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当年那事可哄动了,那个曾家老太太心也忒狠了。听说,直到现在,她换给沈家的那姑娘还不肯认曾家这门亲呢。”
    “是啊,直到老太太去世, 人家都不来看一眼,看来与老太太一样,都是心狠之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吗?老太太也算遭到报应了,听说在床上瘫了好几年呢。”
    “俗话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我看这事就应了这句话。”
    “嗯,这话说得好,就像汪老爷子,他一生做的善事多吧?许多没钱的病人,医院都不肯接,可是,只要找到汪老爷子,没钱他也会帮人家医治。他这辈子,除了供了几个孩子上学,也没挣几个钱。”
    “那倒是,街镇这屋子也建了好几年,孩子们都长长挣钱了,才建起来。汪家老宅还是在京都的汪家在房建起来的。不过,人家现在好了,孙子、外孙都有了出息。大儿子也不错,都去市医院做院长了。”
    “特别是阿坚那孩子,多争气呀,现在就是京都人人赞颂的小神医,以后,那得多大出息呀。”
    “你们呀,都说错了。如今最有出息的不是阿坚,而是汪老爷子的外孙媳妇,听说都做市长了。”
    “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我觉得还是先说如今这事。之前老爷子一直担心阿坚,我觉得阿坚这孩子一直不肯结婚,就是缘分没到,如今缘分到了,自然就结婚了。”
    “你们说,阿坚娶的是不是京都的闺秀?”
    “我觉得应该不是,如果是京都的闺秀,大半不肯跟着他回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举行婚礼。如今有钱人家的年轻人结婚都是在酒店摆酒席。”
    “嗯,有道理,估计就是阿坚的同事,说不定也是我们南方人。入乡随俗,懂得我们这里的规矩。”
    “最主要是汪老爷子夫妻都近九十了,他们走不动了,不在这里摆酒席,他们就不能参加婚礼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将就汪老爷子夫妻,才把婚宴设在我们青山镇。”
    ……
    人们众说纷纭,不过,大家的猜测却已经接近真相,不得不说,百姓的智慧历来不可小覷。
    汪家老宅住满了人,汪家在京都,省城、市里的宗亲,各房各家都派出代表来参加汪志坚的婚礼。汪志坚或许不是汪家最有钱的人,在医术上却是最能传承汪家先祖的人。汪家先祖是太医,这是汪家众人最为自豪的地方。
    如今,汪志坚进了京都人民医院,成为了京都人们口中的小神医,京都人民医院,在医学界人的眼里,与以前的太医院相差无已。汪志坚能在那里站稳脚跟,还小有名气,这是他们汪家所有人的骄傲与自豪。
    因此,即使汪志坚娶一个普通姑娘,他们都会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何况,汪志坚娶的哪是普通姑娘?那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富豪,是文光集团的小公主。
    京都的宗亲知道文光集团,因为陈文干在京都把文光集团发扬光大了。省城的宗亲知道文光集团,因为陈志光本就是在南方省城开创了文光集团。他们家也有人做生意,与文光集团有些交集。东湖的宗亲知道文光集团,因为,陈志光是东湖柳镇人,因为陈志光是侄女、是堂妹汪依桐的小叔。
    汪媛媛兄妹也来了,这是汪媛媛第二次来青山镇。记得第一次来青山镇,是他们京都汪家认祖归宗。那时,京都那边的亲人还有诸多担心,担心认回了穷亲戚,说如果这些穷亲戚不时来打秋风,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如今,他们京都汪家都庆幸认回了这门亲戚,且不说陈文干夫妻在京都的人脉,单单汪老爷子去京都转了一圈,就为他们汪家在京都积攒了不少人气。之前,他们汪家医馆没有什么名气,自从汪老爷子去了之后,许多病人慕名而来。
    如果有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疾病,那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汪小神医汪志坚吗?有他出手,还有沾亲带故的沈琅沈专家,基本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汪家人怕砸了汪家医馆的招牌,从医的子弟都更努力了,不时都会去找汪志坚探讨医学,而汪志坚也知无不言,从不藏私。
    京都汪家,可算是占了青山镇这房人的光了。
    而在省城的汪家二房,因为汪依桐、汪志坚这层关系,与陈志光也便有了来往,汪家有人经商,自然也沾了不少光。比如文光集团需要某些原材料,第一选择便是汪家的公司。
    东湖的三房宗亲则更不用说了,他们本就经常回青山镇。汪依桐夫妻当年从柳镇调到市区,也是他们使了力的。他们家与汪依桐家逢年过节都有来往,大家自然也会互相帮衬。
    如今,汪家与陈家要亲上加亲,他们三房人都喜笑颜开,个个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四叔公就是因为镇守在青山镇,才有这等福气。“傻人有傻福”,四叔公守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才换来了后辈的幸福。
    说阿坚这孩子有福气,好心有好报,护着小姑娘长大,如今成了自家媳妇,这么多年没有白白守护。说小姑娘不嫌弃汪家的家境不如陈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说小姑娘是个学习天才,小小年纪就从京都大学毕业了。
