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辉急忙道:“好像文婷在家,我去叫文婷,看看爷爷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搬动,我们就送爷爷去医院。”
    “好,你快去。”
    曾文辉兄弟俩着急地安排着,曾国卫夫妻与曾国章夫妻都有些呆愣地坐在那里。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盯着曾梅花看了一会,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曾梅花没想到这次来,不但被村里人骂了一通,两个侄子还要赶她走,哭哭啼啼的,怎么也不肯走。不过,也不敢再闹,只是坐在老太太的床沿上,耷拉着脑袋。
    曾文辉急忙往外跑,跑着挤出门楼。
    曾国生一群人还站在那里,沈珲正在听村里两位老人回忆曾国生小时候的事情。沈琅则与战友、陈文干三人站在门楼外,眺望远处的高山,说着什么。
    曾文芳眼尖,见曾文辉一脸焦急地往外跑,急忙跟上去问:“大哥,怎么了?”
    曾文辉着急地道:“爷爷晕倒了,我想去找文婷过来,看看能不能动,我听说有些病不能移动病人。如果可以,我们就把爷爷送到医院去。”
    “爷爷晕倒了?怎么会?文胜哥不是已经跟爷爷先交底了吗?按理说,爷爷……”
    “还不是小姑来了,在那里乱说一通,把爷爷气着了。”
    曾文芳苦笑,怪不得,刚才小姑那副德性,真会把人气死。
    “文婷只是一个护士,她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跟你去看看吧?”
    曾文辉疑惑:“文芳,你会医术?”
    曾文芳点头:“嗯,跟汪老爷子学过一点,会诊脉。”
    曾文辉一把拉过堂妹,高兴地道:“那你跟我去看看。”
    沈琅三人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兄妹俩的对话,走过去道:“我跟你们去看看吧?”
    “这,这……”曾文辉看向这个优雅高贵的男人,有些迟疑。
    曾文芳这才想起小叔是京都医学界的专家级人物,笑道:“我的亲小叔,京都人民医院的沈医生。”
    “好,好,谢谢,谢谢沈医生不计前嫌。”
    曾文辉听到这个介绍,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家三叔真的是京都那边的人,喜的是,这医生竟然愿意帮忙。
    曾文芳对沈琅道:“小叔,老爷子晕倒了,他们不知道能不能移动他,我们去看看吧?”
    “嗯,去看看。”
    沈琅跟在曾文芳后面,进了那个气氛沉闷压抑的房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即使晕倒的是可恶的老太太,沈琅也会出手相助,何况,曾老爷子也算是一个受蒙蔽的人,不是罪魁祸首,他不介意帮一把。
    众人见来曾文辉带回的不是文婷,而是曾文芳与另一名三十多岁的俊美男子,都有些惊讶。
    曾文辉介绍道:“京都人民医院的沈医生,文芳妹妹的小叔。”
    沈琅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看向被大家围着的老者,淡淡地道了一句:“无关人员请离病人远一些,另外,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众人被他的视线这么一扫,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让出了路给沈琅。曾文理也急忙去开窗户,同时,让大家退到里面,不要全部聚在喝茶的地方。
    曾国卫与曾国章有些担心地看向沈琅,这个人的衣着,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扫视大家的那一眼,比起在电视上看的大人物还要凌厉,让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这样高贵的人似乎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可是,他蹲下去为老爷子把脉的举动,却又似乎非常和谐。
    大家都被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镇住了,就连抽抽搭搭地哭着的曾梅花,也停了哭泣,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屋子里,人比刚才更多了,但是却又更安静了。这份安静,让曾文辉与曾文理的慌乱的心安静下来。这份安静,却又让曾国卫夫妻与曾国章夫妻的心提了起来。
    刚才他们听到什么了?文芳的亲小叔?那不是老太太的仇人吗?即使他是医生,也不可能愿意为老爷子看病吧?怎么能把这个人请进来呢?他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报仇?
    众人心里虽然有很多疑惑,可是,并没敢哼声。沈琅替曾昌安把了一会脉,帮曾昌安把右手摊开,在他的手心上按了一会,又在他的人中那儿按了几下。
    曾昌安就悠悠地醒了过来,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去:那是一张白皙俊美的脸,眼睛有些熟悉,长得像谁呢?
    “你是谁呀?”
    老爷子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静寂。老爷子醒过来了,众人惊喜交加。
    沈琅勾唇一笑,问:“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熟悉?眼睛,还是脸形?”
    曾昌安慢慢缓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凝神望去。
    沈琅又笑了:“熟悉吧?眼睛是不是与你的小孙女文雪有些像?都是丹凤眼?有没有觉得我的脸形与你的小儿子也有些像?”
