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捧好了东西,守在了房门外,突然之间,房门一震,似乎里面一股风吹了过来,门缝里还传来簌簌风声。
    “窗户没关吗?”
    可窗户都关着,而且这时候也没风,怎么把门震起来?
    还不等他们两个想完,房门打开,王越从里面走了出来,精神抖擞,身体一晃,发出清脆的吟声。
    两位仆役也是修行过,看出来这是铁布衫一类的功夫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皮膜中发出来的声音。
    “少爷,这是吃的和纸笔。”
    传法堂里没有膳堂,开课一开就是六个时辰,这事王越倒是知道,所以接过了包裹。
    包裹里面放着的是个不锈铁打造的饭盒,用符篆保温,里面的食物到了中午都是温热的。
    这些仆役可不都是什么都不会,相反,他们比外门弟子懂得更多,就比如用气血画符的本事,外门是不教的,这些仆役却必须要掌握。
    用气血画符就是旁门小术,效果很差,于修行无益,也不能防身护道,只有这些仆役,即无真气,又需要用到符篆的力量,才会学习这种小术。
    正如现在,如果他们不会一手这种给饭保温的符篆,而别人家的仆役却懂得,到时候自己家少爷带过去冰凉冰凉的饭菜,对比别人家温热的饭菜。
    嘿嘿!
    他的大院在山腰,与外门不同,内门十五峰,弟子大院都在山腰和山脚,山腰以上,都是各堂各院。
    传法堂的重要性,反而是距离内门大院最近的,往上三四百米的高度,就到了传法堂,一路上也能见到其他人。
    内门十五峰上走动的人反而是内门弟子最少,大多是进出大院的仆役,其次是杂役,杂役就是只对宗门负责的人,与仆役这种归属大院的不同。
    “到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同进入内门的弟子,也就一路同行到了传法堂。
    “这就是内门传法堂吗?”
    有人震惊道,也不怪他会感到震惊,虽然入门多年,但这样虚无缥缈中的建筑,确实不多见。
    整个传法堂,与弥云峰是分割开来的,没有建立在山上,而是漂浮与空中,只以一道三百米长的云桥相连,只是这时候的云桥还没有打开,还不能踏上去。
    “嗤!”云桥前,有人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嘲讽谁显而易见。
    之前说话的人,叫做庄继英,乃是一名女子,虽然是个女子,却十足是个暴脾气,听到这针对自己的嘲笑声,顿时暴怒起来。
    “笑个卵子,没卵子用的家伙,才只敢笑不敢骂。”
    “……”
    没卵子?
    这能忍?
    当然不能忍,所以本来背负双手面向云桥的那个人,顿时怒气冲冲的转身,与庄继英直面相对,怒目圆睁。
    “有胆子再说一遍!”
    这人也是与他们一同进来的人,叫做黎述,据说是有在内门的哥哥,自进来的时候就有些骄傲自满,不合群。
    其他人都是漠视在一旁,即便王越也一样。
    不要小看了女人,修士中女性比男性要少,但往往女的要比男的更难对付。
    正如现在的庄继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骂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下贱的要求,既然你要我再说一遍,那我就再说一遍。”
    她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将刚刚的话再说了一遍,每一个字眼里,都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在其中。
    黎述气得想动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敢动手。
    口角之争是正常的,动手了那就违反了门规,他不敢,不要说他只是有个早入内门的哥哥,就算他有一个真传弟子的哥哥,他也不敢。
    执法堂要给长老面子,可不代表真传弟子的面子,也能在执法堂卖得动。
    庄继英逞了口舌之利,见黎述没胆子动手,也就骂骂咧咧的退了回来。
    “你冲动了。”王越叹了口气道。
    庄继英摊手说道:“冲动什么?我早就想弄死他了,他现在把脸凑到我跟前来,不打两下,那叫浪费。”
    “额……”
    王越嘴角一抽,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这人是真性情,兜里藏不下事,来的时候大家都互相了解过,所以她说的很显然也是真的。
    他不说话,庄继英倒是开始说了:“这人跟我在外门的时候是同一座峰的,你们对他不太熟悉,所以才觉得我可能骂得有些重,但你要知道他干过什么,你可能就觉得我骂得轻了。”
    “哦?”
