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时候,高启来了烟城,因为担心小风,他是单独前来的,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
    找到小风之后,高启很快就察觉了小风不对劲,尽管黄嘉月控制着小风竭力周旋伪装,可一切都没瞒得过高启,他也是个冲动的性子,当下就要出手杀掉黄嘉月。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没注意黄嘉月有帮手,也没想到小风会突然出手攻击自己,就这么被抓住了。
    被抓住后高启没有立即被杀,黄嘉月一直试图控制他,发现失败之后,她就将人扔给了严三手下折磨。
    末日后人性里恶的一面复苏,甚至让人无法想象。
    高启坚持了许久,他每天都这挣扎着试图唤醒小风,直到前两天,他们一行决定前往首都,高启这个累赘自然不可能带上,也不能直接在城里就杀了。
    丧尸潮之后,小半个月周围都没有丧尸出现,也是最近才有丧尸重新聚集过来。
    出城之后,这些人就将高启和小风一同扔进了丧尸堆里,高启拼尽全力救出了小风,自己却被丧尸拖走了。
    小风在巨大的痛苦中清醒过来,黄嘉月觉得诧异,又见他拉上了车跟在最后,每天一顿饭一碗水,被当成了他们的沙包。如果哪天他路上死了,约莫会被直接推下车子仍在路边。
    清醒后小风无法接受先前发生的一切,巨大的打击之下,他几次想杀掉黄嘉月后自杀,可他这种样子又怎么可能成功,失败后等待他的就只有最惨烈的毒打和对待。偏偏这些人还不肯让他死掉,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哈哈大笑。
    这些事情并不是小风说出来的,而是豆豆在看到一切之后,通过异能传递过来的。
    郁蛰气到手都在抖,他抱着小风大步朝仍旧跪在地上的黄嘉月走去。
    哪怕是用最恶意的心思去揣测,也绝对想不到有些人类竟然能恶毒到这种地步。
    第83章
    豆豆实力提升之后,不止自己能听到看到一些东西, 还能通过异能将这些东西传递给别人。
    不仅是郁蛰看到了, 连画也看了全过程。她脸上厌恶几乎凝成实质,看黄嘉月的眼神就如同什么恶心到了极致的垃圾一样。
    “杀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人类恶的一面她见过不少, 旧社会什么杀人虐待都屡见不鲜,只是好几十年没看到了, 乍一看到, 她忍不住想出手打人。
    黄嘉月还想辩驳,她咬着嘴唇:“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也有错么, 错的明明是那些抛弃我玩弄我的人。”
    连画才懒得跟她多废话, 手里藤蔓骤现,一鞭子抽在了她脸上, 这一下从她一侧脸穿过嘴唇到另外一侧,红痕长长地蔓延开。
    黄嘉月痛到倒在地上, 两边脸包括嘴唇全都火辣辣的疼,她向上看去的眼神中全都是恨意和恶毒。
    “你们仗着实力就能随意欺辱别人,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她始终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误, 也不觉得自己那么对待高启对待小风有什么问题。
    这种心思在豆豆的异能之下, 被两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郁蛰小心地将小风放在车后座上, 给他喂了些水。
    “你现在安全了,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小风仍旧绝望地摇着头:“不会好的, 启哥再也回不来了, 他是为了我死的,我应该以死谢罪下去陪他。”说着就要抬起手。
    郁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死,说不定他现在还活着呢,相信他。就算他被感染了,我这里也有解药,我有药可以救好他。”
    小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坐了起来,反手紧紧地握住他:“你是说真的?你真有解药?”
    “是真的,相信我。你现在闭上眼睡觉,等醒来就能看到他了,我会去救他的。”
    “好,我睡,我现在就睡。”小风松开他的手闭上眼,才刚闭眼他就瞬间昏睡了过去。
    郁蛰叹了口气,拿了条小毯子将他盖上。
    一直没下车的费蓝看到这一切,隐约明白些什么,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郁蛰点点头:“可能得需要你帮忙找个人。他几天前被丧尸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长什么样子?”
