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蕤耸耸肩:“这个我可帮不上忙了。”
    叶琰声轻笑:“一会儿找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叶琰声的舞台焦虑症在治疗期间,叶蕤目前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如预期的退圈,她也知道叶琰声进入这一行,是因为热爱,如果不是这个病,或许叶琰声会待到过气再自然而然地淡出大众视线。但这并不妨碍她和叶琰声畅想叶琰声退圈后,到她所在的城市一起生活的未来,只不过现在可能要把闻屿也考虑进去。
    可能是被话题分散了注意力,叶琰声感觉好了许多。
    晚上十二点左右,叶琰声正准备睡下,手机响了,是闻屿打来的。
    叶琰声愉快地接起电话:“你还没睡吗?”
    这个时间就算没睡,也应该跟朋友一起喝一杯,吹吹牛吧?
    闻屿的轻笑声扫过叶琰声的耳膜:“下楼吧,我在楼下。”
    “啊?”叶琰声傻眼,这大半夜的,闻屿开车回来了?
    闻屿继而笑道:“不是说想我了吗?正好我也想你了。”
    叶琰声哪还待得住,拿着手机就准备出门:“我马上下来。”
    路过厨房时,叶琰声怕闻屿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会饿,顺手拿了个食品袋,把剩下的小半个苹果派打包带了下去。
    叶蕤还没睡,听到家里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很奇怪这么晚了叶琰声干什么去,赶紧拉开窗帘往楼下看,准备一会儿叫住叶琰声问问他,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站在车边的闻屿。
    叶琰声出了楼下大门,看到闻屿,心里又满又暖,跑了几步扑到了闻屿怀里。
    闻屿笑着接住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开心了?”
    “嗯。”叶琰声觉得眼眶酸酸的,真的特别高兴,至少在他忧虑的时候,从来不是一个人。
    叶蕤扬起嘴角,她知道闻屿今天不在市内,能开车回来见琰声,说明对她这个弟弟也是真重视,她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悄悄拉上窗帘,弟弟的爱情,就让他自己去谈吧。
    放开叶琰声,闻屿打量着他,现在天气热,穿着睡衣出门也没什么问题:“晚饭吃好了吗?”
    叶琰声点头:“你呢?”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准备吃饭,简单扒了几口,就迫不及待回来了。”如果叶琰声不说想他,他估计能撑到明天早上。
    “我和姐姐烤了苹果派,你要不要吃一点?”叶琰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袋子,卖相肯定没有放在盘子里那么好。
    “好啊。”闻屿接过来,顺便拉开车门,“上车,我带你去兜兜风,再买杯咖啡。”
    “嗯。”虽然他可以带闻屿上楼去,但又不想打扰姐姐休息,而且他也想和闻屿独处,所以去外面买一杯咖啡也挺好。
    买好咖啡,闻屿将车停到一处小公园门口,享受起能填饱肚子的这顿夜宵。
    “吃这个够吗?要不要再买点别的?”叶琰声怕闻屿吃不好。
    闻屿笑说:“够了,晚上也不好吃太多。”
    叶琰声点头,喝着自己的那杯低因拿铁。
    两个人没有太多交谈,却觉得气氛很好,叶琰声也特别舒心,就连晚上略显空旷的路边,都不觉得那么冷清了。
    等闻屿把东西吃完,叶琰声才道:“把路老板一个人留在那边是不是不太好?”
    闻屿不以为意:“没什么不好的,他那么大人了,还需要我照顾?”
    叶琰声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点黏人了?”
    “没有。”闻屿立刻否定,“你多跟我提要求,我才会觉得你需要我,如果你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没帮上过你什么。”
    “你带给我的灵感远比你想象的多,这已经很厉害了。”闻屿看着叶琰声,“宝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他不见得完全了解叶琰声,但叶琰声向来很独立,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哪怕是对他。这不是疏远,也不是刻意保持距离,应该是和叶琰声的成长环境有关,叶琰声也习惯了,所以不是真有事,是不会黏人的。
    叶琰声抿了抿嘴唇,既然闻屿为了见他特地回来了,他也不想让闻屿担心,有什么问题还是要说出来,商量个结果出来,才能让他自己真正轻松下来,更好地面对治疗。
    叶琰声便把丁知雅请他助唱的事和闻屿说了。
    闻屿没表现出纠结的样子,反倒笑得很轻松:“你能犹豫,表示你还是想去试一试的。”
    叶琰声也不否认:“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理状态比之前积极了一些,但我不确定能不能胜任。那是丁知雅的演唱会,我若给她弄砸了,她也会被笑话。”
    闻屿倒不急着让叶琰声做决定,只道:“我们先不考虑去不去的问题,明天我给杜医生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约明天下午或者后天的时间,让她给你做个专业的评估,我们再决定接还是不接这个邀请。”
    这倒是个办法,叶琰声应道:“好。”
    “也正好让姐姐跟我们一起去,让她了解一下你的病情,也能让她更放心一些。”知道治疗到哪一步了,对叶蕤来说,总比完全摸不到头绪,只知道叶琰声有好转来得更好些。
    叶琰声点头。
    闻屿逗他:“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帮她过个场而已,你能唱就唱,唱不了你就上台去跟她的粉丝聊天,这个你应该没问题。反正也是给她争取换装的时间,干什么都可以吧?”
