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陆晅反应过来:“关你屁事啊。”
    “呵,呵,”刘约戏笑两声:“抓紧时间啊,毕竟你待家时间少啊哈哈。”
    在陆晅要抬腿踹他前,刘约火速溜远。
    陆晅停在原地,刘约的话的确值得深思。
    是啊,前脚才确立关系,后脚就赶工加班,也不知道家里那位是否会冷清孤单,如若不然,今后午间都回去吃饭,来回一趟虽然费时,总好过一下子分隔一整天。
    思及此,陆晅从裤兜里取出手机,给玄微发短信。
    刚点开短信烂,焉浔的短信映入眼帘。他眉心蹙起,昨晚被玄微打岔,他沉浸蜜罐,昏头转向,险些忘了这人语焉不详的恐吓。
    他说玄微还在他掌控之中,陆晅往办公间走,一路想着是不是和自己那天被画符一样,在玄微身上留下某种咒语,可以操控她的命数。
    尤其她自己都未发觉。
    陆晅搁下杯子,回拨电话给焉浔。
    那边接的很快,口气惊喜:“陆哥哥,你居然打电话给我了?”
    陆晅压低嗓音:“你把玄微怎么样了?”
    他笑答:“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她总霸着这么合乎我心意的你,我总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吧。”
    “别跟我玩手段。”陆晅沉声警告。
    “我对你可是最实诚了,那小王八天生重财忘义,品格低劣,未必真心对你……”
    陆晅直接断开电话。
    玄微是何脾性,他比谁都了解,不需要无关人士指点评议。
    可他还是担心焉浔会加害玄微,毕竟他能力极强。心事重重写了会代码,陆晅又给玄微电话。
    等了一会才接通。
    女孩直接蹦一个字:“说。”
    “早饭吃直接了吗?”
    她语气懒洋洋,兴许在晒太阳:“吃了。”
    “看到茶几上字条了?”
    “看到了,你字好丑。”她不假思索评价。
    陆晅顿住:“丑吗?”
    “反正比我丑。”
    陆晅不计较这个,沉吟少刻问她:“你今天有没有觉得有异常?”
    “啊?”她否认:“没有。”
    “一点也感觉不到?”
    “不,”她无声几秒,似乎在努力感知:“好像有。”
    他紧张起来:“什么?”
    “全身都在叫嚣着我要吃炸鸡,酱油味那种。”
    “……”他忍俊不禁:“我给你订。”
    “那我等着了。”
    “嗯,你别到处乱跑,好好待家里,听见了吗?”他瞬间化身叮嘱五岁小孩的家长。
    “哦。”她敷衍应道。
    挂了电话,陆晅决定亲自去一趟健身房,找焉浔对峙,问清玄微状况,不然这事总跟□□一般捆在心头。
    度秒如年。
    一到下班时间,陆晅直接打车赶往悦动,他提前给焉浔发过信息表明来意,对方只回了个“好”字,鲜见地没说更多骚话。
    刷完卡,陆晅走进健身房。夜幕降临,这里人多了些,白日劳碌奔命,只能在晚上甩肉健体。
    他放眼望,找到了器械区的焉浔。他一身黑色宽松运动衫,正倚着墙喝水。
    陆晅心头窜出无名火,大步流星冲他走去。
    拧上瓶盖,焉浔也瞄见了他。
    他波澜不惊,立直身体,等他过来。
    陆晅并不修饰自己的嫌恶情绪,开门见山问他:“你把玄微怎么样了?”
    焉浔抿唇一笑:“陆先生,你好。”
    “不用跟我套近乎,我赶时间,也没那耐心,直接告诉我实情就行。”他气势逼人。
    焉浔观察他片刻,无可奈何地垂了下眼:“很抱歉,打扰到你跟你朋友了,我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他措辞妥帖,言语温和,仿佛变了个人。
    陆晅这才正眼看他,他发现,焉浔确实与之前截然不同,从乖张、放肆、无所顾忌变得斯文、得体、彬彬有礼,不再脂粉涂面,矫揉造作,整个人宽厚平和,宛若一名绅士,或是一位道人。
    他以为他在玩什么花样:“别跟我演。”
    “我没演戏,”焉浔眸色深了些,降低声音:“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在这说。”
    陆晅深吸一口气:“行,我跟你走,你把要说的都说了。”
    他们走到露台,外面华灯初上,点星成火,为都市装点着富丽面妆。
    凉风浮动,焉浔回头,容色真诚:“陆先生,骚扰你非我本意。是因为我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不只有我。”
    陆晅皱眉,信疑参半:“精神分裂?”
