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云烟谷里一切安好, 宋意欢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军队归来当日,她早早便在城墙上等候。
    日子转凉, 秋风萧瑟, 吹得宋意欢发丝飘动, 近来娇颜圆润了点,望见远处缓缓行来的队伍,随即笑颜逐开, 让婢女搀着她从城墙上下来。
    焰阵军归城来,众士兵皆有疲惫之意,二皇子李昭景驾于马上, 样貌清隽,气宇不凡,他跃下马来, 道了声皇嫂。
    宋意欢颌着首,开口便是:“太子殿下呢。”
    这话音落下, 不远处的马车里身着墨赤劲装的男人便行径利落地下来, 身形修长, 依旧是那般冷隽,面容些许苍白。
    这正是太子殿下, 二人相视着,已是近一个月未见,这般见他平安归来,宋意欢明明眼眸弯弯,却抑不住眼眶的水气弥漫。
    李君赫没有停顿, 朝着挺着小肚子的宋意欢走近, 轻缓地将人拉到身边, 语气不紧不慢道:“怎哭了?”
    宋意欢鼻尖红红的,碍于众将士的面,不好作出什么亲密的举止,攥着他的衣袖,眼巴巴道:“见殿下安好,意欢心里甚为欢喜。”
    太子倒是没顾有众将士和李昭景在一旁,抬手便抹去她的眼泪,揽着宋意欢入马车回府。
    焰阵军便由二皇子领入城中安顿,马车缓缓驶向扶桑府,几片落叶飘在车顶上。
    厢车内还算宽敞,宋意欢坐在太子身旁,擦过的眼泪又掉下来,显怀之后,她胃口大涨,如今也胖了点,不过还好,只是显得丰腴饱满。
    宋意欢睫毛湿湿的,探着身子紧张道:“意欢听闻殿下中了瘴气,严不严重呐。”
    孕期的她情绪起伏较大,很容易就掉眼泪,哪里是说不哭就能不哭的,这眼睛都不听自己使唤。
    李君赫揽着她入怀中,平和道:“无妨,只是些许受瘴。”
    宋意欢望着微顿,伸手搂住太子的脖颈,微凉的眼泪都蹭在他的面庞上,她声音带着哭腔,糯糯的,“意欢都快担心死了。”
    她那隆起的小腹抵着李君赫,还有点不太习惯,腰肢亦是没有以前的纤细,他仍是忍不住轻抚,认真同她道:“莫哭,孤安然无恙。”
    宋意欢点头,在太子肩膀上轻轻呼了一口浊息,然后将他的手抓住,细细听脉象,看来是之前备制的草药起了作用,除了有些体虚别无他碍。
    宋意欢心绪渐安下来,抬眸端详着他的容颜,剑眉凤目,鼻梁笔挺,棱角分明。
    嗯,好像太子殿下近来都晒黑了点。
    以前她都不敢直视他的面容,气势会压得人屏着呼吸,后来总是在夜里喘息相视,心会怦怦直跳。
    李君赫被她瞧着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之后,轻撇面容,将宋意欢按坐下来。
    宋意欢瘪嘴,吴侬软语道:“意欢很想殿下。”
    言罢,她便凑上去,探首吻住太子的薄唇,交缠的是她的温玉软香,柔滑水润。
    李君赫轻顿,送上来的温软如何不令人心动,扶稳宋意欢的腰肢,手掌隔着她罗纱般的衣裳轻抚。
    秋日枫叶已红,桂树开花,马车缓缓行到扶桑府前,门口的桂花飘香,沁人心脾。
    苍梧城不似盛京那般宽广,从城门到扶桑府用不了多久,宋意欢被搀下马车时已不再泪眼,只剩那红唇莹润,模样娇人。
    二人共入扶桑府之后,太子先去沐浴更衣,褪去近日来的风尘与疲乏。
    在东苑的雅阁水榭里,扇门正敞,地面陈铺着锦褥,黄梨花木桌上摆放药箱,太子席地而坐,一拢赤红的衣袍半敞着,露出肩胛处的伤。
    在云烟谷的营地里,伤口只是简单的包扎,宋意欢紧张他,便拉着太子换上新药,一双小手轻轻柔柔地给他包扎着干净的纱布。
    宋意欢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太子殿下除了大婚当日那身玄红龙祥婚袍,别他时候可没见过他穿过红衣。
    来岭南前,宋意欢给太子挑选的衣裳不是红就是紫,这回是没衣裳穿了,才换上了这袭赤红的衣袍,她看着太子隐隐嫌弃的眼神,便是觉得好笑。
    纱布缠好,宋意欢将太子的衣袍理好,系上腰带,正好这时婢女将汤药端来。
    宋意欢本该再动手,却被太子安坐好,他淡淡道:“莫累着,好生歇着。”
    太子喝药很快,几口下去小碗便见了底,宋意欢乖巧地坐在他身旁,桌面上的药箱也被婢女收拾下去。
    宋意欢道:“二皇子解蛊的事......”
