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呢?”
    “银九,会在你还……没杀掉我之前,杀了你,我保证。”杜泉一字一顿地警告。
    韦如山忽然笑了一下说:“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两位用餐了,烦请代我向银九爷问好。”
    “一定。”
    “再会,杜姑娘。”韦如山转身离去,随着他往走廊深处走,两侧的墙壁扭曲变化,原本她看到的楼梯处实则是一处实墙,若当初她冲过去估计会把自己撞晕……
    而楼梯的位置,竟就在她左手边,转身跨一步就能下去,幸好她没乱动,不然踩空就能掉下去……
    杜泉被两个恶心人拦下威胁了一阵,再回到座位时脸色很差,拿起刀子切肉因为力气太大发出刺耳的声音,银九将她手腕抓住,仔细切好又推回去,淡声问:“遇到谁了?”
    她咬着叉子,低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偏偏碰到了秦……望山妹妹和韦如山,那秦家小……姐以为我是凶手,埋……伏在厕所想杀我,幸……好我现在能……操纵苍牙,否则真得被她……困死。”
    银九看她一边气鼓鼓的咒骂,一边也不忘了大快朵颐,倒是没觉得丢脸,还盛了汤放到她手边,怕她吃太快噎住,杜泉端起烫完吨吨吨一口气喝得见底,满意得点点头。
    “若喜欢,下次再来。”说着抬头往二楼扫了一眼,楼梯处黑色衣角一闪没了踪迹,他冷冷地收回视线,靠着椅背继续向杜泉解释道:“秦家不但盗墓搬山一流,操纵结界的术法也是其他各大家比不了的,秦家人从三岁起便要配合家族流传下来的灵物筑建一个虚幻领域,随着灵力增强,他们便可控制领域隐形于现实中却又真实地存在。秦望山手上的灵戒你见过,他能在里头创造一切。这秦二小姐灵力低微,所以只能勉强将人困住,一旦对方灵力比她强,结界根本难以维系,反而会耗损自身元气,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秦家死脑筋的人不少。”
    杜泉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嗯,她确实疯……癫了,奇怪的是,她竟自……己来堵我。还有,韦如山!我一见他就……就不舒服,一想到他……和洛姬似的侵占他人身……驱,就遍……体生寒。九爷,你说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是敌非友,不得不防,但也不必轻易招惹,先吃饭吧,其他的再议。”
    杜泉吃了一大盘洋炒面后又咬牙喝了几杯又涩又苦的颜色像姜糖水似的洋酒,银九说一瓶就三千块,杜泉实在肉疼硬是苦着脸喝下去半瓶。这酒一开始喝着不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就开始上头,她昏昏沉沉跟着银九回了银公馆,连北都找不到了。
    路上难受,就抓着银九大声抱怨洋鬼子缺德,总是弄些难吃又贵的东西坑人。
    银九似乎很喜欢她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还在饭后送了她一根金闪闪的链子,杜泉开心,抱着银九脖子一个劲儿傻笑,哥哥好,哥哥棒地恭维了一大堆。银九颇为耐心地把她送回小院,晚上留下来陪她,这还是他第一次留在小院过夜,杜泉借着酒劲儿放浪形骸,最后被收拾得很惨窝在被子里裹成一只大虫子。
    夜间口渴发冷,她醒来喝了杯热水暖胃,时间是凌晨三点,她已经全然没了睡意,银九身上冰凉,她做梦都梦到自己掉在冰窟窿里,所以爬起来将火炉拢旺,窝在小凳子上烤火。
    银九睡觉也就摆个姿势,听到她窸窸窣窣,便坐起来抽出书翻看,看她缩着肩在火炉边取暖,眼神闪过一丝暗淡,淡声道:“做噩梦了?”
    “没有,你在我不怕。”她打着哈欠回了一句。
    银九淡笑一声,似乎被炉火熏染了暖意,语气也温和起来,说:“银公馆从不庆祝节日,大家也不在意。你若想热闹,就告诉管家,出去置办一些过年用的东西,钱我出。”
    杜泉被火烤着有了一点睡意,托腮听到这话,向床上看了一眼,兴致缺缺道:“其实我也不……爱过节,热闹过后,日……子不还是照常过……么?我不喜……欢。”
    “去办吧,人间也就这个时候最有烟火气,别错过了。初一你来拜年,我给你一根金条。管家那里有一只宝石镯子,你去说吉祥话,他会给你。”
    金条?宝石?
