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温和的一笑,随即平淡的说道:我不介意多你这个干儿子。
    只是温和微笑的中的周全骤然变得杀意凛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周那些凄寒雨丝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摇晃倾斜沉默避开,再没有一滴能落在那一身白衫。
    周全体内的真气自行调动,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白光,这光很淡,淡到没有人能看到,只有他身后的房士元皱起眉头,眼神又起了变化,想着,这小子果然是能飞上天的蚂蚁吗?
    周全能够感受到雨水已经不能落在自己的身体上了,因为被自己身上的能量蒸发了,这便是灵动的境界,灵动神伐,这里的神或许便是神通,伐或许便是敌对。灵动便是心动,周全心中觉得雨水比较讨厌,所以他不想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便出现了一道光圈,灵力的光圈将雨水隔绝。这就是妙境。
    周全看着对方,冰冷而麻木,对方看着周全,愕然迷茫,他们从来不能相信那些虚幻的事情会出现在现实的人身上,你见过发光的人吗?如果你见过,肯定会把他当做神人一样跪拜,但是现在这些青帮弟子却要跟这个会发光的人战斗,这在心里上本能的就产生了一种胆怯的心里。
    周全这个名字,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但是现在他是飘浮在他所有敌人头顶的一片阴影,他手里的那把剑只是一把桃木剑,所有人都知道木剑不可能杀人,但是却没有人敢去试,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此人腰间佩剑出鞘,而自己就会成为妖魔鬼怪被他斩杀掉。
    感觉到己方所有人都被周全握剑那个动作震慑住,黄振山爷瞪着大眼睛,声色俱厉嘶吼道:他只有一个人,又不神仙,都给我上!
    帮会里永远不缺少热血冲昏头脑的莽汉子,横贯了的人就算被一时震慑但是之后他们便会被自己先前可耻的胆怯激起更多的凶性,而这股凶性会传染,很快他们身周同伴数量鼓起悍勇气息的从众之人,随着黄振山爷这声厉喝,数百名青帮弟子举起手中钢刀,大喊着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房士元问道。他真的不能够明白这些痴男怨女是怎么想的。
    男人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钱,而我做这些事,两样都能得到,你觉得值不值得。周全说道。说完,手中的桃木剑便甩了出去,那把桃木剑带起一片血红,穿梭在雨水当中,而周全的脚步,也快速的跟了出去,有多快,能追的上那把桃木剑。
    房士元看着周全的后背,手中依然淡然的握着关刀,手中的雨伞依旧在撑着,极为现实的人啊,这种人有非常讨厌的地方,但也有可爱的地方。
    周全的剑样式很普通,只是一柄桃木剑,有些像是玩假把式的道士用的家伙,非常普通,只是在雨珠被高速移动剑身拍散的那一瞬,隐约能够看到剑上有很多细纹,这些细纹叫做封灵咒,这把剑是千年桃木所雕刻打磨,拥有很大的力量,只要解开封灵咒,这把剑斩妖除魔。
    房士元盯着那把剑,看着那把普通的剑在最后那一刻改刺为拍,准确而轻松地拍到那名汉子的胸膛上,眉头皱起,他从来都不能知晓这么一个极为现实的人为什么总是能得到世人永远可望而不求的东西。
    周全快速的追上剑,抓住自己的剑柄,他没有刺,虽说砍伤刺死,但是他手里的剑是桃木剑,即便能刺死人也要耗费他更多的力量,这不划算,所以周全该刺为拍,而就在剑身拍打在那名汉子胸膛上时,一股力量骤然自剑身递出,啪的一声直接将那片胸膛击的深陷下去!
    一声如击洪钟的沉闷巨响!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那名悍勇冲在最前的青帮弟子,连周全的脸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被直接拍成了一只风筝,极为凄惨地破空而飞,飞过了礼堂落入太平山下,落到了十几丈外!
