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与其说是沉默更不如说是对峙。
    三天不吃东西可以,但若不饮水却是万万不可的。三天后他哪儿有力气再冲穴?
    最终还是小天打破沉默,他叹道:“罢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我,我便回答你的问题如何?”
    她还在气头上:“凭什么?你本该无条件地回答我的问题才对。”
    小天不想再与她斗嘴,他问道:“曲清秋呢?他应该也被你们捉住了,为何他却不在这山洞里?”
    她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道:“曲清秋已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小天纳闷:“这么偏心?我与他是一起的,为何放走他却不放走我?”
    她如实道:“因为他是天一门的人,而你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这句话实在是难听。自己虽然不是天一门人,但就连薛青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朋友才是。
    他再问道:“你们是害怕天一门,还是与他们有些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超线了,我不会告诉你,”说着他转而则问:“现在我回答了一个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若不超线,我必定如实相告。”
    他问道:“你与那皮自通什么关系,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毒蝎堂的断头林杀他?”
    小天道:“皮自通并非我杀,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知道了太多人的身份,偏偏那些人不愿意身份暴露,所以才要杀他灭口。”
    “万蛇堂的少主真的是你们杀的?”
    “算是吧……”
    算是也可以是不是,因为丘雨荨是自杀的,怪不得他们,但无奈多少与他们有些关系。
    她又问道:“曲清秋来到了五毒盟,那就证明天一门的势力已经渗透,你与他相识,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和计划吧?”
    小天道:“你的问题已经超线,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再者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她咬牙同意:“好,那你问。”
    小天问道:“你们与皮自通又是什么关系?你们隐匿在祭祀中是否也在找寻下手杀他的机会?”
    她也如实道:“皮自通知晓了我们太多的秘密,我们的秘密不想暴露,所以才想杀他灭口,但却被你们抢先一步。”
    小天则分析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万蛇堂与毒蝎堂早就看穿了你们的计划,而且还精心策划了这一场祭祀,为的就是将你们全部清除——你们的情报网出现了弊端,或许是有人叛变了,你们可知?”
    她不觉一叹:“我只是个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我不知门中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你没在那场祭祀当中?”
    “他们不要女人,女人也不能潜伏,还有……还有……还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女人一旦支支吾吾了,那她一定有些难以启齿的故事。
    小天似看到了突破的机会,于是他赶忙问道:“所以你们的人将我迷晕,然后丢到这个山洞里,而你便是那个看守山洞并获取情报的狱卒。”
    她有些颓意:“狱卒……算是了……”
    “他们交给你的任务倘若你没完成,你是否会受到责罚?”
    “我会受到惩罚,但你却会死,更或者将你转移到更黑暗的地方毒打审问你。”
    “他们为何不一开始便将我关押牢房而是将我扔进山洞?”他问道。
    “因为他们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小天似乎已控制住了她的思绪。
    她如实道:“他们说要去跟踪曲清秋,随后找到天一门来此的真正目的。”
    小天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他们将自己禁锢在山洞里让人审问,而又故意放走曲清秋并跟踪寻找答案。
    好聪明的一箭双雕之举!
    “你们到底与天一门是敌是友?”
    “我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有堂主说了算。”
    堂主?错不了了,此人应也是五毒盟中之人,但却并非万蛇堂与毒蝎堂。
    五毒盟内斗得相当厉害,所以其他分堂各自都有心眼。她背后的人便是安插在毒蝎堂和万蛇堂中之人。他们与天一门有一定渊远,自己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他们隶属那个堂,但只要找到薛青,这一切都便会知晓了。
    “那——”小天抬头刚想问,但一柄刀又横在了他脖子上,刀还是那柄熟悉的刀,人也是那个熟悉的女人。刀没变,人却变了。虽然隔着黑暗,但小天依旧能感觉到流淌在她身上的那份悲哀。
    “你以为我很笨,容易被你的话给套住么?”她冷声问道,而刀也已在小天的脖颈上勒出一条血痕。
    小天则苦笑道:“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便寻着声音临近我一分,怪不得你会那么爽快的回答我,原来你是别有目的的。”
    她的反应却冷到极致,她话中无情:“那又如何?无论你是有多能言会辩,但最终为的刀还是架在了你的脖子上——现在说吧,天一门的目的与计划。”
    ——就在她话音刚落,“哗!”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一道火光燃起。
    火光并不大,但至少啊蔓延了整个山洞——那是个火把,一个人举着,他的身子被拉得老长。
    小天终于见了光,一时间他的眼睛竟然接受不了。他揉了揉眼睛才看向那个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女人——
    她就是很美,因为她声音美,她的皮肤很白,白得像雪中的白雪一样。然而最让人恐惧地还是她那双眼睛。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什么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比如说眨眼间。一个人正常的人除了睡觉之外随时随刻都会眨眼间。倘若超过十息不眨眼睛的人,那不是个盲人就是个怪人!
    而自火光亮起已经过去三十息,她的眼睛却从来都未眨下。
    她原来是个盲人。
    先前小天就奇怪,她要寻找自己燃起火烛便轻而易举,可她却没有。原来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黑暗的……
    “姑娘你……”
    “是他们来了么?”她忽然问道。
    “他们是谁?”
    “他们——啊……我的眼睛……”她话才说到一半便开始捂着眼睛放声叫唤起来。
    “哐当!”
    她的刀落在了地上。
    她只好单手捂着眼睛并且蹲下寻找着自己的武器。
    可单手又怎能遮住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
    在火光下,她的眼眶内已淌满了鲜血,也不知是否是火光的原因,那血红配着她的白颜显得极其的骇人。
    小天倒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但她忽然呜呼一声跌倒在小天面前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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