    说陈文干兄妹俩都是神童,兄妹俩都考上了京都大学,这在古代来说,就相当于考上了状元、进士,一门二进士,如果在古代,那也是顶顶风光的。
    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明天,他们可是主家,代表着男方家,要做的工作着实太多。今天,他们要准备好做酒席的米粮、菜肴。
    今天,他们要安排谁开车去接嫁妆,谁去迎亲、谁招待老太太的娘家人、谁招待汪景辰妻子那边的人、谁招待京都来的宾客,谁来放鞭炮、谁来搬放烟花。
    唉呀,这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这事由汪老爷子的大侄子统筹指挥,所有人,无论家境地位如何,都得能他指挥。
    明天的事情更多,如果不安排好,那铁定会乱起来。婚礼在街镇的操场举行,操场的舞台设计成新人拜堂的厅堂。镇街那边布置宴会会场,就由年轻人去布置了。
    大操场上要摆多少张桌子凳子,大家可以坐在那里吃点心观礼。整条大街都靠边摆酒席,青山镇所有汪家人,上至八十的老人下至几岁的孩童,都要出去吃酒席。而街镇的所有街坊都是一家老小参加婚礼,吃酒席,并不是派代表出席。
    其他来街镇观礼的百姓,也可以入席,因为摆的是流水席,前面的人吃过之后,后面的来人还可以来吃,凑成一桌人就可以上菜。
    街镇的酒店、餐厅,包括街镇许多人家的厨房都被借用了,人家不但会准备好所有材料,还会给借用补助。
    这样的派头,在青山镇是独一份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汪家人知道,这撒钱的人不是汪老爷子,而是文光集团的掌门人陈志光。他只有一个女儿,这钱现在不撒,何时撒?
    当然,这些青山镇外村的许多百姓并不知道,知道的人自然可以来蹭饭,不知道的,汪家也不会刻意去请,毕竟如果宣扬开去,来的人太多,这菜也没办法做不是?
    第七百八十六章 番外(9)
    叶家老宅,叶老太太见三儿子一家数口都回来了,很是惊讶:“不年不节的,你们怎么全回来了?”
    叶彬笑道:“妈,你不知道吗?明天汪老爷子娶孙媳妇,刚好是周末,我们便一起回来了。”
    叶老太太恍然大悟:“哦,你陈婶子前几天来说过了,还让我去吃饭。不过,我记不起到底是哪一天了。”
    “奶奶,就是明天,你不记得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门外那个操场都会摆满酒席,其他邻居也会喊你。”
    叶老太太这会儿已八十八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之前闹了几年,得知曾文兰不可能留下来服侍她之后,终于消停了。叶元轲花了比一般保姆要贵上三分之一的价位,请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服侍她。这个妇女很有眼色,把老太太哄得挺好,把叶家宅子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此,叶元轲有了更深的体会,任何事情都有改变的可能,要看你有没有用心。只有勇于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命运。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这样吗?
    他通过努力,改变了奶奶一定要文兰服侍她的想法,如今不也挺好。他工作认真,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是一样得到了升迁的机会,成为了一名副科干部?
    梦里的他都四十多岁了,不也只是一名副局长吗?如今他才三十四岁,都已经是副局长了,再过几年,定然能更上一层楼。
    文兰更了不得,已经成为了饮服公司的经理,这几年,通过承包、改革,她们单位在整个县城成了佼佼者。不但服务好,而且收益高,退休的老干部都能领到一个大红包,许多单位的职工都羡慕他们。
    据他所说,别的县区饮服公司的待遇都很差。许多职工都下岗了,不但领不到补助,有的还要职工自己交社保。承包店铺的职工又嚷着生意难做,不肯按时缴交铺租。
    他们阳光县的饮服公司这待遇,在整个东湖也是独一份的。县里领导赏识文兰,说她很有才干,还选了她当人大代表,去省市参加人民代表大会。
    领导说,如果干得好,下次一定能代表省里去参加全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叶元轲那个高兴啊,比起自己的成功,媳妇的成功还要让他高兴。
    前些天,他与二伯在一起时,还说起这事:“二伯,你们以前总是想让文兰不上班,让她待在老家。这会儿,你们看出文兰的能力了吧?她是曾家姑娘,是如今s市市长的姐姐,她能差到哪里去?”
    叶家二伯也没想到这曾家姑娘会如此有能耐,直说自己看走眼了。叶元轲想起梦里的事,担心二伯会行差踏错,还不时会提醒他,不要贪污受贿,说叶家不差钱,大家都发展得好,不要去做不好的事情。
    说国家以后会大力打击贪污受贿的官员,要立身正,方能得到提拔,也才能安全着陆。不然,即使退休了,上面也会把犯罪的人拉出来。
    叶家二伯见侄子如此一本正经地劝自己,以为是曾家姑娘给了信息,也收敛了心性。再说,如今他正是发展事业的时候,不会贪图那些小便宜,自然应下了叶元轲的劝说。
    叶老太太看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结婚的是景辰家那个儿子吗?他都三十好几了吧?”