    曾昌安有些浑浊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伸出手,那手颤抖厉害:“你,你是阿生的亲兄弟?”
    沈琅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嘲讽地笑道:“老爷子,有没有觉得很可笑?那个与你相伴了一辈子的老太太,竟然瞒了你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养大的儿子、你觉得最有出息的孙子孙女,竟然不是你的亲儿子、亲子孙?你这里,这里有没有很痛?
    沈琅指着心脏的位置,说得很慢。曾昌安看着他,才缓过来的气息又有些不稳了,是啊,早上,他听到曾文胜传过来的消息后,他第一反应是气老太太的所作所为。
    第二个反应却正如沈琅所言,他在心痛,原来他家真没有这么大的造化,根本出不了像文芳、文峰那样的人才。他这几年来最引以为傲的孙女、孙子,竟然不是他家的孙子。当其他人在担心怎么向沈家人道歉的时候,其实,他的心痛比起愧疚更甚。
    只是,子女与孙子们并不知道他这个心思。而女儿曾梅花的举动,让他更是气极败坏: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这么不堪,这么贪婪。那他远在京都的大女儿呢?是不是也是像小女儿这样的性格,穿上了龙袍不像太子,其实过得并不如意?
    曾昌安这么一想,又听到小女儿越说越不像话,气极之下才晕厥过去。如今,被沈琅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烧起来。
    沈家人,心思都这么玲珑剔透,他就这么心里想了一下,人家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文芳姐弟,就像沈家人吧?
    第五百四十三章 谁没年轻过呀
    “你是文芳的小叔,阿生的弟弟吧?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曾昌安抖抖索索地挣扎着要站起来,曾文辉见状,急忙过去扶。而老爷子站起来后,又挣脱曾文辉的搀扶,向沈琅深深地鞠躬,道:“沈先生,对不起!因为我家老太婆的一个举动,让你们饱受骨肉分离的煎熬,我替她向您、向沈家表示诚恳的歉意,对不起!”
    曾文辉与曾文理见了,也急忙与曾昌安并排站着,向沈琅弯腰鞠躬:“沈先生,谢谢您救了我爷爷,谢谢!同时,也代替我奶奶向您说声对不起!”
    沈琅点点头,弯了弯唇,道:“曾家还有几个清醒的人,如果都像刚才那个妇人那样,我看也没救了。”
    然后,他绕过茶几,看向躺在里面床上的老太太与坐在床沿曾梅花,嘲讽地道:“沈家的孩子任你怎么养都养不歪,倒是你曾家的种,怎么养都有恨。老太太可有想过?你一心为她着想,把亲生女儿换到沈家。你以为她会感谢你?你以为她会记挂你?还是以为你们可以去找她、认她,希望她能帮衬你们?”
    曾老太太心里一滞,但还是用期盼的眼光盯着沈琅,巴望着沈琅能说出一些让她心里舒服点的话来。
    只是,沈琅锐利的目光又扫视了屋里的人一圈,道:“我哥特意打了电话给她,就是你们那个老太太狠心送出去的,为她忍受了几十年内心煎熬的亲生女儿。我哥问她,要不要一起来看你们,她拒绝了。说永远不会认你们,说她没有你们这些亲人。”
    曾文芳看到曾老太太的脸色灰白一片,知道这番话对她的打击比起这件事被揭穿还要大。她朝沈琅弯了弯唇角,俏皮地笑道:“小叔,你把沈琴的电话告诉他们吧?人家要不要认亲,我们沈家也不必管。”
    沈琅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道:“好,芳芳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告诉你们,你们去拿笔来记。”
    曾文辉与曾文理都没动,只有曾梅花听了,脸露喜色,急忙去里面的抽屉里找纸笔。翻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张纸片和一支钝钝的铅笔。然后走到沈琅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你说,我记。”
    沈琅又嘲讽地笑了笑,报出一串数字,见曾梅花写上了,才道:“我爸妈最疼我这位二姐,钱财、嫁妆也给了不少她。如今,我们只是与她断了亲人关系,那些钱财都没有收回来。
    我只是想告诉老太太,我们沈家人把你的闺女当宝,可是,你却把我二哥、我的侄子侄女当草。老天爷在上面看着你,会有报应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说完就拉着曾文芳就走,曾文芳看向老爷子,道:“爷爷,我们一家春节过后就会去京都了,你好好保重。寨下村的房子也带不走,就留给你们吧。不过,我舅舅那边送的家具,他们会拿回去。剩下的东西,就随你们处理了。”
    “文芳……”
    老爷子急步过去,想说什么,却终是说不出口,又颓然地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沙发上。
    曾国生等在外面,有些心急。他刚才见沈琅与文芳跟着曾文辉去了上房,也想跟着去,却让沈珲拉住了。这会儿,见他们出来了,急忙问文芳:“芳儿,那边怎么了?”
