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廷是纯粹自己摸索出来的,由于祖训原因从小被迫学习陈氏太极,他下意识将气融入了太极的招式之中,发现有奇效。
    梁左的爆发出自一瞬间体内气的高速运行和集中,陈又廷却是将气附在体外,因此造成了一种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御状态。理论上来讲,这种时候只要能够击破陈又廷的防御就能够一瞬间重创乃至杀死他,因为陈又廷的气没有一点剩余,全部在体表。不过要达到这种程度又远远超出了同等级练气士的攻击效果,造成了一种矛盾的情况,要打破陈又廷的“太极”必须远超他当下力量的程度。
    开头和巨熊领主之间的战斗陈又廷是首次挑战自己极限,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少有的这么冲动。
    “类似于一种……”老实人陈又廷皱眉想了想说:“不得不做的事情,好像自己已经到达了某一个关口,必须完成这一件任务一样的事情……”
    “瓶颈。”
    “对,就是瓶颈。”
    陈又廷眉头舒展开来。
    梁左很清楚陈又廷所说的那种感觉。因为他也遇到了。
    本来他被投放到地球后遇到了一路上的麻烦,重重困境。先是由于好奇心导致眼睛瞎了,从练气士梁左变成了瞎子阿炳,然后由于一瞬间热血上头托大被怪物们围攻,当英雄的代价差点让梁左丢了性命。与老狼短暂交锋后狼吻毒侵入全身,梁左整个人仿佛被放空气的气球人一样,立刻干瘪下来,要不是迷路的季梵真路过,梁左的下场还很难说。
    “五指”狐狸女用小蛇给他解了毒,梁左一天天恢复到自己巅峰状态。
    不止如此。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与以前隐隐有着不同了。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能够救回季梵真梁左根本顾不得许多。在抵达方鹤翔家宅,那些墙上、地上缠绕在一起的金属丝就让梁左心生警惕,按照普通人行为是根本用不着的——可针对的如果是自己这类人,恰好合适。
    梁左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对方已经估算到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本身能力。在地下室里他顺势装作被对方擒获,为了演得逼真他不得不被对方武器扎中肩胛,里头的麻痹毒素比起狼吻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梁左吃过第一次亏早有计划,将创口位置用气封闭起来,没想到竟然能够直接将那些毒素给消化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时候梁左才意识到,自己比起之前不同了。
    气的量增多了原来的二分之一,能够做到的事情更多,而且不同于之前那些驳杂的气,现在体内的气狂放又不失控,梁左有预感,自己能够一个打以前自己两个。
    那是一种急于验证的急切心里,也带着某种突破门槛的渴望。
    因此他直接大打出手,干净利落干掉了那四个猎人,而后梁左依旧感觉到一股郁气在胸口环绕,依旧没有消除。于是他一路来到军事学院高塔处,忍不住狂性大发,使出了从未有过的“奥运五环”!也过了一把一拳超人的瘾。
    竟然真的一拳砸毁高塔,梁左也是非常惊愕。
    他还记得,几十天之前自己还是一个惶恐又痛苦的逃难者。
    对于联盟的孵化园,梁左心情是相当复杂。
    后来乃至于同所谓的猎人队长对垒,也是一击制胜。不过不同于前面,那看似普通的一眼里头包含了梁左的两个尝试。其一,利用自己对于现在体内全部气一瞬间外放,达到威慑;其二,模仿厄运面具其中的“催眠原理”,回忆曾经的农夫引导者,将记忆中他那股气势暗示自我,模仿出了当初农夫的六七成。
    梁左叫这一招为“借象”。
    借他人之象于己身,通过催眠暗示自己。比如说那农夫引导者,梁左估摸现在自己和他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他只是将农夫引导者威慑自己那一幕几乎完美复刻,力量层次上他达不到,就从姿态,细节,眼神入手。高手之所以可以威慑常人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的自信,多年来风雨经历,那是一种发自内在的镇定与轻松。
    说起容易,其实模仿起来很多难处。
    梁左记忆力超强,而且领悟到了厄运面具中的暗示催眠之法,这才能够将借象用出来。可惜借象基本上都是非常短暂,片刻后就会恢复原样,模仿强者只是一种手段,不代表自己就真正变强。
    说得通俗一点,借象就是借势,通过欺骗自己的方式来达到欺骗对方的目的。运用在战斗中的话会有奇效。
    他已经想好了几种方法。
    譬如被敌人正面击中时借象石头和钢铁,暂且叫它“坚壁”。坚壁封闭了痛觉,让梁左能够无视自己受伤凌厉反击对方,肌肉锁紧到极致减少损伤,气再减伤几成,相当于给梁左多了层外甲。再如面临一处陡壁,急需瞬间冲刺越过,借象烈火焚身,暗示自己被火焰缠绕获得临危下的潜力爆发,能够发挥出更强体能。按照以前的科学体系解释也是完全符合的,很多报道中有母亲抬起平时根本不可能撼动的铁柜、家具,救出了下面的孩子,地震时孱弱的老人能够跑得比年轻人更迅速,被困时身体虚弱的病人们甚至能够依靠身体抵抗饥饿和疾病,一连多日。
    梁左隐隐觉得,借象以后会有巨大用途。
    第075章 梁左的变化(二)
    “你们疯了吧?”
    阿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俩人,一个呆子,一个白痴。
    陈又廷兴奋地摩拳擦掌:“早就想和你再打一次了,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梁左也是嘿嘿笑:“上次的场子我也一直想着要找回来,这次我可不会让你。”
    阿难说:“打断一下。你们俩人,确定这时候要打?”