    太子放下药碗,斟着茶水,“孤已知晓。”
    “是二皇子说的吗。”
    李君赫用茶水润着口,没有言语,宋意欢眸色微低,道:“蛊是青葙姑娘解的,解蛊是以命换命的法子,我有些担忧她。”
    “云烟谷里,孤见了她。”李君赫放下茶杯,侧首看向宋意欢,回道:“命不久已,不过孤会命人安顿她。”
    宋意欢启了启口,心绪复杂,最后轻叹道:“救一个人,搭一条命,何其无辜,为何还要抹去存在的痕迹。”
    水榭外的池水,鱼儿游弋,宁静祥和。
    李君赫沉默地看着她许久,不知想了什么,最终缓缓道:“孤曾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已不在人世,唯留孤独活,就像慢.性.毒.药,平静且深入骨髓,不是不能忍受,只是不快乐,而郁郁寡欢。”
    宋意欢愣住,怔怔望着太子的面容,因他一席话,变得思绪万千,他是说前世吗,梦到过?
    李君赫眸色漆黑,随后收回目光,沉声道:“如是孤将离去,亦不愿容你独自难过,但不如抹去这记忆,所以这很好理解。”
    宋意欢又有些泪目,靠近过来,抱住太子的肩膀,摇着脑袋说道:“我绝不要忘记殿下,我会顾好自己,殿下亦要好好的,我们相守一生。”
    李君赫见她将哭的模样,不禁浅笑,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孤不过是说说。”
    “我不想听你说。”宋意欢将面颊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又瓮声瓮气问道:“殿下这个梦是何时做的。”
    李君赫顿了顿,胸膛都被宋意欢霸占着,他想了想,平淡道:“你未同我交.合之前。”
    宋意欢一顿,刚才还在感动,被他一句交.合扫得一干二净,臊得脸微红,她抬首看他,太子还一脸的肃正。
    宋意欢从他怀里出来,羞怯道:“你…你说话怎么没个正经!”
    “如何不是?”李君赫微挑眉稍,心间来了几分兴致。
    他便探首而来,与她的气息亲近,认真道:“那时我让你缠得差点交代给你,声音又娇又媚,身子香软不说,就是那儿紧得我进退不得,你越是哭,我便越想欺负你,可我又心疼......”
    宋意欢连忙用纤手捂住他的嘴,娇媚的面容红扑扑的,羞到手指发颤,好在房间里就他们二人,恼道:“你...你不害臊!”
    李君赫面容认真,的确是那个梦之后,千方百计地想占有她,得不到心,那便得到身子,他不是什么好人,便渴着她。
    “你我夫妻之间,有何好害臊的。”李君赫低声说话,气息湿热,便轻柔地舔了下她的手心。
    宋意欢如触电般收回手,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底,太子却顺势从身后将她身子抱住,十分亲热,他身上有淡淡的幽香,是刚沐浴过。
    太子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弄得宋意欢痒痒的,心间怦怦乱跳,那只宽大手掌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只听他开口道:“若不是有他在,便将你吃了。”
    宋意欢轻轻低首,白皙的面颊透着粉红,任着他的动作,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像是踢了他爹手掌一脚,李君赫的手掌停顿,为此宋意欢也怔住,只听他道:“他岂是不高兴我。”
    宋意欢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解释道:“近来常常胎动。”
    李君赫蹙了眉,之前也有这类情况,但他常走动在外,没能在宋意欢身边照顾,“会疼么?”
    宋意欢摇头,有些苦恼道:“不算疼,就是劲好大,有时夜里睡着都会给孩子吓到。”
    李君赫顿默片刻,心绪微沉,温柔道:“往后几日我陪着你。”
    宋意欢嫣然浅笑,纤手覆上他的手掌,乖巧回应:“嗯好。”
    太子没能在身边,她不怪他,正应他政事繁忙,需奔波沙场,她便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待岭南战事结束,他们带着孩子一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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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欢怀孕,情绪起伏大,变成哭包就很正常。
    太子哄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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