    正自喧嚣喊杀的数百帮众骤然一静,他们的目光下意识随着那名同伴在雨夜空中画了一道极长的弧线,然后迅速被恐惧占据身体,挥刀的手变得寒冷起来。
    他们看过电影,他们知道拿木剑的人都是道士,这种道士出手,都是符咒啊,术法啊,他们手中的桃木剑从来都是摆设,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像过,一把单薄的桃木剑竟能把沉重的一个人击飞如此之远,而从来也没有人用剑来拍人,因为他们是人又不是苍蝇。
    站在礼堂内的人看着那倒飞出去的人,纷纷抽了一口冷气,这里认识周全的人不多,那些不认识的人非常惊讶一个人怎么可以用一把桃木剑就把人给拍飞了。而认识周全的人更加的惊讶,因为他们知道周全又便强大了。
    冲到周全身周的那些江湖汉子,被这雷霆一击震骇的僵立原地,周全却没有停止在雨中向前的脚步。他潇洒执剑而行,每一步踏出便手腕微提白衫微振挥出一剑,挥舞之时,平薄剑身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声,这声音很脆,有拍打传来的声音,也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像条钢鞭般呼啸挥舞,裹着雨珠凉风啪啪击出,撞击声,龟裂声,还有那一阵突然呼啸的哀嚎又戛然而止的宁静,在雨水中汇聚了一道乐章,华丽而凄惨。
    周全每一剑出便有一道人影飞起!剑身及胸,有人横飞撞到巷墙,吐血滑落剑身即退,有人翻着跟头滑破夜空,骨折喷血堕地,沉闷嗡鸣,人影不停横飞而出,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先前还是死寂一片的太平山。
    一路前行的周全挥剑动作轻松随意,甚至可以用毫不在意来形容,就像是在夏日里驱赶苍蝇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如常。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房士元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在夜雨中无比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在房士元的眼里,周全是一只蚂蚁,而且是一只卑鄙的蚂蚁,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巧取豪夺,但是他惊人的运气,总是让他能得到,他一点点的在进步,在强大,但是房士元依然把他当蚂蚁,直到这一刻。
    这一刻的周全,居然能这么从容不迫,发自内心的强大,能够运用自身的灵力,来巧妙的击杀敌人,这是需要长久的训练才能达到的境界,但是周全在很短,甚至在战斗的一刹那就领悟,这只蚂蚁有些可怕,或许他真的有一天会飞到天上去。
    但这样霸蛮甚至嚣张的战斗方式,显然很消耗体力与精神,周全如果不是想用这种方式震慑住当场数百名凶悍的汉子,那便是他有自信直接把所有敌人拍死!
    房士元看着周全的背影,看着这个在夜雨中嚣张前行的中年男子,看着在他剑下不时惨嚎飞起的汉子,看着那些在远处泥水里呻吟不起的人,冷静的说道:不要装逼,要不然会被雷劈。
    周全听着那声闷语,正想回击,不想天空猛然劈下一道惊雷,滚滚在山谷里炸响,周全终于明白,原来装逼,真的是要遭雷劈的,但是他现在很从容也很嚣张,他就是要装逼不要收敛,于是脚步继续前行。
    站在人群中的黄振山瞪着眼睛,看着周全,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犹如风筝一样飞出去,他有些愕然,他知道修者术士之类的很强,但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强,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邵氏三杰为什么能把昭武之人赶走,原来是这样啊,他们都不是人,而是真的神,人怎么能跟神斗呢?
    黄殿宇看着那倒飞的人,此时早已心神俱裂,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的老阿爸为什么说周全是个可怕的人,为什么说五十亿买他的人头有些亏,原来是这样,现在他也终于看到了普通人与术士之间的差距,即便自己的人在多,但是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直要被拍飞的苍蝇罢了。但他们宁肯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黄殿宇本来就是个贪财好色,投机取巧的人,他自以为双方差距不大,甚至他觉得比周全要强,所以他才会挑拨黄振山来围剿周全,直到此时此刻,在凄寒的冬雨之中,这些人才无比凄寒的发现事实原来如此残酷,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眼看着平时悍勇无比的帮会兄弟,曾经在墨西哥打下一片天地的汉子们,现在居然被这个男子轻轻一挥衣袖便拍飞,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近,黄振山便眉头紧锁,但是没有后退的意思。
    黄殿宇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无法压抑地生出强烈退走的欲望。
    黄振山心里在骂娘,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这样一个人,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或许他冷静一下,还可以周旋,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挽回,为了能坐上龙头的位置,黄振山也只有拼了,他不信自己会失败,所以黄振山大喊一声:大家一起冲上去砍死他,用枪,拿枪射死他。
