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她低下头,“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西爵他只是……”闭了闭眸,“他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想替我解决,易唯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
    顾南城深沉的眸静静的看着她,“你一直叫他跟踪我?”
    晚安的双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有些艰难的道,“我让他跟着你的手下……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的眼神很平淡,却令她如芒在刺。
    她咬着唇,慢慢的道,“江树只是在帮我……你能不能别为难他。”
    “不然,我应该为难你吗?”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盛西爵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去,目光的焦距落在她的身上,“晚安,”他拢起眉,波澜不惊的陈述,“他让你不信任是他的错,不是你的。”
    他半侧过身,视线跟看似温润内敛的男人对视上,面上的神情不动声色,“顾公子,有人心怀鬼胎,另一方才会惦记不安,你说呢?”
    顾南城斜眸看了过去,眼神凉寒至骨。
    盛西爵漠漠侧开视线,抬手便去拉门外晚安的手。
    她落在身侧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更快的夺了过去,耳边响起男人凉薄的嘲笑,他低低的开腔,“米氏看着偌大,一个挂名的董事长,内部四分五裂,各股东心怀鬼胎,你确定你能一边对付锦墨,一边再来觊觎我的人?”
    他已然动了怒,晚安看得清楚,不似平常对着她时喜形于色的脾气,而是无形而肃杀的怒。
    盛西爵淡淡漠漠的笑,“的确是比你需要操心两个女人来得稍微困难一点。”
    晚安垂着眸,直接自己被扣着的那只手腕被男人的大力生生的捏疼,她蹙起眉,低头看着他似乎是忘了控制力道的手。
    她张了张唇,低声开口,“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顾南城这才回过神,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懈了下去,但没有松开。
    晚安没有看他,抬头看向西爵,浅浅的笑容里带着歉疚,“西爵,你先回去吧,”她顿了顿,抿唇道,“左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她一头长发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草草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只不过仍旧垂坠感很强,落下来掩住她半边脸庞,温静柔婉,“我是他的妻子,我跟他说话比你和他说话要容易。”
    盛西爵看得懂她的意思,“好。”他注视她的笑脸,平淡的道,“有事找我。”
    晚安点点头,“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没有说一句废话,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抬脚离开。
    顾南城冷漠的看着那道背影消失,然后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晚安。”
    “江树真的只是帮我做事,如果你生气的话,”她抿唇,字斟句酌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为难他,好不好?”
    他不说话,看不出喜怒。
    晚安闭了闭眼,“你放他一马,我不会过问今晚发生了什么,”她伸手攥住他的衣服,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顾南城看着她的脸,耳边徒然回响起刚才盛西爵说过的话。
    他淡淡的想,别的女人这样说大抵是委曲求全,她这样说也许不过是因为……她其实有了自己的猜测和结论。
    定定的看着她半明半暗的脸半响,才道,“好。”
    他半侧过身子,朝包厢里的席秘书吩咐,“放了江树。”
    “让我见见他,”晚安很快的道,“我有些话想跟他说,很快。”
    “嗯。”
    顾南城和盛西爵是在夜莊碰的面,席秘书恭敬的带她去了一间小房间,江树被双手被捆在身后扔在沙发的一边,嘴巴里塞着一块布,长得算是俊美的脸上分布着青青紫紫的瘀伤。
    她几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替他解绳子,忙活了半分钟却怎么都解不开,席秘书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夫人,这绳子是顾总专门雇的保镖绑上去的,您可能很难解开,我来就好。”
    晚安侧开身子让他解,只是沉默着把江树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晚安,”江树年轻,又本来就是个性子冲的爆脾气,他没好气的瞪了席秘书一眼,一能说话就立即迫不及待的道,“我今天跟着顾南城手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顾南城过了凌晨突然出现,就一直跟着他,发现……”
    “江树,”晚安蹙眉提高了声音,温凉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语气随即缓和了下来,担忧的看着他脸上的伤,有些歉疚有些心疼,“他们打了你?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伤到?”