    曾文兰从厨房出来,听到叶老太太问,笑着解释:“奶奶,是的。就是老爷子的小孙子汪志坚,他与我堂妹同学,应该比元轲小三四岁吧。”
    叶老太太瞅“小三四岁,那也三十出头了。还是我家元轲好,儿女都十几岁了。”
    “你那个堂妹还真了不得,竟然做了市长。”林春苗听到儿媳妇提到她堂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动了动,说了这么一句。
    曾文兰眉眼弯弯,眉眼里都带着笑:“可不是吗?我堂妹从小就了得,市长又怎么样?就是省长也做得。”
    林春苗不服气地道:“你也别吹,一个女人能做到市长都到头了,哪里还做得了省长?”
    叶元轲摇头:“妈,文芳在s市做市长,s市是直辖市,市长就相当于省长级别。”
    林春苗随口就反驳:“什么?不可能吧?”
    叶元轲定定地看了母亲一会,脑海里闪过梦里的某些情景,有些晃神。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妈,有什么不可能,人家都做了一年多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那岂不是比你二伯的职位要高得多?”叶老太太插话道。
    奶奶这话问的,叶元轲无语,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叶彬抢了儿子的话头:“妈,她是部级领导,二哥如今只是副处级干部,我算一算啊,处级、副厅级、厅级,副部级、部级,二哥与她相差了四五个级别。”
    “啊?差那么远吗?”林春苗并没有多少级别的概念,她心里估算,至多也就高出那么一两个级别吧。如今二哥已经是副县长了,再上去不就是县长、然后就是市长了吗?
    叶元轲点点头:“上面要提拔年轻女干部,我估计以后文芳能进中央部委。”
    叶老太太好奇地问:“那这次小汪结婚她会回来吗?如果她回来,镇府领导要不要列队迎接?”
    叶元轲摇头:“她回来是以私人的名义,不会惊动镇府的领导。”
    曾文兰道:“我堂妹今天回来,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市里了吧?她算女方的佳宾,估计明天一早才会送新娘子一起来。”
    叶老太太惊讶:“女方佳宾?那不是应该回你们曾家?小汪娶了你们曾家哪个闺女?也是你堂妹?”
    “奶奶,不是曾家闺女,是陈家闺女。我堂妹不是嫁入陈家吗?就是汪老爷子的外孙,小汪娶的是依桐姑姑小叔子的女儿。”
    “这哪跟哪呀,这么绕,都把我绕懵了。你说小汪娶的是哪个?”
    曾文兰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她想了一会,道:“奶奶,就是我堂妹丈夫叔叔的女儿,也就是我堂妹的小姑子。”
    “哦,那不是亲上加亲吗?”
    “是啊,就是亲上加亲。”
    叶家老宅,大家在议论汪志坚娶妻的事,其实,整条街的居民都在议论汪家这门亲事。陈猛夫妻带着孩子也回来了,大家知道这会儿汪家那边忙,不敢去打扰,便全都跑陈猛这边听八卦来了。
    陈猛与陈雪花夫妻被这些大叔大婶们的八卦精神逗乐了。亏得夫妻俩从小在街镇长大,即使在外面呆的时间再长,与这些街坊邻居也亲切得很。
    “听说阿坚娶的媳妇比他小很多?”
    “听说阿坚媳妇很了不得,是京都大学的毕业生?”
    “听说阿坚媳妇家里富可敌国,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听说阿坚媳妇是阿桐的亲戚?”
    “有人说阿坚娶的是阿桐小叔子的女儿,是真的吗?”
    ……
    陈猛头痛,他把媳妇推到大家面前,无奈地道:“媳妇,你来回答,我还要出一趟,听说琳琳那边有七八个伴娘,我们这边还缺了几个伴郎呢。”
    说起来确实头痛,汪志坚这都31岁了,初中同学基本上都结婚生娃了,高中同学联系少,也不知道人家结婚没有。大学倒是有两个未婚的,都给请回来了。可是,那边有七八个,按理这里也得配上七八个才对。
    汪志坚把这个令人头痛的任务交给了陈猛,可是,陈猛初中没毕业就去部队了,哪里还记得青山镇街镇有哪些未婚的小伙子?
    他出去给吴友敬打了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商量婚礼的事情。
    吴友敬开着一部小面包车过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苏立德、谢学泽。
    “伴郎?结婚新娘那边有姐妹陪嫁不就行了,男方还要兄弟?是一起喝酒的兄弟吗?我们就行了呀!”吴友敬一边挠头,一边说,一脸迷茫。
    陈猛轻叹一声,道:“按京都的规矩,应该是女方有几个伴娘,男方就要几个伴郎。女方伴娘好找,新娘才二十岁呢,大部分同学朋友还没有结婚,一抓就能抓一大把。”
    吴友敬也为难:“年轻人要么读书,要么出去做工了。这次回来参加酒席的大多是大叔大婶,想要找年轻小伙子还真不容易呢。不过,嘿嘿,现成的倒有一个。”
    陈猛惊讶:“哪个?”
    苏立德笑着指向谢学泽,道:“小谢同学呀,他还没有结婚呢!”
    陈猛打量着谢深泽,满脸疑惑:“不会吧?你也这么能玩?不是早就有女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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