    厉吼回荡在太平山四周的山谷里,黄振山的话刚喊完,那些鼓起余勇拿着钢刀嚎叫前冲的帮众们用最快的速度散开,拼命远离周全和房士元身边,前方人群散开,露出两排精壮的汉子,他们手里都端着来福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好像能射穿人灵魂的爪牙一样,让人心惊。
    黄振山本来没打算拼到这个地步,在他看来如今的四海帮,只是一群老朽在支撑,自己几百手下吓就能把他们吓倒,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周全。所以他不得不动枪。
    周全看到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心中拔凉,果然,来了,这是他最担心的,湘江不是内陆,枪虽然也受到管制,但是并没有那么严格,你有渠道很人脉,你依然可以获得很多的军火,周全知道以黄振山的能力,他在湘江拥有大批军火是很简单的事,所以他想要用最简单,最快的方法,结束战斗,所以他一剑剑的把人拍飞,以最简单的方式解除他们的行动能力,但是还是不够快,那些枪手们,还是出来了。
    雨夜厮杀至此时,周全脸上的平静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他看着远处墙下的两排枪手,并无畏惧之色,甚至连警惕都没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只是觉得有些麻烦,摇头说了句: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句话自然是对房士元说的,房士元心中明了,如果对方的子弹像雨点般飞来,两人在这空旷的广场上根本就没有可躲的地方,但是房士元看着周全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他到底要干什么。
    枪手并没有直接开枪,他们的手在雨水中有些颤抖,因为之前周全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那强大的武力震撼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妄动,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自己老大发出最后的命令。
    周全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符纸,是紫色的,修士五境,每个境界都有一种可以用的符纸,最低的自然是黄色的,高一级是蓝色的,而如今周全进入了灵动境界,他能用紫色的符纸了,他不知道紫色的符纸有什么力量,但是他知道只要越强越好。
    所有人看着周全拿出符纸,都窒息了一下,那些害怕的人此刻居然产生了一丝期待,他们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他难道想在这一拍密码的枪口下逃生吗?不可能,这是枪,这是枪,没人能逃过几十号枪手的手枪射击。
    黄振山与黄殿宇看着周全的动作也惊呆了,也是愕然的看着周全,黄振山那冷酷又颤抖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一丝期待,他居然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逃过这些枪手,但是他如果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的话,他会选择一辈子都不看这个期待。
    周全一手持剑,一手捏了个通灵指,脸上表情从容,随即咬破食指,从容的在紫色的符纸上画起了符咒,周全知道金箔纸是用黄金打造的,银箔符纸是用白银打造的,而紫色的符纸则是用一种紫色的铜矿打造的,这种物质能够更好的通灵,所以才能发挥符咒的最大力量。
    随即周全开始画起茅山五百咒中最强大,最繁琐的一种,他不怕黄振山突然袭击,因为他知道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自己吸引了,自己就是焦点,自己不动对方也不会动的。
    周全画了一张星帅咒,咒曰:太一星帅,名震九天。轰天受令,呋匀弧膺屣雨,山石川洪。横身鼓舞,飞龙走干。大华震动,霹雳喧天。罗计交击,水火漂然。孛彗鼓勇,金火四腾。木土造化,令出玄玄。急急如律令。太阳星帅,持权扶桑。曦轮万里,烜赫东乡。真符飞起,遍撒火光。木星岁华,主领东方。震宫惊蛰,咿地雷房。真符飞起,雷威作强。
    荧惑执法,严驾驿騑。持威三界,鬼神心危。真符飞起,炎火速飞。
    太白凌汉,游走八溟。耀灵散彩,逃起刀兵。真符飞起,邪魅丧精。
    水德伺晨,总司水灵。三江九河,湖海龙神。真符飞起,洪波四倾。
    中央土宿,总炁黄元。帝君品命,四象完全。真符飞起,地动山源。
    神首罗喉,五帝推尊。怒目一视,山岳摧崩。真符飞起,地炁速腾。
    神尾计都,黑炁震天。昏日闭月,神威莫前。真符飞起,雷雨随行。
    天乙紫炁,道曜之尊。解冲释恶,变祸移迍。真符飞起,大法攸行。
    孛彗流星,神勇威灵。威南一叫,声震雷霆。真符飞起,石裂山倾。
    青阳慈悲,勘令之尊。有敕传符,解释十神。真符告下,威怒速停。
    不得违抗,随敕奉行。九霄上帝,发令奉行。我行真符,冲击诸星。
    流逆冲改,杀炁纷纷。有敕传下,各安星扃。急急如律令。
    周全符咒画完,猛然睁开眼睛,将符纸朝着自己手中的桃木剑一贴,顿时只见那桃木剑闪出一道金光,好似活了一样。整个剑身一颤,声如龙吟,只见周全手中那把单薄的桃木剑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以极恐怖的速度高速震动,将剑身上的雨水血水尽数震成齑粉,然后咻的一声消失,化做一道灰淡流影撕裂雨帘,飞向那两排枪手!
