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蛟的手指如燃烧的烈火,而荷青的后背就像是清晨荷叶上的晶莹露水,被火焰烤得沸腾。
    荷青难为情地揉了揉发烫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呼吸变化了节奏。他既会羞赧于大黑蛟抚摸花瓣,同时他又会没来由的期待大黑蛟抚摸花瓣。有时,他甚至想要告诉大黑蛟多摸几下。
    偏偏这样的话语,荷青不好意思说出口。
    黑玺神情自若地细细勾勒花瓣的形状,他从一片花瓣到另一片花瓣,指腹还稍微勾了勾花蕊,心情颇佳的观察着荷花小妖怪的反应。
    荷青坐在大黑蛟腿上,他垂下眼帘,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不自然地挪了挪身体。
    他从始至终不曾阻止大黑蛟欺负他后背的粉白荷花,他就这么并拢双腿,双手紧紧地拽住衣摆搭在腿间,掩盖自己身下的变化。
    到最后,荷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大黑蛟,眼底泛着水光。他面对大黑蛟尚未说话,大黑蛟就已勾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漫长的亲吻尽显缠绵,呼吸间平添几分旖旎。荷青被吻的晕晕乎乎,只觉这阵子大黑蛟的力道在逐渐加大,夜间的动作幅度也有了改变。荷青在渴求大黑蛟的同时,对方同样在渴求着他。
    一吻结束,黑玺揽着荷青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给翻腾的欲望降温。他不确定,自己的忍耐要持续到何时,也许他得等到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方有愉悦的夫夫夜晚生活。
    急促的呼吸落在荷青的颈侧,荷青偏头瞧了瞧闭着眼睛的大黑蛟,对方微微皱眉,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累了吗?要不早些休息?”荷青说道。
    闻言,黑玺轻微摆摆头,保持搂着荷青的姿势。
    黑玺时不时出门,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他并不认为这些事很累,不过,它们是必要的。黑玺留住碧波湖,必须考虑他们的新家湖中岛的安全,也必须考虑碧波湖自身的安全。
    此前,冰龙的冰封和龙火的爆发,导致灰蛟以往设置的机关损伤,黑玺不得不整理材料修补机关。
    黑玺对这些方面不太熟,又不愿添加荷青他们的不安,于是他去了远些的地方,寻一个解决问题的人。
    黑玺出门向来赶得急,免得荷青在家久等,胡思乱想。与此同时,黑玺发觉自己的心系在碧波湖,不管走多远,都会尽快回来。
    每次,黑玺返回碧波湖,见荷青站在小院门边等着他,冲他笑,他的心情顿时上扬,疲惫亦是随之减轻。
    就算荷青的厨艺不好形容,饭菜嚼在嘴里不是个味道,可他表扬荷青并非空穴来风。他能够感觉到荷青的进步,哪怕仅是微乎其微的一丁点的进步。
    黑玺习惯抱起荷青坐在自己腿上,听荷青讲那些琐碎无聊的小事。荷青说的困了,他就和荷青躺在大床休息。
    有时,他们就这么相拥入眠,有时,黑玺继续他的教学,荷青则刻苦的学习,两个人折腾到半夜。
    他们附近区域迟迟不见曾经的左邻右舍重新修建房屋,不知是不是放弃了附近的土地。即使如此,黑玺依然设置了基本的防御,如他所说的那样,荷青叫给他听,只能叫给他听。
    当然,纵是防御千千万也有出现意外的时刻。
    有天贝壳婶婶忘了拿东西,去而复返。黑玺设置的院墙防御不会强力排斥这个扇贝妖怪,导致扇贝妖怪径直走到了屋外。
    屋内的防御会阻拦扇贝妖怪,她没有得到黑玺或是荷青的许可,无法进屋。这会儿,黑玺和荷青正在床内进行某件释放欲望的事儿,而扇贝妖怪也没任何想法进屋,因为她听到了一些不适合进屋的声音。
    贝壳婶婶对房中激烈的动静无言以对,大床吱嘎吱嘎的响得销魂,迟早承受不住重负。
    她此前曾明示暗示荷青,年轻也得懂节制,尤其是身强力壮的大黑蛟,在荷青怀孕期间,要学会控制自己。可是,直至这一刻,贝壳婶婶顿感自己的提醒全被当成了耳边风。
    没进屋的贝壳婶婶不会知道真相,这般令她无语的动静,房里的两个人却根本能进行到最后一步,大黑蛟表示他真的就只是蹭了蹭。
    蹭一蹭的乐趣不仅仅是比用手舒服,更重要的是荷青皮肤白,黑玺多蹭几下就能浮现红痕。他对这般标志乐此不疲。
    贝壳婶婶庆幸,荷青和大黑蛟住在她家那会儿是当真克制。大概是大黑蛟的伤势较重,不适合做这档子事,也不排除那时两人的关系不到这么奔放的程度。
    她感谢他们把她当外人,没把她家当自己家,这么的不客气,这么的随心所欲。
    贝壳婶婶选择了默默离开,装作从没折返。
    她走后,黑玺亦是松了口气,有人旁听令他不爽,偏偏对这个没有敌意的扇贝妖怪,他无法过多要求。既然对方识趣走了,黑玺也当作她没有返回来过。
    黑玺收回了思绪,他暗暗决定,听荷青说完那些有的没的琐事,今晚依然用蹭一蹭的方式。
    只不过,瞧扇贝妖怪出门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今晚的故事兴许很长。他决心速战速决,早点听荷青说完,早点进入夜晚生活。
    荷青稳了稳情绪,手心不由冒出了冷汗:“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愿瞒着你。”
