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静谧美好。
    “失礼了,这般贸然前来并非我本意。”
    “只是有件事实在过于急切,如若今日不来我恐怕会彻夜难眠。”
    她愁容满面,看上去的确是很急切的事情了。
    “既是急事,桃源主直说便是。”
    谢远垂眸看着对方神情焦虑,不慌不忙地这么开口。
    “但凡是我能帮的,我定竭力所为。”
    他看得通透,这个时候云苓来找他并不是倾诉什么,而是想要知晓什么。
    要是旁的事情她大可找别人帮忙。
    谢远擅推衍之术,一般来找他的都是寻求答疑解惑。
    云苓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谢远走到一旁将日晷魂盘拿了出来。
    平日时候他是不会用这种级别的灵宝推衍。
    但云苓是元婴修者,要算命格的话得便要借助日晷魂盘了。
    “桃源主所忧思何事,欲知何事?”
    谢远说着拨了拨上面的日晷魂盘,将其归位后这般说道。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一人只能求一卦,切莫出了差错。”
    云苓听后沉默了一瞬,她眼神微妙地看向正捋着胡子注视着她的谢远。
    “……我所算的不是可能不是自己的事,这样也可以吗?”
    听到这里,谢远拨动日晷魂盘的手一顿。
    “不是你自己?”
    他皱了皱眉。
    谢远的眉比起旁人要长些,主要是眉梢部分,如鬓角的发一样垂下来。
    他只要稍微一动眉,那眉梢地方也跟着动。
    很是明显。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是要求他人的命格,便不得涉及旁的有违天道伦理的事情……”
    尽管说可以算,可谢远并不是很赞同。
    “而且万物有它的因果循环,这也可能会对你之后的劫数有所影响。”
    云苓眼眸闪了闪,她将谢远的话听进去了。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这只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好奇的话,我不会如此冒险。”
    “谢宗主,我所求的事关芸芸众生。影响日后一点儿劫数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承受的。”
    云苓敛了脸上的情绪,很是平静地对谢远说道。
    “我想算的是剑祖的事情。”
    “他日后是否一直心如止水,一心向道。”
    之前谢远还没什么情绪波动,此时听到云苓想要算的与容予有关后。
    他一怔,日晷魂盘也因为他的灵力乱了一瞬而胡乱重新转动起来。
    “……此事不妥。”
    半晌 ,谢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这么沉声对云苓说道。
    “这应当不是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吧?为何不妥?”
    “日晷魂盘只能推衍到化神期的修者的命数,容师弟已至羽化之境。”
    “哪怕是我也无法推衍。”
    谢远堪堪化神,修为要比容予低,更是没办法算他的事情。
    “……那便是没有办法知晓了,是吗?”
    云苓垂眸也难掩她眼底的失落,她红唇微抿着。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沉默。
    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远思索了下,斟酌了下语句。
    “容师弟千年以来道心坚固,天赋和心境非常人能及……”
    “你为何会想要知晓这件事?”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谢远眉眼慈悲的样子心下放松了些。
    最后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今日我因为关切清漱,于是便去了凌云峰想借那浮生镜一用。”
    云苓指尖微动,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有一瞬,我瞧见了剑祖眼里有入魔之迹。”
    她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日晷魂盘跟着风车一般吱呀呀的转个不停。
    谢远听到声响后一惊,连忙用手稳住了乱转的魂盘。
    “……切勿因这些事情过多慌乱,大约是你瞧错了。”
    “……”
    真正慌乱的应该的你吧。
    云苓神情复杂地看向对方。
    刚才的日晷魂盘这般剧烈地转动,正是因为他的心绪不宁。
    此时他放在魂盘上的手还微微颤动着,想来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谢宗主,我想我没有看错。”
    桃源秘境和蓬莱阵法一样多。
    能够掌管那样错综复杂的秘境的云苓,自然也在积年累月练就了一副能看穿真伪的眼睛。
    他沉默了许久,而后起身挥了挥衣袖。
    一盏亮着金色光亮的魂灯显露在了云苓的眼前。
    “这是?”
    “这是容师弟的魂灯。”
    谢远眼眸沉了几分,看着那静默亮着的耀眼光亮。
    “我虽不能算他的命格,但你若想知晓他是否心有魔障,看这魂灯的状态可能更加直白。”
    “若他心绪不宁,被什么事情所牵绊的话,这灯火会摇曳不定。”
    云苓知晓容予是天灵根,他的魂灯和其他的魂灯不一样。
    是纯粹如阳光一般的金色。
    她一愣,垂眸注视着这盏魂灯。
    魂灯是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风动而摇曳,只会随心而动。
    云苓看着这盏魂灯许久。
    它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那般平静,似镜面一般没有任何波澜。
    她蹙了蹙眉。
    “怎么会……”
    没有任何变化。
    似枯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想来桃源主你应当是看错了。”
    谢远这么说着,轻轻挥袖将这盏魂灯归于原位。
    “也或许是容师弟近日修行出了些差池,但却绝不是入魔那般严重。”
    “他向来心境如水,过几日应该便会调整过来了,桃源主切勿过于担心。”
    云苓自然是希望容予无事,尽管心有还有些疑惑。
    可魂灯做不得假,她也不愿容予出现什么有入魔的征兆。
    在听到谢远的话后,她心下松了口气。
    “那就好。”
    “可能是我关心则乱了,只要他无事就好。”
    云苓说着朝着谢远微微颔首。
    “今日这么晚了多有叨扰,还望宗主莫要见怪。
    云苓也是心急了些,所以思虑不周。”
    谢远摆了摆手,并未过多在意。
    “无碍,桃源主也是担忧容师弟,何过之有?”
    “天已经不早了,既是虚惊一场,桃源主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云苓也不好意思过多打扰,她客套了几句后便带门离开了魂灯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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