    好快的剑,好活的人,房士元眯起眼睛看着,他是习武之人,虽然不常用剑,更多的是用手,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剑道之人可以把剑用的如风,剑迹精微妙渺,剑锋所向,那些纷纷扰扰扰着春梦的仿佛悬在夜空里的雨滴被粒粒刺破,刺破雨滴最外那层皮,刺透它的心,再贯穿而出,刺破人身最外那层皮,再刺穿它的肉与骨,再贯穿而出,然后断口处才开始喷出鲜血!
    一剑一念,剑如风,如影随形。
    整个广场只听到噼噼啪啪剑尖刺穿雨滴的声音,噗噗的闷哼声不停的传来,随即便是整齐的倒地声,噗噗噗,平静而优雅,这就是死亡的华丽。
    夜雨下的太平山一片死寂,周全站在雨中,看着四周数百名白衫光头佬,看着自己那把飞剑带起的血花,收割数十人的生命,一脸平静毫不动容。
    谁说木剑不能杀人,而且快。
    礼堂里的人纷纷震惊,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因为这太诡异的事情而尖叫出来,他们看着,然后忍着。
    黄振山脸色苍白,颤抖指着周全,像疯子般癫狂尖叫道:周全!周全!周全你欺人太甚,你怎么能用法力对付凡人,你欺人太甚。
    周全对于黄振山的突然指责,只是皱起了眉头,却是陆大师叮嘱过自己不要用法力对付凡人,要不然会遭天谴,但是周全看了看天,既然如此,那就让天谴来的更猛一些吧。
    轰隆~一阵阵雷鸣炸起,好像天公发怒了一样。
    我要去杀人,你跟着我,要是我倒下了,你要把我拉起来,我不能倒下,否则必然被他们砍死。周全说道。
    房士元只知道周全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但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从气势上还有立场上,他都赢了,为什么他还要杀?但是不论他想什么,房士元都会跟着的。
    其实房士元厌恶杀戮,他讨厌看到死亡,所以此刻周全要做的事让房士元感觉肩头有些沉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虎口微微一紧,握紧背后斜斜向天的刀柄,缓慢举起那把雪亮,但是尚未开封的关刀。。
    雨水落在地面,渐汇成溪流向下水道,那血一样的漆红汇聚成一道河流,流淌着已经逝去之人的生命。
    数十名穿着深色雨披的青帮弟子精锐沉默无声站在院墙后方,手中拿着枪偷偷的瞄准那让人震撼的杀手,外面的战斗很激烈,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存在,这些人都是黄振山在墨西哥安排伏击的杀手,他们忍耐力极强,而且沉稳,沉默的像是一群石雕,无论是风雨还是厮杀都无法让他们面上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但是有人发现了他们,而且早就发现了,周全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他要快速结束战斗,因为他的符纸不可能饶到墙后面去杀人,所以他要擒贼先擒王,而对于黄振山之前的叫喊,周全只是觉得他的演技太烂了,又或许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但是周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黄振山看着快步而来的周全,表情收敛,微微蹙眉看着眼前如丝如缕的雨帘,轻声说道:发现了吗?那么他就太可怕。
    阿爸,不可能,还有机会。黄殿宇强作镇定的说道。
    黄振山这个人老辣有谋,他在墨西哥打拼的时候,会安排三路人马,第一路自然是拼命的刀斧手,第二路是枪手,第三路则是暗兵,他们手中用的都是枪,或是埋伏在敌人后退的路上,或是埋伏在战场的周围,等待时局最紧张的时刻出现,所以黄振山无往不利,在墨西哥打下了青帮天下,而今天,他同样将戏码在这里上演,不过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成功。
    然而周全是修行者,他们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就像是鹰与蚁之间的距离,剑影穿腿而过带起一蓬血花,绕颈而过掉下好大一颗头颅,握刀的汉子断了手指,挥刀的汉子仆倒在雨水之中。再强悍的战斗力在那道时隐时现的剑影面前都不值一提,再强悍的血性在同伴不时倒下后总会绝望的溃解。
    周全平静前行,身上白衫早已被雨水打湿,房士元紧跟在他身后,即便周全速度再快,他也不离周全一米开外,这就是实力。