    黑玺应了声,等待荷青往下说,他琢磨是荷青又烧坏了厨房,还是又撒错了种子。他吻了下荷青的额头,平复荷青的紧张。
    荷青犹豫小会儿,直视大黑蛟的双眼:“贝壳婶婶没有使用药医的药方,我喝的补药无毒。”
    听到这话,黑玺神情微微一凝。地底通道时,他曾有暴怒,那种愤怒填满胸腔的感觉他至今记得。药医在黑玺面前洋洋自得,药医抹杀掉了流着他血脉的孩子。
    而此刻,荷青竟然说补药无毒,那他们的孩子为何没了?他们停留禁地的时间不短,荷青怀了孩子又养了那么长时间,从不见任何反应,荷青一直没说起第一个孩子的事儿。
    黑玺眉宇间愁意加深,难道这个荷花小妖怪专攻心计,他彻底被愚弄了?但,黑玺不信荷青是骗子,他也不信自己会看错人。
    见大黑蛟沉默,荷青拉住大黑蛟的手,无比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没等黑玺想明白荷青为什么道歉,荷青又补充道:“我很困惑,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导致孩子没了。我不想瞒着你。”
    黑玺迎上荷青的目光,荷青的心急分外真切。
    这件事假如荷青不肯说,扇贝妖怪绝对是站在荷青这边,黑玺将永远不会知晓真相。包括药医在内,他也以为荷青用的是他换了的方子,孩子没了,荷青的身体也失去了孕育后代的能力。
    现在,黑玺不禁为荷青的身体并未受损而庆幸,庆幸之余,无数的谜团堆成了山。
    黑玺一直不了解荷青的体质到底有多与众不同。既然荷青主动提及孩子的事儿,他们有必要理一理前因后果。
    “别急。”黑玺拍了拍荷青的手背,给他安慰。荷青选择了不瞒他,令黑玺着实欣慰。
    如今,黑玺面对的疑惑重重。荷青如何判断怀了孩子?又怎么判断没了孩子?黑玺从未荷青的腹部感应到孩子的呼吸心跳,他百思不得其解,荷青孕育后代有何种特征。
    荷青红了红脸,倍感难以启齿,那么多的害羞事,他不好意思说。偏偏他又不能不说,他需要从头告诉大黑蛟,有关第一个孩子零零种种的细节。
    从大黑蛟掉进碧波湖的那晚开始,大黑蛟痛苦的不断幻化形态,在此过程中,他没穿衣服,还抓碎了荷青的里衫,触碰到了荷青的皮肤。荷青的皮肤沾染了大黑蛟的血迹,他身体隐隐发烫,他意识到自己怀了对方的孩子。
    荷青尽可能原原本本的将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大黑蛟,一点一点的说清楚。
    黑玺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从小到大遇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他不怀疑荷青的怀孕体质,可是,根据荷青的描述,他第一个孩子真的是摸了一下就有了?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他不太对劲,还是荷青不太对劲?
    黑玺思来想去始终感到有什么地方有点奇怪,他沉思片刻,对荷青说道:“第一个孩子的事情,你再说一遍,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之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第二个孩子的事情,我也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荷青:……
    大黑蛟:……
    小莲子:真相近在咫尺
    小蛟:嗯嗯
    第42章 一本夫夫书
    大黑蛟的表情略显严肃,荷青感到了紧张。他心里仍在害怕,他担心大黑蛟会不高兴,甚至责怪他如此不小心。比起大黑蛟教训他,荷青更害怕大黑蛟从此不理他。
    荷青稳了稳情绪,原原本本的向大黑蛟道出了自己知晓的一切。从第一个孩子讲到第二个孩子,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竭尽所能的让大黑蛟明白发生了的所有事。
    此刻的黑玺,心情莫名的复杂,伴随着强烈的不祥预感。根据荷青的话,他难以想象,自己的两个孩子来得这么轻松容易,当真是第一个孩子摸一下就有了,第二个孩子亲一口就有了。
    这些事简单得超出了常理。
    黑玺怀疑自己和荷青的沟通出现了障碍,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么令他哭笑不得的情况。哪怕他以前也曾考虑过这样的可能,也纳闷过荷青的体质原因。
    他难得有机会,苦恼了好一阵子的疑惑不得不向荷青问个明白。倘若荷青的体质当真特殊到了如此境界,那么他们以后出门,黑玺也可以早早的做好准备,避免突遇意外。
    这是他和荷青的生活,有些话他不可能询问扇贝妖怪,必须他和荷青两个人沟通。
    黑玺沉默片瞬,揽紧了荷青些许。他发觉荷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里的不安在加剧。
    他整理了一番数不清的困惑,问道:“你的体质特殊,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他提醒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听得大黑蛟的问题,荷青老实地点点头。
    黑玺稍微停了停,又对荷青说道:“他有没有说你的体质特殊在哪儿,需要特别留意哪方面?”