    这样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叶琰声突然没那么焦虑了。
    闻屿继续道:“她这是和你有过合作,才请你去做嘉宾,也是为了话题性。那假如她和一个讲相声的合作,那人又恰好五音不全,请去做嘉宾还不就是纯唠嗑吗?”
    叶琰声失笑:“讲相声的好像没有五音不全的。”
    “只是打个比方。所以你不必太紧张,你要是连话也不想讲,大不了上台给她们弹几首世界名曲,也能应付过去。”
    对跟丁知雅有过合作舞台经验的叶琰声来说,弹琴根本不是问题,这让他更加轻松了,感觉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闻屿哥,跟你说完,我觉得好多了。”叶琰声主动握住闻屿的手。
    闻屿用力地回握住他的,说:“以后心里难受了,就直接跟我说,或许我帮不上忙,但总比你憋着强,大不了咱不做了就是了。”
    “嗯!”叶琰声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闻屿摸索着他的手背,放轻了声音:“今天跟我回去,不回你家了,好不好?”
    叶琰声是真想闻屿了,也顾不上姐姐会不会发现,会不会笑他,只凭着自己的心意点头,说:“好。”
    第48章
    叶琰声是在闻屿怀里醒来的,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那么自然,那么温暖,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却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醒了?”闻屿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明显刚睡醒的迷离,下意识地将叶琰声往怀里捞了一把。
    叶琰声轻应了一声,伸手去拿手机,没有姐姐发来的信息,叶琰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半夜跑出去和闻屿见面,还回来过夜了,这要让他说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羞耻感,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分钟都不愿意分开,虽然他们的确是这样,可叶琰声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总应该多一点点克制力吧。
    “一会儿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再过几天叶蕤就走了,他再忍忍也行,大不了多找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好,我来做吧。”反正这个时候他就算赶回去,也解释不清楚,不如晚一点回去跟姐姐说闻屿提前回来了,他早上出门和闻屿一起吃的早饭。
    闻屿原本是计划今天下午回来的,所以干脆给阿姨放了假,家里没人做饭,得他们自己动手。
    闻屿提了要求:“做三明治吧?”
    “好啊。”这很简单,也很难失败。
    早饭时,闻屿给杜医生打电话,想约最近的时间。说来也是运气不错,原定今天下午去的病人,临时出差取消了预约,叶琰声正好可以插这个空当,便定了下午见面。
    回去的时候,叶琰声已经换了常服,穿睡衣回去不是那么回事,也圆不上早上才出门的谎了。
    可叶琰声这边准备得很充分,奈何叶蕤半个字都没多问,好像叶琰声出去见闻屿是很正常的事,根本没什么可问的。叶琰声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总像是早恋怕被家长发现似的,实际上“早恋”这个词早已经抛弃他好几年了。
    闻屿和叶蕤说了下午要带叶琰声去看医生的事,请叶蕤跟他们一起去,没提叶琰声眼下的焦虑,只说是正常复诊。
    叶蕤当然要去,她也不是没想过找国外的心理医生给弟弟看诊,但一来是叶琰声往返不方便;二来是不想给叶琰声增添压力,而且这个症状只要离开舞台基本就可以解决了,如果没有后续问题不看也罢。
    到了杜医生那里,杜医生问了叶琰声的近况,说话的语气依旧让叶琰声觉得很放松,这也是他积极配合的原因之一,杜医生的态度也让他对痊愈多了不少信心。
    杜医生先单独和叶琰声谈了半个多小时,叶琰声将最近的心情和助驻唱邀请的事和杜医生说了。
    杜医生倒没直接判断他适不适合接受这次邀请,只是闲聊似的说:“这次看,你和闻先生的感情比之前还要好许多。”