    房士元沉默跟着周全身后向前走去。他双手紧握住刀柄,雪亮的刀身横于胸前淋着雨水,从始至终他没有出过一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便就此结束,但他没有放松更没有什么尴尬歉意,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凶险还没有到来。
    一步两步,周全停在那些青帮弟子三尺之外,那穿梭桃木剑余威尚在,依然在龙鸣,那剑此时不知正在哪方夜雨中穿行,心中数着四十三个,来了,突然周全猛然回头,数十名穿着深色雨披的青帮弟子端着机枪从墙后面冲了出来,表情坚毅冷漠。
    黄振山的心突然一紧,他知道,被发现了,完了。修者就是修者。
    安静还是安静,周全的猛然回头,让那些端着机枪的人猛然停止了动作,他们被惊吓到了,因为他们在墨西哥打拼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们,或者发现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这突然的交错,让所有人相互看着,彼此看着彼此,没有任何人选择抢先动手。
    沉默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周全的目光越过那群手持机枪的人,看着礼堂里的人,他怕这些人会伤害他们,但是经过一刹那的视线接触反应,周全发觉他们并不是要伤害礼堂里的人于是就放心了。
    于是周全出手了。他捏了个指诀,名曰“玉左”表示收神,于是那把不知道在那里飘荡的桃木剑嗡的一声从那些枪手的背后飞了出来,随后便是一阵阵闷哼,然后每个人的脖子上飘起一道淡淡的血花,随后便是痛苦与狰狞的时间,那些神秘的枪手捂着脖子,然后随着雨水一起倒下,在汇聚的湖泊里,流逝他们的生命。
    周全一手收回那把桃木剑,剑上沾染了很多鲜血,让桃木剑显得更加的殷红。周全就是等着他们全部出来,然后一击必杀,之前的举动只不过是演戏罢了,逢场作戏比的是演技,显然周全又赢了。
    礼堂里的人纷纷后退,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先前发生了什么,桃木剑杀人了又,于是他们害怕被误伤,而不停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桃木剑已经回到了周全的手里。
    黄振山看着那些死人,那些他战无不胜的精锐,就这样倒在地上,他看着周全,他知道自己赢不了了,但是他还不想输。
    杀。黄振山只是说了一个字。然后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周全,但是并没有开枪,只是这样指着,他是要告诉周全,自己虽然赢不了,但是你也别想赢。
    所有的青帮弟子虽然被周全震慑的有些骇破了胆,但是同样被他的杀性所激发出强烈的报仇欲望,因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他们在墨西哥抢地盘争斗中的生死兄弟,亲如兄弟。
    只见那几百名手握长刀的光头大汉,怒吼一声,朝着周全冲了过去,双方的距离很短,短兵相接,一促即发。
    紧握长刀柄沉默站在周全身后的房士元动了,他身体快速向左闪去,就在将要闪出周全身体时,却强行收住了脚步,并非是他要畏惧,而是他发现现在依然不需要自己出手。
    只见周全聚气扎马步,双脚分开比肩稍宽,两手从体侧抬起与肚脐平齐.双手向左挥动,伸直后再往中间移动至正位,双手向上抬起,双掌向下拍击,同时双脚前跳,拍击动作结束后,双脚再跳回原位。双掌拍击要陡然间发力,腰,胯,脊,背部要齐动配合;双脚猛然跳出去与那些冲上来的青帮弟子对上。
    五丁开山掌,周全爆呵一声,犹如洪钟,一掌打出,顿时将那冲在前面的人打飞了出去,周全能够在那一刹那间看到那人的胸膛已经瘪了下去,然后那人所倒飞的路线,被撞击出一条长长的鸿沟来,所有他身后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倒飞出去,然后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周全的一掌,震惊所有人,他们再一次盯着周全犹如看着怪物一样。
    周全爆呵一声:谁,还有谁,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术士啊。
    房士元听后,无奈摇头,装逼,迟早要遭雷劈。
    啊~青帮的弟子因为周全的话彻底的怒了,他们双眼猩红,举起手中的长刀,跟神经病一样朝着周全砍了过来,他们是真的疯了。