    杜泉猛地坐直,蹲到银九旁边,迟疑地问:“真……真的?多……大的金条?”
    银九抬眼看她,将她揽在怀里,手指比划了一下,杜泉眼睛瞪圆,笑眯眯地说:“那,我就好……好操办一下吧,也去去晦气,希望凶……手报了仇……别出来杀人了。”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话的第二天,楼月生回来说秦筱娟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素斋馆,而秦望山也上蹿下跳地要银九给个说法,还纠集了一群法师说要来剿灭银家人。
    第七十八章
    银公馆里有银九设的阵法,寻常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可能跨进那扇大门,秦望山一早就过来闹事,也不知仗了什么势力竟肆无忌惮,又是枪又是炮的架在银公馆外。只是,他小瞧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公馆,以为这里真的没落成一处荒宅废院,在外头折腾了半天也没将门打开一条缝。
    杜泉跟在管家身后向门外张望,见秦望山端了一把□□,“突突突”对着门一通扫射,只是子弹砸在墙壁和门板后就像是打入虚空,子弹全都消失不见,她看向管家,老人家笑了笑一翻手掌,手里握着一堆弹壳。
    “您老,真是厉……害。”她惊奇地夸赞。
    管家抚着胡子笑了笑,说:“这帮王八羔子,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初祖辈时不过是些挖窑子倒卖阴货的穷鬼,若不是九爷给他们指了条出路开山炼矿,这会儿怕是都绝种了!靠着金玉煤矿富了起来,就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杜泉点点头,低声道:“老一代给……他们铺的路太……好了,走着走着就……寻不到北了。”
    老管家冷笑了一声,继续看着门外。
    杜泉皱眉看着那秦望山,他似乎一直记恨银九取了他的眼,自从来了龙海市就没少和银公馆的产业作对。冯老七被打发到天南海北,插不上手,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儿,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少爷发了疯竟然真要毁掉银公馆。
    这么个自私自利的玩意儿是绝不会像他嘴里说的有什么兄妹情深,今日领了一大堆人来这里疯闹,八成是被人扇风点火,中了邪……
    “妈的!我就说银家绝对有鬼!可今日你秦爷有专门破你这迷魂阵的手法。跟我玩儿这套,给我把炮台架起来。”
    秦望山实在是嚣张得厉害,也不知从哪里得了炮车,竟在大门外支了十几架。他当然没傻到自己过来,还领了二十多个穿着长袍身后背剑的人,那样子像天师,都面无表情地立在秦望山身后。这小子比上次见时瘦了很多,脸颊燕眼窝都都凹陷下去,被银九挖掉的左眼,用一个皮质的眼罩挡着,剩下的那只眼,眼神阴鸷,眼底乌青,嘴唇青灰,说话时杜泉能看到他牙齿上的黑渍,怕是染上了大.烟瘾。
    他威胁着说再没人出来就点炮了。
    杜泉正想出去和这狗东西理论理论,陈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出了门走到秦望山身前十步停下,双手叉腰不耐烦的看着他们,低声道:“趁你爷爷现在心情好,赶紧滚蛋。”
    “陈璜!好啊你可算出来了,你杀我妹妹,今天我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秦望山怒吼了一声,枪口顶上陈璜的胸口。但陈璜根本不在意威胁,看了看他暴怒的神情,又看向枪管,说道:“九爷说你这几天急着想把妹妹嫁给韦家的某个死了三个老婆的银行经理,你妹妹不愿意,曾经三次逃跑却被你抓回去关着,没吃没喝不说,还被你灌了药送到人家屋里去。你说,你这么个恶心玩意儿跑来说你替妹妹报仇,我倒觉得是你杀了人又想……嫁祸银公馆。”
    秦望山后槽牙咬紧,眼珠子通红,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不屑道:“杀人偿命,陈璜你和银九就别抵赖了,你们杀了黄家千金,又来杀我妹子,不就是想搞垮我们两家,再霸占龙海市的码头和西北那条货运线么!”
