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王没有直说,可这块令牌,足以让人怀疑刺客是不是徐孟州派来的。
    徐孟州想刺杀卫王么?
    李元珉道:“不过,很可能他们故意揣着这令牌,便是想栽赃陷害,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便没交给大理寺。”
    徐孟州做事一丝不苟,他想害人,还留下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徐孟州故弄玄虚,为了混淆视听。
    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徐孟州所为,所以李元珉并没有将这块令牌上交给大理寺彻查,而是暂时压了下来。
    前几日才被烧了书房,现在又有人公然行刺,李元珉知道这京城有人对他图谋不轨,只是现在一时想走也抽不开身。
    说话间,外头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首辅求见卫王。
    刚刚才说起徐孟州,他这么快就来了,几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卫王都还没来得及让人前去回话,转眼就见,徐孟州已经自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身莽龙纹襕袍,雷厉风行的模样,周身气势凌人,一进大堂,仿佛堂内空气都冷冽了几分。
    盛长乐面色微变,起身前去相迎,顺势手头的令牌就藏进了袖子里。
    众人互相见礼之后。
    徐孟州的视线落到盛长乐身上,眼神还稍微有些古怪,只说道:“今日听闻卫王殿下遇刺,徐某特意前来探望,倒是不知这么巧,夫人竟也在此处。”
    盛长乐解释,“是妾身今日进宫,听闻卫王殿下遇刺之事,诸位姐妹都准备前来探望,妾身若是不跟着来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未经首辅许可还望见谅。”
    任凭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徐孟州知道她心里有鬼,要不然怎么会用抄书的方式,偷偷给李元珉传密信。
    想到密信上的内容,徐孟州更皱起了眉。
    因为刚刚遇刺,很可能还是徐孟州指使的,加之徐孟州跟盛长乐成了亲,李元珉看见他愈发不待见。
    几人在堂内说话,徐孟州也照例问了问刺客相关的问题,不过他也稍微察觉到了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最后李元珉撑着身子起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道:“本王负伤在身,就不多奉陪了,稍后定让人备席招待,诸位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府上管事。”
    徐孟州也道:“徐某还另有要事,不留下用席,就此告辞。”
    两人视线对上,目光中好似带着风云雷电一般,互相不待见对方。
    随后李元珉便被随从搀扶着,转身回房休息。
    走在回去路上,亲随周负还在李元珉耳边悄声说道:“殿下,既然罪证在手,不如现在就将那姓徐的拿下问罪!今日就是借此机会将他先斩后奏,也是顺理成章!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李元珉冷笑一声,“你也太小看了徐孟州,若真是他指使,他怎可能半点防备都没有就敢来卫王府,到时候若杀不了他,宁国公府找上门来,我还如何全身而退?”
    周负有些不甘心,“可是明明都有证据,何必还要怕他!”
    李元珉道:“这证据来得太容易,先看看再说,你切勿莽撞行事,再坏我大事,绝不轻饶!”
    “……”
    另一边大堂内,徐孟州走到盛长乐身边,隔着袖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道:“夫人不如随我一起回去。”
    盛长乐杵在原地,本来没打算走的,可是被他拽了拽胳膊,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跟随在他背后。
    而后两人向李月容等人道别,便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离去。
    背后李月容看着这一对新婚夫妇的背影,还稍微有些惊讶,她刚刚不是听错了吧,徐孟州对盛长乐说话这么温声温气的?
    *
    徐孟州一路带着盛长乐,两人出了卫王府,坐上马车。
    车厢内密闭狭小,两人并排坐在板榻上,身体有意无意之间的接触,便有一股暧昧的气息在蔓延。
    盛长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挺着腰肢,端着体态,指尖抚着袖口,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那雪肤花貌,仿佛一尊玉雕一般绝美。
    徐孟州面色阴沉了许久,看她始终没有解释的意思,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勾过她的腰,死死压在怀里。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略微发红的目光包裹着她,“你今日既要出门,为何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盛长乐突然被他抓住,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箍得更紧了,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蹙着两条纤秀的烟波眉,回答:“妾身早上跟夫君说过,只是夫君当时睡得太死,恐怕没听见,不过妾身已经请示过婆母,婆母同意的。”
    因为昨夜难眠,徐孟州到快天亮才睡着,确实睡得有些死,盛长乐走了他都丝毫没察觉到。
    本来大早上起来,徐孟州还想着今日可以抽空陪她,谁知她自己早就出去逍遥自在去了,而且找谁不好,竟然找上卫王!
    他久久看着盛长乐,看她现在的疏远冷淡,再回想起先前香娇玉嫩的美人扑在他怀里,那般妩媚勾人的模样。
    前后落差,鲜明对比,着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是她一开始热情似火,被他一盆冷水给浇灭了,自小养尊处优的高门千金,何时受过此等羞辱,觉得颜面扫地也是应当的。
    徐孟州拇指指腹划过她那鲜红诱人的唇瓣,触感柔若无物,想着上头芳香的味道,男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又质问道:“你未经丈夫准许擅自出门,到外男府上来,你说,应当如何罚你才好?”
    盛长乐对上他滚烫的视线,却也是不急不缓,乖乖认错道:“妾身知错了,自愿回去再罚抄一百遍《女训》,以示惩戒。”
    她话里分明带着讽刺的意味,还在怪抄的那一百遍书。
    徐孟州皱起眉,贴得她更近了些,哑着嗓子问:“我昨晚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让我如何?”
    盛长乐噘着嘴,只道:“都是妾身的错,不敢如何。”
    徐孟州皱着眉,面色沉凝,还试图与她谈和,道:“你若是怪我让你抄书,回去我也抄一百遍女训,我们就当扯平了,行么?”
