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我和刘媚有着说不完的话要讲,返回家中,望着熟悉的客厅布景,我竟生出一种恍然隔世之感,不自觉搂紧了靠在我身边的刘媚,语气轻柔道,“这半年苦了你了。”
    听到这番话,原本还在笑的刘媚忽然变得心酸起来,轻轻推开我,默默走向沙发,我急忙跟上,抓住刘媚的胳膊,她赌气甩手,却没能挣开我,被我轻轻一拽,便哭泣着扑进我怀中,我望着她那张因为委屈而略带羞愤的脸,心中不禁一软,对准她狠狠地吻下去。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小时后,刘媚好像一只乖巧的猫咪,静静蜷缩在我怀里,语气软糯,迷离地看着我说,“叶寻,我们结婚吧,好不好?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这半年你不在,店里的分红全都给了我,我把这些钱全都积攒下来,也有不少了,加上我从前的积蓄,应该可以按揭一套不错的新房,然后我们……”
    这一番话说的我鼻头泛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不由更加紧紧地楼主了刘媚,“这些事情,本该由我操办的,怎么能麻烦你呢?”
    刘媚俏脸下一片绯红,将侧脸轻轻压在滚烫的胸口上,十分乖巧地说,“我和你之间,还需要分彼此吗?”
    我默然,将手腕挽过刘媚的漂亮的颈颊,温柔地说道,“再给我一年,相信我,最后一年,一年后的今天,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八抬大轿,好不好?”
    刘媚默默披着一件衣服起来,认真地看着我,“一年?为什么要等一年呢?我已经整整等了你三年了。”
    我无言以对,坐起来,同样静静地看着刘媚,笑容格外的苦涩,“我……还有很多事要办。”
    “又是那些江湖恩怨?”刘媚很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粉腮中划过一滴清泪,表情暗淡地低头说,“就不能为了我,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吗?”
    我使劲抱住刘媚,加重语气说,“我很想做个平凡的人,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但我现在还不能,张麻子对我有大恩,他惨死在了摩门手上,就连跟我共处了半年的阴蛊邪王也不知所踪,很有可能被魔门的人带走了,我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刘媚静静地听着,流淌出一片热泪来,打湿了我的肩,半晌,我听到她轻轻吸气的声音,然后感觉刘媚的小手推在我胸前,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良久的沉默后,刘媚轻轻点头,“好,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一年,如果一年后你还是……”
    “不会的,一定不会!”我好像一个倔强的小孩,抱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所有的话都涌进了心头,一颗心也在慢慢融化,一字一顿地说,“一年,最后一年,只要搞定了摩门这件事,我就痛痛快快跟你成家,以后佛牌店我不再打理了,就像勇哥和玉珠那样,我们去经营渔场,过上半归隐的生活!”
    “好,我相信你!”刘媚擦干眼泪,重新露出一张小脸,将我的双手静静握住,轻轻放在心口,“我要你发誓!”
    我立刻举手发誓,可第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刘媚已经苦笑着把手伸出来,捂着我的嘴唇说,“傻瓜,这年头谁还信这个,男人的誓言最靠不住!”
    一夜缠绵温存,醒来已经快第二天中午,刘媚发现自己迟到了,赶紧下床整理衣服,匆匆跑进卫生间,我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望向刘媚忙碌的背影,忽然感觉,其实这样也不错。
    人生大起大落,已经让我学会了一份从容和淡定,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确切体会到,也许平淡才是真正的幸福。
    刘媚早早地去了佛牌店上班,下午两点我打着哈欠出门,刚路过街角却发现手机突然响起,摸出手机一看,发现电话是张强打来的。
    我接听了电话,还以为张强打算说接风洗尘的事,谁知他开口就说,“老弟,出事了!”
    我诧异不已,忙问他能出什么事情,张强急得差点摔电话,“你想别问,马上到南陵路这边,稍后我们在详谈!”
    南陵路?这么远?
    晋西说大不小,说小也不小,见张强语气这么着急,我只好顺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快速朝张强说的地方赶过去,刚下车不久,便在路边看见了张强的面包车,车门并未上锁,赶紧拉开车门一看,发现张强正一脸疲惫地靠在车垫上,一口接着一口抽闷烟。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张强起初并不愿讲话,但脸色却难看得可以,直到抽完一支烟,张强才指了指路口边缘的一家店说,“这是罗通的店。”
    我目光顺着张强手指望去,立刻看见一家老旧的店铺,跟我们一样,也是经营佛牌生意,大门招牌不知道被谁给砸了,门口被泼了红油漆,视线深入,大厅玻璃柜台碎了一地,在地板角落中,我甚至看见了一滩半凝固的鲜血。
    我震惊不已,抽着冷气说道,“这……什么情况?”
    张强麻木地推开车门,阳光照在他脸上,十分惨白,“我也是今天一早才接到消息,得知罗通的店出事了,据说这小子卖邪牌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被雇主报复,一家三口都……”
    我默然,半晌才说,“你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吗?”
    “谈不上过命的交情,但互相合作过几次,感情还不错。”
    张强闷闷地抽了口烟,语气萧索道,“我们是同一批涉足中间人行业的,在晋西这片地头也算是老人了,罗通给人的感觉一向沉稳,办事很牢靠,几乎从来不出岔子,谁也没想到他竟会栽在一枚邪牌上面。”
    我万分不解,摸着鼻子说,“你说这人办事很牢靠?可办事牢靠的人怎么会卖邪牌,把顾客害得家破人亡?”
    “现在罗通已经死了,具体原因谁也不了解!”
    张强很无奈,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老弟,罗通的性格我了解,说他打打擦边球我信,但邪牌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出手的。”
    我明白张强的意思,试探道,“你的意思,罗通是被人陷害的?”
    “没错!”
    张强抛掉烟蒂,将脚跟狠狠踩在烟蒂上面,眼冒寒气,语气格外凶狠,“还记不记得昨天,姓魏那小子过来送请柬?后来我打听到,魏平离开我的店之后马上就到了罗通的店里,但是罗通并没有答应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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