    “不稀罕!我再说一遍,滚蛋,否则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呦,好大的口气!我今儿倒要看看……”
    陈璜没等他说完,抬手就折断了他的枪,秦望山顺势翻滚,一个人影从地底下钻出来将他拽到了安全区。火炮火捻子被一个黑衣人点燃,“刺刺”地响起来,“轰”的一声向门这边打过来。
    陈璜快速躲开,大门处发出沉重的撞击,去没有坏,墙面也只掉下去两层土渣。
    “老管家,那可是火炮,真的没事么?”
    “放心,对付他们足够了,我倒是期待他背后的人背后恶人什么时候出现。”老管家手指动了动枯树枝似的手指,一捧夹着硫磺味的细砂从他指间漏下去,似乎是把火炮弹给捏碎了。
    杜泉看他拍了拍手转身离去,缓缓竖起大拇指,真没想到银公馆的铜墙铁壁竟是老管家在守护。于是,也不理会秦望山叫嚣快步回了归墟堂,这才发现那位刘警探不知何时就来了,此时正和银九他们说话。银九此时正拿着几张相片看,见她进来便招了招手。杜泉走过去接过相片看了一眼,第一张是秦筱娟的尸身,看着和黄莉莉并无二致。再下一张却是……
    “许若云?”
    “嗯,这丫头不简单呢。”楼月生吸着戴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她不会是……凶手吧,她一直在……您的门诊治病,她,她不是得了……败血病么?我昨日碰到她,还……”
    “还看着像多柔弱的小花吧。”
    杜泉点点头,拿着相片看了看,光线有些晚,许若云夜晚时候抚着走廊墙壁立在一间病房门口,背影十分单薄,白色的病服在她身上晃荡,走廊顶上投下的灯光和病房内的光将她的影子打在墙壁上和地面上。
    杜泉猛地凑近细看,就见她的影子里似乎还纠缠着另一个黑影,那影子黑漆漆一团,弓着身四肢着地,大张的嘴巴里獠牙森森,竟像是野兽。
    楼月生说:“昨晚,我们按照邪物气息寻了很多的地方,龙海市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可是气息那么重的邪物就轻易地隐藏起来。这张相片是有人放到我办公桌上的,我打听后才知道是许若云继母偷偷放来的。”
    “她在……监视许若云。”
    “你还别说,这位许大小姐还真不像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柔弱无辜,初见时我看她浑身伤痕,便以为是她继母虐待。谁知细查之下,才知她嗜杀的本性年少时便已暴露,她父亲还未续娶时,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原因是……那两个孩子不小心脏了她的裙子。她母亲声称这是意外,所以才没有人查这些,那两孩子去世后不久,许母自尽。在之前试图掐死许小姐,被佣人发现制止。”
    杜泉听得毛骨悚然,想不到那么柔弱的人竟是虐杀黄莉莉她们的凶手。
    “那邪……物眼下在哪儿?”
    刘警探说:“许若云今早出院后不知所踪,目前尚不清楚逃到哪里。而且指控她杀人的罪名也无法确立,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杀人。她一直在诊所治疗,楼医生诊所的记录反而成了她不在场的证据。毕竟她不是邪物,没办法私下里诛灭。”
    杜泉点点头,她盯着那相片,随后缓缓闭上眼,试图穿梭到许若云在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她透过重重迷雾在扭曲而幽绿的幻境中发现许若云忽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墙壁,看到那个自己影子后面那个邪物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随后像驱赶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手臂胡乱挥着。
    而那影子紧紧缠着她,越涨越大,一跃而起将她的影子吞下,随后许若云痛苦地掐住自己脖子,仰头大喊,那声音起初还是人声,随后便是狼嚎……她身子颤抖,缓了好一会儿随后站直身子,僵着步子回了自己的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杜泉的视线被阻隔,幽绿的暗光暴涨,她赶紧抽离灵识。
    “咳咳……”杜泉一口气没上来狠狠咳了几声,银九立刻上前将相片从她手里夺出去扔在桌上,待落入桌面时那团野兽的影子竟融合在许若云的影子里。
    银九递来一杯热茶,淡声问:“看到她了?”
