯,绿茶吧,谢谢。”简非坐在沙发上说。
    “好的,稍等。”陆放转身到一边的吧台上泡了两杯绿茶,一杯递给简非,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简先生尝尝我这儿的绿茶怎么样?”
    简非捧起茶杯,将杯沿的茶叶吹了吹,浅啜一口。淡淡的清香味,并不浓郁,甚至可以用寡淡两个字来形容。依他来看,并不算什么上品。
    “淡淡的,比白开水要好点。”权衡过后,简非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陆放听他这样说一下子就笑了,“简先生真有趣。”
    “哦?”这哪里有趣了?
    “简先生,你的行为和言语都十分正常为什么要来看医生呢?”刚才的应激反应能力再正常不过,虽然只是一杯淡茶,但眼神、行为、言语那些蛛丝马迹仅凭这个就可以看出来。
    陆放放下茶杯,状似正常交谈时的四目相对,其实心里早就百转千折。他这里是高级诊所,如果没有一定的金钱地位根本不会找到他这里来。他昨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相当有钱,而且有势,直接挤掉了他后面的人。他本来以为会是哪家的少爷小姐,没想到是这么个安安静静的变种。在这主城里,变种稀罕,有权有势的变种少之又少。
    简非低着头说,“医生,我想忘记一个人,书上说只要你给我进行催眠我就可以完全忘记他是吗?”
    陆放一惊,想忘记吗?
    “为什么要忘记呢?催眠从技术层面上是可以做到这一步的。但是我不会用这种方法,如果是不好的记忆我们可以共同面对,直到你能接受他、淡忘他,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行,我做不到,我想接受催眠,我想忘了他!你不是医生吗?那病人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吧!”
    不知怎么的,洛伊突然浑身一抖,旁边的千夜被他吵醒,双眼迷蒙的看着他。
    “怎么了亲爱的?”
    洛伊拂去额头上的冷汗,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没什么,我去洗个澡,晚上去老头子那,你去吗?”洛伊说着便从床上翻身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袍问他。
    千夜拥着被子懒散的说,“我就不去了,折腾了一下午我晚上要补眠,你代我向老爷子问好。”
    “好。”洛伊答应,闪进浴室里。
    打开淋浴器,温热的流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把湿发用手往后捋,以免他搭在眼睛上。
    刚才,他好像又梦见简非了,这周第三次。前两次都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场景,蜗居在简非花店的二楼,简非有时候在厨房做饭、有时候在阳台上浇花,他跟他说话他不回答,只是隔着玻璃门对他浅笑。
    可这一次不同,他梦见简非在哭,他说有人欺负他,他生气的问他是谁。敢欺负他的人,他让他在主星上待不下去!他却突然不哭了,只是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不似含笑时的纯净,他从来没有看到简非露出过那样骇人的眼神,眼睛里藏着蒺藜,似乎随时要把他缠进去。
    然后他就猛的惊醒,一身冷汗。
    怎么搞的!他烦躁的揉搓着头发,把水开到最大。
    回到家,不偏不倚正好是饭点,迪兰和维克纳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我回来了!”他走进去,拍拍沙发椅提醒还毫无察觉的两人。
    在沙发上原本依偎着的人同时转头看他,迪兰推开单手搂着他的维克纳朝他靠近,说,“正好,阿姨才把饭做完,温着呢。”
    “哎……阿姆偏心,为什么老三回来你就下厨,我回来就只能吃阿姨做的饭啊!”洛伊愤愤不平的抱怨。
    维克纳走上来强势的再次搂住迪兰的腰,颇有几分骄傲的说,“哼,我的伴侣为什么要给你小子做饭!要吃饭,找你自己的伴侣去!这里只有阿姨做的饭,爱吃不吃。”说着他就带着迪兰往餐厅走。
    迪兰看着他两父子斗嘴看了二十几年了,聪明的默不作声,伸手把洛伊拉上,一同往餐厅去。
    “嘿,行行行,你们俩就一起欺负我。恩爱秀了三十几年还没够啊!”洛伊嘴上说着,笑意却达了眼底。情比金坚,大概就是形容这两人的吧。
    “你自己没恩爱秀还怪别人秀恩爱?”维克纳长眉一挑。
    洛伊夸张的捂着心口,“阿姆,还管不管了,你老伴要把你儿子欺负死了。”
    “臭小子,我哪里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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