    江树在晚安高中时代就认识她了,多少读得懂她的眼神,没有继续之前的话,只是冲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没事儿,就这么点儿小伤小爷还是受得住的,当初我打架凶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断几根骨头。”
    好歹顾南城还没叫人断他的骨头。
    “易唯在下面等你,”晚安扶着他站起来,不放心的叮嘱,“待会儿让她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已经不是十六七岁了,不要总是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她在微笑,但是眉宇间隐着淡淡的落寞。
    江树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只能干巴巴的不断地道,“晚安,我真的没事。”
    “对不起,”她看着他清俊的脸上斑驳的伤,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有些语无伦次,“好像总是连累你受伤,我……”
    上次因为相册的时候他推了陆笙儿一把,害得他差点被关进监狱十年。
    “我真的没事,”江树挠着头,见她好像难过的样子实在是手足无措,“这没什么的,你以前也帮过我很多,只不过我没什么用所以才总是受伤,跟你没关系。”
    末了他放下头,表情有些凝重,低低的道,“晚安,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你不要太喜欢他了。”
    席秘书一直杵在一边等晚安,听到这话才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而后微微一笑,“夫人,时间不早了。”
    晚安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左树不放心的看着她,但是当着顾南城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回去了。”
    “听易唯的话,让她带你去医院检查,我会问她的。”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一样的啰嗦。
    江树走了,顾南城在外面的包厢等着她,晚安走出去的时候他正垂首,俊美的脸在光线下落下一半的阴影。
    跟平常抱着她哄着她腻着她的男人判若两人,温淡清贵。
    晚安走过去,看着他线条利落的侧颜,温软的道,“回去吧。”
    顾南城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来,随手把还有三分之一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好。”
    把席秘书放了回去,顾南城亲自驱车载她回家。
    正要上楼回卧室,男人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吃东西了吗?”
    晚安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随即怔怔的道,“我不饿了。”
    她已经饿过了头,没有饥饿的感觉了。
    “我给你煮一碗面,你等会儿。”
    “我真的不饿了,现在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顾南城已然不紧不慢的挽起了袖子,“现在不饿,再晚一点你说不定又会被饿醒。”
    晚安没有坚持拒绝,只是看着他道,“噢,那好吧。”
    她于是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托腮等着,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站在厨房里的男人,他周身一尘不染,西装裤没有一丝褶皱,白色的衬衫更是。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很熟练,看着他甚至都能觉得很养眼。
    十分钟后他端着一碗面出来了,分量不多,但是看得出来煮的很用心,顾南城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吃吧。”
    晚安接了过来,低头慢慢的吃面。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就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的斯斯文文的吃相,等到她吃得差不多的生活,他又起身给她冲了一杯牛奶,搁在她的手边。
    晚安把面吃饭,又慢慢的将一杯牛奶喝完。
    “顾南城,”她挺直着背脊看着他,抿着唇温软的开口,“江树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以后我的朋友得罪你了……或者像今天这样因为我而得罪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他动手,不要叫你的手下打他?”
    她的嗓音不高,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有些小委屈,小不开心,闷闷地不明显,“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朋友。”
    她低着脑袋,头发和围巾都混在一起,有几缕发落下来。
    晚安本来就是小脸,这样衬托下来就更显得委屈和落寞。
    这是他看得到的,他坐在餐桌的另一段没有看到的是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握得很紧。
    顾南城起身走过去,在她的身下俯身蹲下,手捂住她的柔若无骨的手,低低沉沉的道,“对不起。”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淡淡道,“我以为他是盛西爵派来的,我跟他除了私怨,还有米悦合作上的来往。”
    “那也是我的朋友……”她闷闷的道,“我可不喜欢薄锦墨了,可他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也跟他一起吃饭了。”
    “好,是我的错,”他低头捏了捏她的手,淡淡的又很温柔,“以后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动手,这件事情下不为例。”
    她俯身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道,“顾南城,人跟人的关系可以很牢固,也可以很脆弱,你明白吗?”
    男人的手臂虚抱着她,手搭在她的腰间没有很用力,鼻息间能嗅到她的清新的发香,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后脑,低低淡淡的道,“嗯。”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困不困?我们回去睡觉。”
    晚安点点头,“好。”
    于是他站起身,握着她的手回到卧室。
    晚安简单的重新洗漱,顾南城脱衣服洗澡,她躺在床上,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握着手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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