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地面裂缝之中出来的人,神情古怪,一阵迷茫。
    似乎是挣扎,又或者是稍微的解脱。
    “告诉我,你叫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张郎的声音悠悠远远,仿佛是从远古传来一样。
    可是,这并不是简单的牧歌,而是有着丰富韵调的奏曲。
    这就是阴阳神功到达第二重境界之后,张郎发现的新能力,催眠。
    “我……我……”中年男子的声音本来好像是非常的坚定,可是过了一会儿,立马就软了下去,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眼神之中的眼瞳,由凝实,到涣散,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
    “告诉我……你叫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张郎重复了一遍,加强了一些语气。
    “我叫方永盛,从l-49号方圆会所出来,要回家去……”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机械,就仿佛是机器发出的声音,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发出来的声音。
    这种感觉非常的诡异,就仿佛是你面对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活死人。
    幸亏这个四合院周围静悄悄的,虽然说豪车很多,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也没有看到这怪异的一幕。
    要不然,张郎和这个人或许会被当成形迹可疑的人给抓起来。
    一听到是l-49号方圆会所,张郎心中一喜,没错了,就是这个地方,看来方才在l-48和l-50之间,出现的那道裂缝,正是传说之中的l-49号方圆会所了!
    没有想到啊,一个小小的会所,竟然会在这么隐蔽的地下。
    不对,既然是赌场的话,那么这个会所或许虽然比较小,但是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
    只是张郎没有想到,在堂堂天子脚下,燕京的底盘之中,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到可以在这个政治中心开展赌场的程度。
    不过张郎也是清晰的记得在三神山上看过的英伦国家附近的一个人曾经说过:资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虽说这个说法有些夸张,数据也是由夸张手法表现的,但所表现的思想是符合现实的,因为现实就在眼前,这里不正是有一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赌场吗?
    “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入l-49号方圆会所的?”张郎继续询问。
    “用一个l-49号方圆会所发行的方形通行证……”中年男子双眼依然是空洞无神,就像是木偶一般回答。
    这样做的话,会对施展催眠的人,造成一定的精神损伤。
    虽说这损伤不是永久的,可是也确确实实对这个中年男子有一些生活影响。
    可眼下是非常时期,而且对于赌徒,张郎也没有好的印象或者是坏的印象,只能说这类人在他的生活之中,就只是扮演者路人甲和路人乙的角色而已。
    “你的l-49号方圆会所发行的方形通行证在什么地方?回答我。”
    “在我的上衣左口袋之中……”说完这句话,中年男子的眼神之中忽然焕发了些许神采,眼皮也开始打颤,仿佛是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张郎拿到通行证,叹了口气。
    或许是第一次运用催眠,没有想到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竟然已经是自己所能够进行的催眠极限了。
    若是再强行催眠的话,对面的人不仅仅会醒过来,而且还会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情。
    所以张郎很明智的选择了车里,在车里之前张郎没有忘记对那个人发出最后一个指令……
    好好,活下去……
    不管是怎样的人,在张郎看来,都是生命的宝贵财富。
    无论是谁的生命,都没有人有权利去抹杀,去残害。
    当然,这些仅仅是对于对世界抱着善意的人来说的。
    ……
    方永盛浑浑噩噩的走了好久,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身边的人熙熙攘攘的,或许周围人声鼎沸,可是对于他方永盛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三年之前,他费劲了全部的心血,甚至是弄得自己妻离子散的情况之下,才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圆方位快递”公司,竟然被仇家设计给收购了过去。
    而他,一手缔造了“圆方位快递”公司帝国的元首,一手缔造了“圆方位快递”公司的头号功臣,却被人釜底抽薪,穷困潦倒。
    三年的时间,他通过给人做苦力,去码头帮忙监工,刷盘子,去ktv打工,甚至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去做一些你懂得,我懂得,他们不懂得的事情……
    方永盛,这可是曾经“圆方位快递”公司的总经理!
    这个曾经站在快递公司顶端的人,就这么放下身段来赚钱,放下身段来赚取十万块钱!
    为的,就是敌人的一句话,只要你能够在赌场上赢了我,那么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所以,他信了,他三年的风餐露宿,三年的风霜凄寒,换来了十万,可是谁又想到,仅仅是一场比赛,就这么全部给赔光了!