    周全一看这阵势,顿时傻眼,心想不好,装逼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顿时周全便被上百合人围了起来。然后被人群淹没。冲不上来的人,愤恨的将手中的长刀猛然朝着周全抛了过去,要砸死周全,只见一把把长刀晃着白光砸了过来,周全顿时头大,这下可真是装过头了。
    房士元紧握长刀柄的双手像钢铁般坚定,房士元不知何时绕到了周全身前,手腕与小臂上的肌肉以难以想像的速度绷紧放松,带动那把雪亮关刀绕着手腕快速转动起来,将雨水卷起来,形成一道好看的雨盾,将四面八方丢来的长刀全部挡住。
    当当一片清脆碎响声在二人身前暴起,十几把钢刀被坚硬的刀面强行震飞,高速斜向乱射,有的扎在了人身上,有的钉在了地面上,而更多的则是被殃及池鱼的青帮弟子,他们被自己的刀所伤,然后痛苦的倒在地上,只见前面一排的人纷纷倒地,暮然开阔一圈宽广的地面,一下子解决了周全的难题。。
    但是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无数的钢刀在飞,纵使房士元刀法再好,也无法完全阻挡,然而他此时瞳孔微缩,眼神锐利至极,就像是草原天空上飞翔着的鹰,将身前的一切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神也如鹰一般冷静,后排必须切掉,造成混乱,否则还会有刀丢过来。
    冲啊!抱住他们。一名青帮弟子精锐首领厉声喝道。随即只见前排的十几人便要冲上来抱住他们。
    房士元那双眼睛眼帘微垂没有理会那些人疯狂的举动,只见他手腕一翻,刀锋化作一道白光,精确无比斩掉飞过来的两把钢刀,然后,刀光收敛,消失不见。
    此刻只见房士元的大刀已经看在了那冲上来的第一人的脖子,刀锋破开皮肤骨肉紧紧夹住,血水从那道极细微的锋间涌出,然后迅速被越来越大的夜雨冲洗干静,房士元左手正握刀柄最下端,右手在刀柄前方反握,微微低头看着一滴雨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浑浊,姿势极为好看,动作也极为漂亮。
    房士元并没有因为这个人的凄惨而停下手中的动作,还有这么多人要杀,他那有时间同情你的不幸。只见房士元闪电般一拉左臂,那名光头佬光亮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其实他们都是光头也就无所谓了。就在这名青帮弟子高手瞪着死不瞑目双眼倒下的过程中,房士元左手紧握刀柄向前一推,刀锋携着雨水猛然跃起,刺入第二个敌人的咽喉。
    双手相错交握关刀长柄,脚步如夜猫在极小的范围内跳跃趋避,房士元一记错手平斩,砍翻左侧袭来的敌人,紧接着身形一转骤然发力,刀锋砍破雨帘,砍断自夜色中递来的刀身,砍掉第四名敌人半片肩膀。
    刚一照面,四名青帮弟子精锐便死在他的刀下,血水从残破身躯上四处喷洒,关刀没有开封,所以很不快,是以房士元看着地上的尸体觉得有些亏欠,如果连死都不能给他们一个痛快,那么你真的就不是一个好的杀手。
    那些青帮弟子精锐本以为自己捕捉到了最好的出手机会,然而他们没有想到,那个沉默站在周全身后的大山,并不是只是用来看的,他会杀人,而且杀的是那样的残忍,居然用不开封的关刀来砍人的脑袋,喊残忍,他看上去这么忠厚,居然竟是如此生猛的角色,大概是被房士元犀利诡异的刀法所震慑,青帮弟子精锐们眼中的那幅有些温和而病态的面目变得有些可怕,前冲的脚步下意识放缓了些。
    房士元双手握刀,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垂了下来,颇有雨中大侠的风范,虽然房士元震慑了对方但房士元一直没有放松,他盯着那些看似畏怯不敌的青帮弟子精锐,双手紧握着刀柄,专心凝听着雨夜里的任何声音。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禁止了,房士元紧握的关刀也松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因为他实在是太高了,所以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远方的景色,赢了,那小子居然赢了。
    远方,一丈开外,周全一把桃木剑叠在黄振山的脖子上,而黄振山手中的枪一直举着,瞄准远方的周全只是此刻的周全已经站在黄振山的背后了。
    死太多人了,结束吧。周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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