    “师父说,我的体质能够孕育后代。”荷青看着大黑蛟,“他提醒我要小心,不可以轻易跟着不熟悉不相信的人走,不可以让他们脱我的衣服。”
    黑玺表示这些尚属正常。毕竟荷青可以怀孕,多加注意十分有必要。
    紧接着,黑玺又听荷青说了些其他事。
    贝壳婶婶和鲤鱼姐姐以及水草姐姐她们叮嘱荷青,不仅不能让别人脱他的衣服,对方不穿衣服时,荷青也应当及时回避,避免出现意外。荷青不能允许不相爱的人进入他的身体,这种事只能与相伴一生的伴侣做。做了这些事后,荷青会怀孕。
    黑玺越听越不对,他的神情自若终是绷不住,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内心莫名的不祥预感急速扩大,他总觉得不是他理解错了什么,就是荷青理解错了什么。
    他何时何地进入了荷青的身体?且不说黑玺本人全无印象,从荷青的话语中也不难判断,那些个房事从来不曾出现。既然他根本没和荷青做会怀孕的事儿,那么,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个什么情况?
    起初那会儿,黑玺以为自己迷迷糊糊的和荷青做了,以至于荷青怀孕。后来,他苦恼为什么荷青的体质能够亲一下就怀孕。
    显然,真相和他揣测的截然不同,他完全是无言以对。挥之不去的烦躁反旋在他的心头,扰得他心境不平。
    为了进一步核实自己的想法,黑玺问荷青:“你师父走前,留了一本书给你?”
    荷青微红着脸应道:“师父说,等我长大再看,看了就明白了。”
    荷青至今未看那本书,直到此刻大黑蛟提起,他方才记起,那本放在盒子里小心保管的书,他认为他现在可以看了。
    老神医让荷青长大了再看,荷青一直觉得自己没长大,所以迟迟没看。现在他隐隐地产生了一种自己长大了的感觉,大概是开花的缘故,他意识到师父提及的时间到了。
    黑玺挑了挑眉,压住心底的烦躁,继续往下问:“那本书在哪儿?”
    他要亲自翻一翻那本书印证自己的猜测。
    要是书里的内容与黑玺认为的差不多,他真心的想要教训荷青一顿。要是书上的内容清清楚楚的写着荷青绝对不能被人碰,摸了会怀孕,亲了会怀孕,那么黑玺咬紧牙关认了,懂得自己从今往后与荷青相处的注意事宜。
    荷青听得大黑蛟的提问,立即站起身,急匆匆的找放书的盒子。很快,他拿着盒子跑到大黑蛟的跟前,忐忑的递给对方。
    盒子几百年未曾打开,黑玺掀开盒盖的瞬间,沉闷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本略显破旧的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蓝色的表面没有字,但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诉说着它被遗忘的漫长岁月。
    黑玺翻开一页,动作不可察觉的一顿,随后,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面色不改的继续往下翻。
    直至一本书全部翻完,他慢慢地合上书,无可奈何地看着荷青。
    荷青被大黑蛟盯着瞧,心里愈发不踏实。他双手紧张地拽住外衣,一会儿低头瞅着鞋,一会儿纠结地抬眼看着大黑蛟。
    他想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他琢磨着他兴许惹恼了大黑蛟。大黑蛟可能生气了,或多或少要埋怨他。
    荷青的感觉没错,黑玺这会儿确实有点生气。他翻开书的第一页,书里的内容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他并没理解错,所谓的夫夫之事和他想的一致,孕育的方式也是和他想的一致。
    这本书有图有字,包括了夫夫行房的零零种种,以及孕育生子的诸多事宜,不可谓不详尽。它的确如老神医说的那样,荷青看了就明白了。
    偏偏,这本书不见天日的关在盒子里一年又一年,要不是这次黑玺提及,不知道要遗忘到哪一年。少了它,荷青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少啼笑皆非的关键错误。
    荷青错误的以为自己怀了黑玺的孩子,而黑玺信任荷青,以至于黑玺相信荷青怀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来得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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