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记忆从家族史到一个国家的历史,沿袭着无数的传统习俗,这是个人记忆的简单堆积还是集体记忆的真正分享?
    集体记忆的概念最早由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阿勒波瓦茨(1877~1945年)提出,他假设群体或者社会的每个成员一起构筑并分享一段共同经历。但这种假设的依据是薄弱的,因为只有个人记忆才是一种被证实的能力。
    1.信息的传递
    除了在疾病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能够回想起自己人生的重大事件、前一天所做的事和不久的将来要做的事。那么,一个家庭的成员、一个群体的成员,甚至整个国家的成员是否能够分享这种记忆呢?
    回答这个问题先要考虑信息传递的社会范围。研究发现,信息的传递具有多样性,正式的或者非正式的、口头的或者书面的、有意识的或者无意识的、做笔录或不做笔录的、偶尔的或者系统的,还可以通过复制、模仿等形式进行。人们在相互传递着信仰、风俗、价值观、知识、行事的方式、存在、感觉……
    2.重新激活记忆
    共同记忆的分享至少要在两个人之间进行。我们不断对所记住的信息进行拣选、增加和删除,这被表现为神经元之间关系的加强或减弱。
    ⊙如何构建共同记忆
    神经生物学家让·皮埃尔·尚若在他的著作中提出,由于神经元的可塑性,每个人的大脑都保存着无数自己所处环境的痕迹,其中一部分的痕迹——多变却重要的那部分处于同一生理和社会领域的其他个体也可享用。例如,在晚餐结束时,家庭成员一起翻看相册,这一行为就激活了一定数量的共同记忆:某个亲属婚礼时的一场暴雨,每个圣诞平安夜微醉的大叔,在海外度过的夏季假日等。在社会结构(在这里指家庭)中,记忆的分享是随机的,正如对同一事件,不同的人会出现不同的表述或分歧。
    ⊙什么是可被记忆的
    某些信息比其他的信息更容易被记忆和分享,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稳固”在某个人或某一个群体中,这大概是由于这些信息与大脑内在精神结构产生了共鸣。例如,一部节奏优美的音乐作品就比一段隐秘的音乐更容易被记住。相对前一晚上学习的关于股票市场的课程,我们能更轻松地回想起《拇指姑娘》的故事。对一些几何图形也一样,我们更容易记住一个圆形,而非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许多可以想象出来的物体都因为有这样的特殊性,而成为“注意力的吸引者”,从而被大多数人记住。
    3.纪念:一种被要求的记忆分享
    每年的11月11日,在法国的所有阵亡纪念碑前都要举行全国性的纪念仪式。然而,社会学上的争议表明,仪式参加者远远没有做到一起分享纪念事件的相同记忆。这种情况下,选择性记忆的事实错误地被认为是实际存在的事实。但另一方面,个体记忆中保留了对根与共同命运的信仰。古斯特·孔德(1798~1857年)曾在他的实证主义中提到此现象。他认为,这种纪念仪式会在“具有共同命运”的一代人中持续发展。这种记忆分享的要求,就像所有语言一样,拥有强有力的社会效应,能帮助群体成员像团体般进行想象。同时,这种记忆分享也塑造了一个单一的社会世界。但集体记忆与真实历史之间存在着区别,前者为社会成员共同所有,而后者则或多或少为个别群体所有。
    根据定义,集体记忆的概念有时候很模糊却非常实用。模糊,是因为它不可能保证全部的个体都能分享被赋予同样意义的记忆。例如,谁能准确地说出法国大革命在600万法国人中存留着的记忆。另外,它又是非常实用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如何以另一种方式定义这个表面上由多人分享的过去的意识形态。然而,绝不能忽视群体或社会成员忘记他们相同的过去的行为。与其说集体记忆是群体所有成员记忆的总和,不如说是遗忘的总和,因为真正的记忆总和应是在被个体加工之前,而遗忘的总和则共有那些被遗忘的事。
    1902年,维克多·雨果诞生100年之际,法国人民在先贤祠组织了一个豪华的庆典来纪念这位伟大的诗歌之父、共和制的捍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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