    一分不剩。
    当看到周围观众们讥讽的笑脸,当看到仇家志得意满,甚至是虐杀菜鸟一般的快感脸庞,他终于明白了。
    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局,一切,不过只是一个阴谋,一个仇家想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给踩在脚下,彻彻底底的让自己翻不了身,彻彻底底的让自己的这一生就这么给毁了!
    已经结束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方永盛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像三年前那样,有什么信念支撑着自己去赚钱了。
    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眼前,是十二月的燕京城东松黎江。
    而他方永盛,此刻,正站在江边的松黎江大桥之上。
    江面,已经结冰了,厚厚的一层,今天虽然阳光不错,可是天气却格外的冷,至少有零下五六度左右。
    这样的温度,接出来的冰,虽然并不是很厚,可是足够让他死了。
    没错,他要跳江!
    他要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彻彻底底的死亡!
    或许,自杀,就是敌人给他最后的嘲讽吧。
    可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资金支持,没有任何的希望支持,也没有任何的爱人支持了。
    他现在只是光棍一条。
    二十多年的滚打爬摸,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没有所谓的平局。
    商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是你亡,就是我明天的消失。
    只有让对手彻彻底底的失败,彻彻底底的绝望,才能够迎来最好的时光。
    都怪自己一时心软,让那个可恶的胖男人袁方位,窃取了自己的胜利果实,都怪自己的性格懦弱,才导致了覆水难收的结果。
    若是能够重头来过,不,甚至是说,只要是现在资金充裕,他就能够重来。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像是过眼烟云一般,消散而去,随着风,打着旋,飘落在寒冷的松黎江江面,伴随着几厘米厚的冰凌,化为他身上沉重的压力。
    三年了,没有一天,能够让方永盛喘过气来。
    咔嚓,咔嚓……
    这声音很熟悉。
    并不是什么江面的裂纹,也不是什么江面的冻土,而是照相机特有的声音。
    没错,当年风光无限的时候,无数的记者,狗仔队,还有什么什么特约嘉宾,来找自己采访,趋炎附势的让自己笑眯眯的。
    可是,后来呢?
    自己一旦失势,人生一旦落入了谷底,一个又一个号称自己曾经友人的人,离自己而去。
    见了自己就像是见了臭水沟一般,恨不得快速的逃离。
    呵呵……
    三年了,也只有自己在松黎江大桥上跳江的时候,这些所谓的狗仔队,这些所谓的记者,才会来赶紧给自己拍照。
    自己若是死了,也许,这算是三年以来,自己第一次登上报纸吧,虽说只是一个死人了。
    不过更让方永盛心寒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劝阻他。
    大桥附近,松黎江两岸,已经涌出了几百号人。
    这些人,或是拿着手机,或是拿着相机,一个又一个的给他拍照,品头论足。
    不过,三年了,也算是看惯了人世间的冷暖情长,明白了世界上追逐利益的根本属性,他方永盛也是见怪不怪了。
    此刻,方永盛是站在护栏外边,也就是说,他只要一松手,就会像重磅炸弹一般,掉入燕京离着松黎江大桥十几米的松黎江之中!
    可是生命都无所谓了,害怕这些?
    方永盛松开一直抓着护栏的手,习惯性的想去从上衣口袋之中掏一包烟。
    三年的愁苦,或许只有烟火才能够相伴吧。
    对了!
    想到仇家给自己送来的l-49号方圆会所方形通行证,此刻也正在自己的上衣口袋,和烟放在一起吧。
    死了,就撕了吧!
    不过方永盛一捏,发现l-49号方圆会所方形通行证似乎形状不太对!
    等等,这怎么这么软?
    那l-49号方圆会所方形通行证的通行证,可是很硬的啊,那就是一个硬硬的方形磁卡,可是现在自己手中捏着的,仿佛是一个软纸团。
    自己口袋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
    难道是赌博的时候?还是在说话的时候?又或者是上一局诈金花的时候?
    也顾不得去找自己的红塔山来抽烟了。
    方永盛急急忙忙的拿出纸团,费力的,却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打开。
    哗……
    “一念成佛,好好活着!”
    诶?这算是什么,有人想帮助自己活下去吗?呵呵,或许那个人想多了。
    等等,还有一行字,“看看右边的口袋,有小小的惊喜。”
    当然,方永盛现在不知道自己右边口袋之中的东西,正是张郎给他情报的谢礼。
    毕竟,催眠会对方永盛产生精神损伤,虽然能够修养好了,可是张郎依然是过意不去。
    他的过意不去,竟然救活了一个人。
    一条命!
    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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