    这个真不好描述,郁蛰让豆豆过来将高启的模样传给他。
    费蓝惊奇地看了豆豆两眼,闪身消失在了车里:“我去找找,等我消息。”
    安置完小风,郁蛰沉着脸回到黄嘉月面前。
    她的脸此时已经不成样子了,上面纵横交错地遍布着红痕,像是被谁拿了红笔涂鸦过一样可笑。
    黄嘉月手脚都被捆着跪在地上,双眼死死瞪着连画。
    连画抱胸站在一边,偶尔挥动一下鞭子,见郁蛰过来,她收起鞭子道:“这些人你看着解决吧,我觉得还是杀了比较好,让他们活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正好尸体可以全部留给我当养料。”
    听她这么风轻云淡地讨论杀掉尸体的事,一直躺在地上的严三瞬间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郁蛰的腿。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全都是被她指示利用的,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恶毒,一切都是她致使的,坏点子也全是她想出来的,全都跟我无关啊,不要杀我。”
    黄嘉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她冷笑一声,朝严三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恶心的男人。”
    郁蛰懒得再看这些小丑表演,他着急高启的情况,抬脚踢开严三,直接伸出手,一抹光快如闪电一般飞射出去,直接穿透了这群人的心脏。
    眨眼之间尸体倒了一地。
    连画扔出几片叶子,叶子落地变大,匍匐茎伸出,直接爬到了尸体身上扎根,叶子越长越快,没多久就缠遍了尸体全身,很快地上就只剩了几件衣服。
    郁蛰不是头一次看多肉进食了,再看一次还是觉得神奇。当初连画几次将尸体拖进卫生间解决,大概也都是这样做的吧。
    这几人身上也有晶核,不过不多,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二十。
    连画嫌弃地将晶核收起来,那些飞速生长开的多肉在进食完毕之后,全都隐没到了地下。
    郁蛰能感觉到它们撞开土地朝四面八方散开,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死的这么干脆算是便宜他们了,走吧。”郁蛰道。
    连画看了眼后面的半挂车:“这上面的物资不要了?不能浪费。”
    说着踮着脚站在半挂车旁边,几分钟后她背着手走了回来:“好了,走吧。”
    没去管停在路上的车子,也没进车里搜东西,两人重新启动车子离开现场。
    后面跟来的异能者们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他们看得迷迷糊糊,只大致能猜到这群人似乎是伤到了郁蛰的朋友,然后郁蛰将他们全杀光了。
    可令他们疑惑的是,他们没看清楚郁蛰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的手,甚至都没有一个战斗的过程就全部结束了,连尸体都没了。
    是的,他们也没有看清楚尸体是怎么消失的,仿佛就那么一下子,就连骨头也不剩了。
    在他们走后,这些异能者们火速拉开车子搜刮里面的东西,越野车里还有几盒泡面,甚至还有一瓶香水。
    后来几辆车的东西也都被他们分了干净,分完后他们看向车外地面,这里没有血迹,连掉在地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我们还是再拉开点距离吧,这俩人的实力真是太可怕了。”
    其他异能者也心有戚戚焉地点了头。
    从黄嘉月那里看到的画面,高启是死在烟城城外,因此郁蛰直接转了方向前往烟城。
    没有丧尸潮出现,烟城比之从前热闹繁华许多,一段时间不见,已经成了整个周边最大的基地之一。
    郁蛰有些焦急,车子开得飞快。从黄嘉月记忆里看到的高启状态非常非常不好,被丧尸拉走时,他几乎没什么战斗力,那种情况下生还的可能很低,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也变成了丧尸。
    连画看着两侧的飞速倒退的树木,突然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当初我们在汇城跟高启分开的时候,我曾经送给他一片叶子,如果他还留着叶子,说不定我能通过叶子找到他。”
    郁蛰顿时眼前一亮:“真的?!那你快试试。”
    “嗯。”
    连画闭上眼睛,开始感知自己所有扔出去的分株。
    上一次这么感应还是在汇城时,当时她的分株只完全占领了岸市,如今不仅是岸市,整个汇城烟城周围,包括首都和前往首都的道路上,全都是多肉的影子。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她略过大部分正在活动的多肉,开始专注寻找在烟城周围的那些。
    这里也太多了,想要找出某一片有点难,这些多肉又没有自我意识,也没办法沟通,只能一点点寻找。
    最后她用意识向它们发出一道命令:“找到高启的位置。”
    烟城周围还在蛰伏的多肉们瞬间活动了起来,从土里从树上出来。
    等了几分钟,多肉们反馈回来一条消息,找到了。
    连画睁开眼:“人找到了,那边。”
    “还活着么?”郁蛰问。
    “不怎么乐观。”连画摇头。
    一般靠近城市的地方都有镇,镇子紧挨着国道,来来往往都要经过这里。
    高启就在靠近烟城的一个镇子里,此时他的情况非常不好,已经到了完全变成丧尸的边缘。
    当初他为了救小风,自己被丧尸拖走。在各种折磨下,他的异能一直没有恢复,跟丧尸肉搏了一阵之后,他就筋疲力尽了,胳膊和腿全都被丧尸抓伤。
    高启知道自己没救了,他都已经准备要放弃了,只想在变成丧尸之前自杀,不要再去伤害别人。
    也就是再那时候,有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多肉,多肉很快速地将丧尸给全部解决掉了,吃完丧尸之后,那些多肉开始绕着他打转。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能主动攻击跟蛇一样的植物,高启紧张地以为自己也要被吃了,也没想到,这群多肉在他身上爬了一阵子后,扯掉了他的鞋子。
    一片被压扁的叶子从脚底板飘出来。
    高启才想起来这是连画送给他的东西,那时候她说这东西可以救命,他最初是将之放在内口袋贴身带着,后来落到黄嘉月手中之后,身上其他东西都被抢走了,只剩了这片无关紧要的叶子被仍在地上,他悄悄将叶子藏在了脚底。
    多肉们瞅着扁扁的还带着臭味的叶子,都非常嫌弃地退后了几步。
    这片看似已经死亡的叶子落进泥土后不久就扎了根缓慢生长了起来。
    高启长时间紧绷被虐待,又跟丧尸大战一场,早已经筋疲力尽,脱离危险后没多久就一直在昏睡,低烧加上受伤,他始终没有醒来,情况一天比一天糟,身边的丧尸也一天比一天骚动。
    一旦他也变成了丧尸,那它们就多了一顿大餐。
    这么一个美味即将出现,周围的多肉都聚集了过来,就等着他早点变化。
    郁蛰和连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多肉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高启。
    他身上大面积溃烂,曾经高大健壮的人瘦成了皮包骨,头发和衣服如同乞丐一般,眼眶青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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