    “啊。”
    异口同声的回答。
    “可是……”阿难心里各种骂娘:“你们一个才重伤恢复,一个气消耗过度,你们打合适吗?”
    “合适啊。”
    俩人看着对方,眼睛里都要冒出战火来。
    “你们傻啊,如果领主熊在旁边看着,等着你们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他话还没说完,俩人已经交手了第一招。
    陈又廷一个慢拳让梁左一脚踢开,扭身后退直踢陈又廷后背,被陈又廷背部一拱弹开。俩人再次站定了。
    阿难已经放弃了。
    算了,让两个傻子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轻松一点……当务之急是注意不要让那头熊趁机而入。
    他爬上树,扮演起哨兵角色。抽空他还吃着瓜子儿,偷瞄俩人战斗,也是看得入神。
    “别浪费太多时间,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碰了,三招怎么样?”
    陈又廷建议。
    “我也这么想。”
    梁左深吸一口气,借象农夫,那股无物不劈的气势再次出现。陈又廷整个人精神一恍,心知不好,可他却发现那一瞬间自己根本没法移动,肌肉和气都被封闭。他索性闭上眼……
    果然梁左的攻击来了,从速度和破风声来说是拳头。
    陈又廷趁着他变势松懈的一刻从他威慑中挣脱出来,他却不躲,用胸口硬生生接下梁左的拳头。
    那股独特螺旋状气想要钻破他体表的气甲胄,陈又廷只是身体微微一扭,单手拍向梁左的拳头骨头处,梁左收的快,还一瞬间利用了坚壁借象,却还是被擦过,脸色一变,往后面连续跳跃,再次站定手臂已经软塌塌下垂着,那只手臂竟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是什么……好强。”
    梁左眼里闪烁着光彩。
    “阴极劲,我新研制出来的。”陈又廷也是非常惊讶:“没想到你躲开了,还以为能够赢的。”
    “真厉害……差点我就输了。”
    梁左赞叹连连。
    手上再次出手。
    对于他这种即兴发挥和选手,只有一只手臂可用并不是什么绝境,反而能够想将气集中起来,一旦得手反而能够通过这一点打爆对方!
    梁左再次欺上,正面刺拳,在和陈又廷手臂交错时被陈又廷双臂控制。
    梁左却咧嘴一笑。
    单臂翻山捶第一次实战!
    陈又廷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发白,胸口衣服被打了个大洞。他也不气馁,双臂揽月,眼中清明,双脚画着半圆前行,整个人姿态无比潇洒。陈又廷原地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对方面前。
    梁左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够勉强单臂挡在面门前,运起借象“坚壁”,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块巨大坚石。哪怕如此他也给陈又廷一个肘击给打得飞了出去,撞断了身后的两颗小树,弄得烟尘漫天。
    “怎么了,还在打吗?”
    迷迷糊糊的季小姐也醒来了,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梁左,还有他对面那个头发卷卷的男生。
    咦,他身上是练气士的服装,背上还有标配的银色小盒子。
    自己人?
    “两个白痴,以为自己真的强的不行。”
    身旁有人嘲讽。
    季小姐更是迷糊了,眼前这个少年是谁?自己就睡了一觉,怎么感觉错过了很多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骄傲道。
    “季梵真,你叫我阿真就好。”
    “哦,我叫阿难。”
    简单互相了解了一下名字,阿难就不再理睬她,大步流星走到两个战斗狂中间。
    “好了好了,你们打平。”
    陈又廷疑问:“为什么?”
    梁左也不服气:“有什么依据,我不觉得我打不过自然卷。”
    阿难强压住自己几乎爆发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冷静,还得需要这两个战斗狂应付接下来可能遭遇的问题。
    “我算是裁判吧,刚才你们打的时候我观察清楚了。呆子的阴极劲是防御反击的绝学,能够让身体任何部位被攻击时分散攻击能量。趁着对方力竭完全无法防守的那短暂时间……当然了,打出去的拳头没人会想到防守,他能够迅速调动体内气按照他个人比较特别的循环方式凝聚出阴极劲,不仅摧毁对方的身体,还能够顺着血管和肌肉通过震动的方式破坏内脏……”
    说着他也有些内心嘀咕,这个白痴怪胎挨了一记满的阴极劲后竟然只是吐了血就开始反击,简直是魔鬼筋肉人。
    “虽然不知道你那种一瞬间进入某种状态的技巧是怎么回事,不过暂且称呼为‘那个’。”
    “那个叫做‘借象’。”
    梁左补充解释。
    “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你的借象和你的本身风格契合,也是属于变化类的实战爆发类技巧,换一个人,或者呆子没有掌握阴极劲,一秒钟你就能赢。可惜遇到了恰好克制你的阴极劲,没法比他高出一个层次你的战斗方式注定没法攻破呆子的防御。所以啰,我承认借象也是了不得的绝学,遗憾的是,恰好遇到了克制的人。”
    阿难为了让俩人满意,不得不掰碎了说得详细。
    “那不是我赢了!”
    陈又廷一脸高兴。
    “……不是,”阿难心里一阵腻歪:“虽然他没法打破你的防御,你也没法抓住他,速度和战斗方式方面你差人家太多了,只要他不和你直接身体接触,你也没法击倒他。打个比喻吧,你们两个类似于豪猪和猎豹,大哥别说二哥……”
    “有道理。”
    陈又廷摸着下巴。
    梁左也说:“这个比喻蛮形象的。”
    阿难腹诽,你们有点自尊心好吗?一头猪,一头傻豹子,没发现我在骂人吗?
    “那个,打断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季小姐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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