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脸好看,都可以容忍。
    ……不过,再怎么容忍,叶孤城都没法容忍他们这样吧!!
    其次,他们的状态是这样的:秦珩坐在画架前,刚刚完成他那幅写作怀念,读作黑历史的画作,这副画还挂在画架上,而全书斋和陆小凤呢,在听说画完了之后,一个则歪歪扭扭地坐在凳子上,看陆小凤的样子,真的就想直接躺在地上了,本来这个姿势除了豪放点,也无可厚非,但现在配上他的装扮,和脸色的粉,又添了几分惊悚感。至于全书斋,没有前者那般“放荡不羁”,只是站直了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烈焰红唇的嘴大张着,大大打了个哈欠,姿势上是没什么可指摘的,然而一看他的脸色,就被他的烈焰红唇吓退了。
    这会儿猝不及防下,听到敲门声,仿佛是敲响死神的丧钟,让他们大惊失色的同时,屁滚尿流地往房间里跑,不管来人是谁,先把身上的东西都扯下来再说。
    而秦珩因为要收拾起来画,反应慢了一步,让这两个脚程飞快的挤了进去,自己再进去就来不及了。
    秦珩听着一声一声的敲门声,又看看眼前房门紧闭的屋子,时不时还能听见全书斋和陆小凤之间关于谁先换衣服的争吵声。他知道自己的铁定来不及换了,干脆心一横,直接走过去开门。
    叶孤城之前几次来找他们的时候,从没有被关在门外这么久过,这让他心里疑惑的同时,又稍微带了点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凭着好友的武功,应该没人能在白云城伤了他们才是,而且他都事先交代好了,这个人就是想在白云城横着走,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还不等叶孤城排除更多理由,就看他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让他面生的女子从里面款款地走出来,叶孤城不易察觉地一愣,开口问话的语气都冷了一度,“你是?”
    “………………”对哦,我应该是谁呢?秦珩端着微笑,脸部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非常想死。
    他可不想让叶孤城看出别的端倪来,想想光是开门这会儿功夫那两个牲口应该换好衣服了,至于万一没换好,呵!!没换好才好!秦珩怀着阴暗的心思,万分期待他们没换好的样子,一边悲愤万分地暗地里狠狠拧了自己一把,演技大爆发地低垂着头,争取让叶孤城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红晕,然后细声细气地道,“您是来找楚公子和陆公子的吧,还请进。”
    叶孤城哪怕心疑惑这个女子是谁,又因为非礼勿视没怎么仔细看,听见终于能进门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女人,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不不,错觉错觉。
    走进院子,叶孤城眉头就是一皱,只因为这院子仿佛狂风过境一般,还隐隐散发着酒气,在角落里放着的小桌子变得比几天前破烂了很多,酒坛子一个叠着一个的罗上去,不用上去拿,叶孤城凭着眼力就能看出那些都是空坛子。多出来的那个画架突兀又引人注目。叶孤城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只不过画架是背对着他的,让他看不到上面的具体内容。
    只不过叶孤城也没有非得想要看一看的好奇心罢了。
    …………你能指望被个老爷们祸祸完的院子能有多整洁呢?秦珩收拾的时候也是夜里了,能把酒坛子都罗列在角落,就已经足够让他自己骄傲的了。
    在看到只有全书斋一人时,叶孤城的眉头更紧了点,他冷声问,“昨晚酗酒了?”
    全书斋的视线慢慢移到叶孤城的身边,在那人隐晦地瞪视下,求生欲爆棚地回道,“对对对,陆小凤还睡着呢。”
    “秦珩呢?”
    …………可不就在你身边站着呢?全书斋默默咽下了真相,还想为装女人装的顺其自然的某人掩饰一波,就听背后的房门未开,陆小凤在里边儿嚷嚷,“老叶走了没?走了快进来帮我一下,我裤子脱不下去了。”他的声音隔着房门,其实并不怎么能听得真切,然而在场的哪个武功不高超?于是清·清·楚·楚地听了个明白。
    被重点点名的老叶一边的眉挑得老高,跟着意味深长地重复一句,“走了没?”
    全书斋一言难尽地抹了把脸,用余光看着秦珩那张绿油油的脸,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会拆台的,心里把那只小鸡暴打了一顿后,苦笑着放开了,“我说陆小凤失心疯了你信不信。”
    叶孤城没有答话,也不用他们带路,自己施施然地走到门前,轻轻一推,房门消无声息地就打来了。
    于是里面的场景立刻映入了他们个的眼帘:
    陆小凤,姑且算是陆小凤吧,他正歪歪扭扭地跟他那条浅色的裤子较劲,背对着众人,他一只拿着他原本的裤子,叶孤城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前几日穿的,而另一只,则粗暴地拽着他的裤腰,想要把那条,浅色的,柔和的,看样子就像女人穿的,倒霉催的裤子拽下来,然而那条裤子可能天生跟他犯冲,或者就是不想如他所愿,整个黏在了上面,不管陆小凤怎么生拉硬拽也不得章法,全书斋看得眼皮直跳,而秦珩,他早就眼不见心不烦地被过身去了。
    只有叶孤城,他万分新鲜地看着,也不出声提醒:那条裤子只要再拉一下另一边儿就褪下来了。
    因为叶孤城就在他们身边儿看着,秦珩也不好低声说点什么:哪怕声音再小声,那不也清晰可闻吗??
    秦珩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陆小凤蠢哭了,他没法宣泄内心纷杂的想法,最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叶孤城的视线死角,拿指头在全书斋的背上划划戳戳,写出一连串情绪激动的,让全书斋不集注意力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的话。
    ‘你换完衣服到底怎么跟陆小鸡交代的!’
    ‘你就不能让他老老实实的不出声吗?!’
    ‘啊啊啊光是看着陆小凤,我就要窒息了!!’
    ‘这下都暴露了!’
    指尖轻轻地划过脊背,随着情绪的波动下的力道越来越重,那力道连成一片,让全书斋整个背都酥麻麻地,随着他的动作不易察觉地抖一抖,积累的多了,又好像麻进了心间,让全书斋万分不自在,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直挺挺地躲都没躲,等着秦珩发泄完,全书斋耗费了全部心神,这才勉强辨认出了最后一句,他顿了一下,拉过秦珩的,慢慢地在他的心写道,“只要你不暴露就好。”
    指尖的纹理从掌心的皮肤摩挲而过的感觉极为清晰,没来由的,秦珩的耳根烧成了一片,下意识地摆脱这种状态,秦珩将抽出来背在身后,两交握,狠狠地摩挲了一下,试图擦去全书斋留下的触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秦珩转移注意力似的,用一声轻咳打破了宁静。
    陆小凤这会儿已经褪下了他的裤子,只留一件白色底裤遮羞,正要套上那条正常的裤子,这声轻咳就仿佛一声炸雷在他耳边轰开,他满脸不敢置信地回头,神色带上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想面对的生无可恋的意味。
    这一个转头,于是众人又一次清楚地看到:原本给他化的胭脂水粉,早就因为他要换衣服而蹭的哪都是,妆花了,口脂散了,一张脸红红白白,活像被人专挑脸揍了一顿。再加上陆小凤的眼睛不小,当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几个的时候,嘴唇上残留的红,让众人的心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了他之前的惨样。
    ……见鬼的,竟然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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