    盛长乐却还不领情的回答:“那怎么能行,夫君是首辅,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妾身让你抄书,到时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徐孟州语气肯定,“那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盛长乐回答,“什么都不想。”
    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一向沉得住气的徐孟州,终究还是被她彻底激怒了。
    他一时来气,勾过她的后脑勺,埋头便封住她的唇。
    突如其来,单方面的掠夺,盛长乐还稍微有些没反引过来,只觉得男人狂风暴雨一般的热浪侵袭,让她都已经快要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等到渐渐分开的时候,少女鲜嫩的嘴唇都破了皮,溢出一丝丝血迹,脸颊一片潮红,眼中泪眼盈盈,被欺负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还上气不接下气,看都没怎么用力她嘴唇都变得又红又肿了,不禁又有些心疼。
    他威胁说道:“昭昭,你若再不识好歹,你猜我会如何收拾你?”
    盛长乐感觉唇上火辣辣的疼,对上他发红的目光,知道他定是真生气了,再不敢继续与他作对,只好颤声问:“当真要我说?”
    徐孟州点头,反正她抄了一百遍书,他给她补偿,他们也算互不相欠,免得再看她脸色。
    盛长乐唇瓣红肿,眼泪汪汪,心跳还久久没平复下来,楚楚可怜的说道:“除非你临摹一百遍嫁妆画还差不多。”
    徐孟州听闻此话,当时脸都黑了。
    若是要让他临摹一百遍嫁妆画,倒是还不如让他回去试一百遍……
    作者有话要说:  嫁妆画=春宫图哦,
    昭昭会折腾一下粥粥,不会那么便宜他,不过也不算虐吧,夫妻情趣,哈哈哈……
    关于前世的事再剧透一下吧,昭昭先死了,粥粥活下来,在没有爱人的世界孤独痛苦的生活了很久,仇恨和背叛都消磨得所剩无几,早就看透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稻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依 15瓶;咿咿呀呀、不朽。 3瓶;h·jin、珊瑚礁、lvzgr 1瓶;
    第36章
    徐孟州久久面色难看,没有说话。
    盛长乐仰着下巴, 弯着唇角,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夫君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徐孟州沉默片刻, 却是又垂下眼帘看着她,轻声道:“我若是答应画,这件事我们就扯平了,你不许再给我甩脸色。”
    盛长乐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妾身没有甩脸色啊, 是夫君不喜欢我那般放肆, 我便只好约束一些……”
    徐孟州沉声打断道:“我没说不喜欢。”
    盛长乐心下暗笑, 盈软的腰肢整个依在他怀里, 雪白玉手攀上了他的肩,眸含秋波, 面带春意,吐气如兰,娇声娇气的询问,“那夫君是喜欢我以前那样, 还是喜欢我后来这样?”
    徐孟州怀里柔软如酥,一时心头愈发燥热, 掌心将她的腰肢掐紧了一些,垂目与她对视,“你说呢?”
    他呼吸炙热,一点点靠近, 朝着她本就通红如樱桃一般的小嘴又凑上去,方才只顾教训她也没有好好品尝,现下决定重新来一回。
    他刚刚要碰到的时候,盛长乐却别开脸躲开了,噘着嘴,委屈的道一声,“还疼。”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那声音妩媚勾人,让人难受得像是蚀骨钻心似的,手掌一把将她的脸掰回来,“我们不是扯平了么?”
    “要一百幅画完了才扯平。”
    盛长乐哪能那么便宜了他,趁机从她怀里钻了出去,侧身躲到一旁,心里还在暗笑,这男人就是贱得很,凑上去他这么嫌弃,不理他又自己凑上来,才不要让他如意。
    只是,她动作之时,袖子里藏着的令牌一个不小心,“咣当”一声掉落了出来。
    听闻声响,徐孟州弯下腰,将令牌捡起,垂目拧眉的端详一番,顿时变了脸色,“这东西你哪来的?”
    盛长乐还差点忘了,是刚刚顺手从卫王那里带出来的,徐家的令牌……
    既然被徐孟州看见了,她也就没打算隐瞒,反问道:“夫君,你可知道昨日刺杀卫王的人是谁指使的么?”
    徐孟州拧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是那些刺客身上的?”
    盛长乐小心翼翼看着他,试探的询问,“卫王说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给徐家,便没将这证据呈交给大理寺……不知此事与夫君是否有关?”
    虽然徐孟州可能不会告诉她,不过她还是想问清楚,如果是徐孟州,那她还有机会劝阻,如果不是他,估计其中另有阴谋……
    徐孟州久久垂目看着令牌,面对盛长乐的询问,冷笑了一声,没好气道:“你那么关心他,怎么也不问问是谁刺杀的你夫君?”
    他说的,是他之前负伤在身的事情,如今过了半个月,已经勉强结疤了。
    盛长乐却皱起了眉,“人家新婚之夜明明早就问过你了啊,是你自己不肯告诉我。”
    徐孟州沉吟片刻,薄唇微启,只蹦出两个字,“卫王。”
    盛长乐听闻,心下一跳,顿时瞪大眼来了兴致。
    她扒在徐孟州胳膊上,眼巴巴望着他,压低声音悄声询问,“这么说,是前阵子卫王派人刺杀夫君,夫君昨夜才派人报复卫王?”
    徐孟州却是举着那块令牌,淡然说道:“之前我也拿不准,可现在看来……”
    盛长乐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猜测,“难道是有人派刺客,伪装卫王的人刺杀你,然后又伪装你的人刺杀卫王,以此挑拨离间,只要一方刺杀成功,嫁祸到另一边头上,便将你二人一并除掉!是谁竟然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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