    “差不多,但不是,”男人在风里眯了下眼:“我有一位旧友,历经重创后肉身尽失,仅余魂魄在世,他性情极端,我担心他流窜人间,乱寻宿体胡作非为,只能将他暂时封在我体内。”
    陆晅难掩诧异。
    焉浔不急不慢:“他是凶兽,心智强悍又顽劣,有时会反客为主,如果曾伤害到你们,我难辞其咎,深感歉疚。”
    陆晅沉默,他不会就此轻信,可看男人言行恳切,也不像有假。
    他目前只牵挂玄微状况,也不多追究过往,只问:“玄微体内到底被你留了什么?”
    “没有,”焉浔摇头:“什么都没有,都是他骗你们的。”
    陆晅刚要开口——
    “你瞎说!”焉浔突而尖起嗓音。
    下一秒,他嗓音复原:“你住口。”
    他耷下眉尾,作苦恼挽留状:“你瞎说你瞎说陆哥哥别走,你别信他,他可会撒谎了,我就被他害成这样。你的小三八就快没命啦——你多听我说话不好吗——”
    焉浔面部急促颤抖,仿佛在竭力挣扎。片刻之后,他面色一凛,当即徒手画符,按至胸口,艰难望向陆晅:“陆先生,你回……”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垂下脑袋,如立在那猝死了一般。
    慢慢的,他一点点抬起头颅。
    只一眼,陆晅被惊得汗毛倒竖。
    男人嘴角咧得极大,笑容惊悚,有如恐怖片中小丑。
    陆晅抬足要走,手已被他捉住。他周身僵硬,就见焉浔猩红着眼,笑盈盈握着他手,啪一下拍到自己臀部,清脆响亮:“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再来玩啊。”
    ——
    陆晅浑浑噩噩回了家,他偏头痛到极点,一路心情就如同窗外暮霭,低沉复杂。
    “回啦——”玄微简单招呼了他一下。
    陆晅扬眸,见女孩趴在地毯上,一手刮着手机屏幕,一手将草莓一颗颗往嘴里送,汁水将她唇瓣染得红亮。她小腿惬意翘着,玉□□缠,白嫩得扎眼。
    陆晅目光停到她柔和凸出的那道峦线上。
    他胸口微热,快步走上前去,冲那狠拍一下。
    玄微受惊,回头瞪他:“打我屁股干嘛——?!”
    陆晅不自在冷哼一声,如长者呵责:“整天在家站没站样,坐没坐相,能不能坐好了吃?你看地毯上被你弄的。”
    玄微完全懵逼,他以前从未管过她吃东西姿势?出门一趟染啥怪病了?
    正要开骂,男人已超快闪去卫生间。
    一路上,陆晅指节曲起,又放开,最终停在门内,心跳加速地肯定,嗯,还是女孩子好。
    第38章 第三十八枚硬币
    从卫生间出来,陆晅坐到玄微身边, 她碗里草莓已见底。
    一月恰逢丹东草莓上市, 前两天见公司群里女同事呼朋引伴地拼单团购,他也跟风买了五斤回来尝鲜, 却没想到仅一天时间, 就要被玄微扫荡干净。
    陆晅顺手捡起一颗,“好吃吗?”
    刚要放入口中, 一道耿耿视线杀来。
    他稍微垂眼,就见玄微直勾勾盯着他, 面色似要将他粉碎。
    陆晅手一顿,把草莓递到她嘴边。
    玄微嗷呜一下叼住, 像只恐吓得来肉骨头的暴躁奶狗。
    他收手:“这么好吃?一颗都舍不得给?”
    玄微咬得汁水四溢, 点头,点头。
    陆晅叹气, 正色道:“玄微,你知道恋爱里的男女是要相互分享和表达爱意的吗?”
    谈个恋爱咋那么多规矩,玄微脑壳痛:“不知道。”
    陆晅取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一阵,而后将屏幕对准玄微, 指着一处示意她看:“你看,这是我一个女同事,她男人给她买了车厘子, 她特意发到朋友圈说, 老公真好。”
    玄微压根不瞧那些字, 目光只黏在那照片上,里面的酒红果子圆润透亮似玛瑙,她咽了下口水:“我也想吃车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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