    同行的另外两人两眼冒光的凑了过来,打算听听这个八卦。
    庄继英看到两人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随便传出去,说是我说的都没关系,这人啊,他娘的不是个爷们,没担当你们知道不!”
    “怎么,听你这口气,这人始乱终弃?”王越倒是从庄继英的语气中和表情上看出来了点什么。
    “何止是始乱终弃,简直可以说是抛妻弃子。”庄继英骂骂咧咧,这时候,这边居然已经凑起来了七八个人,等着听八卦:“我有个姐妹……”
    原来,庄继英是门派战兵之后,所谓战兵,就是门派中行战斗之事的人员,这也就难怪庄继英这样豪迈不羁,比男儿更有男儿气概。
    这种出身在门派中的人,相互间的交流往往更多,感情更好,她就有一位姐妹,同样是战兵之后,但比起庄继英,她那位姐妹据说童年险些死在地底魔人手上,心里有阴影,显得懦弱得多。
    到了外门,这两人同在外门,住的又是同一个大院,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
    这时候,她这位姐妹遇上了黎述,然后的事情嘛,大概就是黎述花言巧语骗去了她这位姐妹的身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怀孕了!
    当时她这位姐妹的家人找了过来,要她打掉孩子,她不愿意。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家人答应了可以不打掉孩子,但立刻就要完婚,结果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黎述怂了!
    面对那位的家人,黎述表面答应了,等人走了居然跑到了执法堂,举报有人逼婚。
    然后的事情,就是她这位姐妹听到这消息以后,上吊自杀了,一尸两命啊!
    “呸!”
    “垃圾!”
    “人渣!败类!”
    不只有庄继英与黎述同出一峰,还有另一人作证,这事情确凿无疑,顿时群情激奋,颇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黎述咬牙切齿,但只敢面对着云桥的方向,不敢转身。
    他怕!
    他当然怕,因为就在那人死的那一天,他被打了,被庄继英带着一帮人,堵着门打了,如果不是执法堂的人来得快,他已经死了。
    当日的情景,与今天的一模一样。
    他知道,如果他敢再说一句话,他今天说不得就要被推下山去。
    庄继英等这个杀他的机会,等得太久太久!
    轰隆!
    终于,云桥上的封锁打开了,黎述顿时冲了过去。
    “走吧,迟早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
    王越拍了拍心情还有些激荡的庄继英,也往云桥走去,踏足云桥之上,感觉不到脚踏实地,但是却又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平地上。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经在登天梯的时候经历过,对于脚下的万丈悬崖,悬空虚浮,并没有感到不适。
    反而有几个人站在云桥上,望着脚下的风景,劲风吹卷衣角猎猎作响,心情激荡。
    “以后,我也要有这样的一间宫殿!”
    很多人听到了也只是笑笑,倒也没有嘲讽,只是觉得不切实际。
    这样能常年漂浮在空中的宫殿,至少也是符宝,甚至可能是宝器,建筑形状的宝器。
    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空旷的传法堂里,是一千多个座位,一千多张的桌椅,两边排列着数以千计的兵器。
    当有人仔细注意到两边排列的兵器的时候,顿时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每一件都是千道符器……”
    “不对,还有很多万道符器。”
    “那……那是法器,那……那是飞剑啊!”
    飞剑,不是能飞的剑,就叫飞剑,能叫做飞剑的,至少都是法器。
    万气玄门不是剑道宗门,飞剑在万气玄门属于小道,但不可否认,飞剑杀伐凌厉,声名显赫,即便在万气玄门之中也是令人向往。
    “肃静!”
    不知何时,大堂的深处,那最大的讲桌后,坐着一位老学究一样的人,须发有些发白,瘦弱,却是不怒自威。
    只是轻轻的肃静二字,却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了所有人心上,所有的震惊、新奇,一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上面坐着的人的敬畏。
    “都自己找个位子坐下,然后我们开课。”
    所有人迅速就近找了座位坐下,见到所有人都坐下,上面的人才正式说道:“老夫就是这传法堂的执事,你们称呼我为安执事就好,你们现在只是初入内门,我也不讲太多高深的内容,就从你们在外门接触不到,但最为重要,最为基础的讲起。”
    所有人取出纸笔,准备记下。
    “放下纸笔,没必要记,我要说的,都可以在万气玄门录中查到,只不过万气玄门录内容太多,你们未必会注意到而已。”
    安执事说道,所有人也就只好放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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