    曾文芳安慰道:“没事,刚才老爷子晕厥了,不过小叔把他救醒了。如今已经没什么事了。”
    然后又朝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叔,我爸爸的亲弟弟,是京都人民医院的医生。”
    “啊,真的从京都来的?还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太厉害了!”
    还围在门楼处的众人听了,不由唏嘘不已。他们不知道人民医院的医生厉害与否,只是听到京都二字,就觉得了不起。
    这沈家可真善良啊!老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们竟然还肯伸手救助,让他们对沈家高看几眼。
    曾文芳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建议道:“小叔,大伯,我带你们去古村看一看吧?我们镇有一个大型的古村落,以后,说不定会成为省级或国家级的古村落呢。先带你们去看看,等以后真出名了,就不用再来看了。”
    沈琅知道侄女不想与曾家人纠缠,朝沈珲点点头,道:“去吧,大哥,上次听文芳说过,我还后悔没能亲眼去看一看呢。”
    “好,那我带着战友与大伯小叔去吧。文干,你回去陪陪外公与外婆,中午带阿坚一起回来吃饭。”
    陈文干知道曾文芳作为主人,必须要陪客,而自己假期不多,陪老人的时间也不多,就点头应下了。
    他与曾文芳并排着走,趁大家不备,凑近去拉她的小手:“媳妇,想我不?”
    曾文芳白了他一眼,反问:“昨晚不是问过了吗?”
    “可是,昨晚小叔不许我们……”
    曾文芳抚额,这家伙昨晚死皮赖脸想住在她家,结果被沈琅连着战友一起赶了出去。也是,家里这么多人,他们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不要说其他了,连拥抱也没有过,只能趁人不注意拉拉小手。
    陈文干轻声道:“媳妇,想我不?这个假期,我们想办法在一起住一晚,好不好?”
    曾文芳的俏脸登时红了个透,这家伙,看着一脸正经的模样,在想什么呢!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想什么呢?能不能别总是想着那档子事?”
    陈文干摸了摸鼻尖,苦恼地道:“可是,媳妇,怎么办呢,我只要见到你,心里就想,我没办法控制啊!昨晚一直睡不着,我半夜的时候都想摸过去的了。”
    “你敢?讨厌,你快点去看外公啦,跟外公外婆说,我迟点再去看他们。”
    “嗯,知道了。”陈文干捏了捏那只柔若无骨的娇软小手,心痒、身热。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好意思抱着亲她一下。
    走到家门前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拉着她道:“我们上二楼,你总得换一双鞋子吧,这双鞋子有点儿高,换双运动鞋去。石阶村可不小,走一圈下来起码两个小时,走,我们去换鞋。”
    曾文芳哭笑不得,她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中筒靴子,其实这跟也不高啊,干嘛要她换?再说,如果换成平底的运动鞋,她与陈文干的差距就更大了。她就是因为要与陈文干一起,才会穿这双鞋子的。
    当然,她知道换鞋只是陈文干的一个借口,想抱抱她,亲亲她才是目的吧?曾文芳朝沈琅、沈珲道:“等会我们走路去,就当散步。大家先上洗手间,也换一双舒服点的鞋子去。”
    话没说完,就被陈文干拉着进了屋子。一口气爬上二楼,陈文干拉着她进了房间,便急不可耐地把她紧紧的抱起来。
    “唉呀,你小心点。”
    曾文芳双脚到不了地,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陈文干却发出低低的笑声:“你担心什么?还会摔到你不成?”
    抱着曾文芳旋转了一圈,才把她放下来,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着,就像在看一件珍贵的宝物。然后,又把她往怀里带,低哑着嗓音喊:“媳妇,我真的太想你了。如今,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曾文芳俏皮地笑着:“可是,我们昨天与今天都见面了呀。”
    “那不算,只见而哪里够?你不知道,我多想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抱还不够,还要亲。”
    他伸出一只大手摩挲着怀里女人的丰满柔软的红唇。曾文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有茧子,抚在唇上,让她有一种酥麻的感觉。然后,她的心也酥麻起来。
    两人在房间里纠缠了半晌,曾文芳担心下面的人笑话,推开男人:“小叔他们还在等呢,快点下去。”
    结果说要换鞋子的人,最后还是穿着那双半高跟的靴子下了楼。
    沈琅观察到这一情形,不由勾起唇角:哼,当他不知道,谁没有年轻过呀。
    第五百四十四章 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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