    有些东西叶琰声不可能给出解释,只笑道:“嗯,可能是生活磨合得不错,感情也越来越好。”
    “这是好现象。”杜医生给予肯定,“我看了你之前和丁知雅的合作舞台和给ee拍的广告,在不唱歌的前提下,你的表现力还是足够的,而且完全不成问题。我觉得你可以先试试在舞台上做些别的,提升自信,就像之前弹琴那样,只把舞台当作是一个展示的地方,而不是唱歌、跳舞之类的,只是你人站上去就可以的地方,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有些东西你自己想是一回事,迈出去试了,才知道自己到底恢复到什么地步了。如果达到了预期那是最好的,如果没有,我们可以一起找下一阶段可以尝试的东西,再循序渐进。”
    “我很怕自己站在台上发病,粉丝们会吓到。”他完全不能确定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状态。
    “顾虑太多对你没有益处。就算是现在那些天王天后级的歌手,也不是每一次演出都那么完美的,人要学着接受自己的瑕疵。话说回来,饭圈本来就是一个小范围的东西,你有实力,以后可以尝试更多东西,这对你未来发展当然是有好处的,但那是以后的事。而对你的粉丝而言,你多露面,让她们时常能看到你,她们就很开心。你表现得不尽如人意,她们也不会离你而去,反而会反过来安慰你,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好好表现。”
    叶琰声失笑:“杜医生,您对饭圈文化很了解。”
    杜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想了解,是我的学生很多都追星,经常跟我说,我听多了差不多也知道了。所以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好像有些歌手,天生嗓子好,开口一唱那就是别人望尘莫及的,那你让那些条件一般的歌手怎么办?因为比不上人家,就集体退圈吗?接受自己好的一面,也要接受自己不如意的一面,内心才能真正强大。”
    “你现在无论是状态还是心态,都比之前好了不少,所以我依旧不建议你用药,药物对你的帮助并不大,还是从自身调节更为重要。”
    叶琰声点头:“那我试试吧。”
    之后,杜医生把叶蕤和闻屿都叫了进来,再向家属说明了一下叶琰声的情况。
    叶蕤这回陪着来了,才真的放心了,或许到头来也无法完全康复,但有进步,能好好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是叶琰声开的车,闻屿跟艾澄联系,说丁知雅团队那边邀请的助唱,他要和对方面谈,让对方定时间。
    叶蕤坐在后座,看着弟弟开车,闻屿给弟弟谈事情,觉得这样挺好,过日子嘛,踏踏实实的,彼此真心相待,才能长久。
    闻屿去跟丁知雅团队谈的时候,并没带叶琰声,叶琰声收到消息时,一切都搞定了,演唱会会给叶琰声安排二十分钟时间,叶琰声想做什么自己安排,只要为丁知雅完成造型争取时间就可以。
    这样一定,叶琰声也轻松了,叶琰声的团队也帮着他写了不少稿子,都是用于到时候唠嗑的,尽量幽默一点。
    叶蕤在国内待了一周,确定叶琰声的状态还不错,也能放心回去了。
    闻屿和叶琰声一起去送的机,艾澄也去了,只不过叶琰声和闻屿只送到了机场外,艾澄会一直把叶蕤送到安检口,他们来得早,正好艾澄也想和叶蕤在机场吃一顿饭,这样不必赶时间,还能再小聚一会儿。
    姐弟俩都是大人了,也没什么伤感,就是彼此嘱咐了一阵,现在通信那么发达,伤感都变得多余起来。
    “琰声就拜托你照顾了。”叶蕤对闻屿道。
    “姐,你放心吧。等年底有时间,我带他去看你和姐夫。”闻屿说。
    “好,那我就等你们了。”说完,叶蕤拍了拍叶琰声的肩膀,“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一路平安。”叶琰声微笑着点点头,他希望下次见姐姐的时候,自己的状态还能更好一些。
    艾澄和叶蕤进去后,闻屿就开着车载叶琰声离开了。
    叶琰声坐在车上翻手机,他们已经选好了餐厅,中午吃完饭他会去一趟公司,和团队的人碰个面,把演唱会那二十分钟的个人时间安排好,再做个简单初步的排练。
    “吴秋和何璠还真是不消停,今天又有新热搜了。”从公布恋情到现在,几乎隔天就有新消息,每次都能占据热搜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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