    她咬着指甲想了想说:“嗯,我觉得……她没逃。邪物已……经完全将她魂魄吞……噬了。既是嗜杀凶……狠之徒又怎么会躲……藏,有先……前的一次次得手,只会令邪……物恶念越发严重。它一定,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以……许若云的身子做……掩护邪物很容……易得手的。”
    银九,若有所思,起身走到窗边。大约是外面秦望山的动静还未消停,他皱起了眉头。
    杜泉掌心在膝盖上搓了搓,又拢在袖子里,奇怪道:“那邪物……和她一定有某……种交易,待许若云目的达成,那……邪物就把她吞了。它的目标是……谁呢?”
    她话音刚落,银九忽然甩手射出一束红线,钉在门上,杜泉快步过去,就看到那儿盯着一缕头发。而她靠近时,那头发快速地挣动,随后沿着红线处开始流血,那血流得极快很快就渗到了屋子里。杜泉猛地后退,盯着那缕挣动的头发,一股阴风卷进来,她被吹得睁不开眼,却敏锐地闻到一股医院里的药味。
    “许……许若云。”她看着地上的血脚印,吞咽了一下,有银九在她倒是不害怕,只是吃惊,她想不到还有邪物能闯进来。余光中银九和楼月生来到她身侧,她靠近银九,低声问:“你放进来的?”
    银九“嗯”了一声,走到她身前站定,手心凝出一股红雾打在门框上,阴风骤停,许若云身形显现,身上还穿着医院里的衣服,此时血迹斑斑,尤其是胸口已经被血浸透。杜泉扫到她的手,黑色的指甲尖露出衣袖,随着她的步伐愉快的晃动着。
    许若云已经被邪物吞了魂魄,和一个与她一样拥有着嗜杀冷酷的邪物融为一体。杜泉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我的老朋友。”她整个人从黑雾中走出来,一双眼邪气地扫过屋里人,随后笑着说:“银九,牡丹呢?”
    银九垂眼看着她,说:“已诛灭。”
    “她没死,你把她关在哪儿了?把她还给我,否则,我会让龙海市永无宁日,我会杀更多的人,最后把所有的血案都转移到你银九头上。”
    楼月生似乎认出这邪物来历,沉声道:“贪狼,你和那丫头定了契约?”
    “我帮她杀仇恨之人,她把魂魄给我,两全其美,各取所需。”
    银九挥手,所有门窗都被关严,他坐回沙发里,看着身上还在不断冒血的许若云说:“韦家承诺给你什么好处?”
    “看来你不傻,知道自己如今在龙海市已是寸步难行,韦家不需要给我什么,只说银公馆若毁了,这处地产便我的。”
    杜泉想起了那日在西菜馆里被韦如山拦住她还说“风雨欲来”。而那些风雨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手,一个冒牌货,到底能撑多久?
    第七十九章
    占据许若云身子的邪物叫做贪狼,看他熟门熟路进来的姿态,还有和银九、楼月生说话时的态度就知道几人又是旧识,杜泉不禁收紧指节,她总觉得最近银九的“旧识”们未免出现得太频繁了些。关键,这些家伙们一个俩个都心怀怨恨,想当初,青萍从棺材里一出来就和银九打了个昏天暗地,桑琮更甚,差点将金陵城全毁了,吞天噬地,张狂得不行。
    好不容易将那家伙压制住,又来了位戾气森森的贪狼,还堂而皇之地登门,杜泉看向银九,很疑惑他到底还有多少仇家。
    不过,贪狼说起牡丹,倒是让杜泉觉得吃惊。难道银九先前庇护牡丹就是承诺了这个家伙?
    此时已经是贪狼魂魄的“许若云”施施然走到沙发上,自顾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对银九他们几个摆摆手,说:“都坐啊,许久未见竟生分了?我可是很想各位的,日日想想从不敢有一刻淡忘。”说完拿了桌上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嚼着,很快便塞了进去。
    银九牵着杜泉坐下,楼月生靠在一旁,刘警探则拿着枪立在银九沙发旁,几双眼盯着对面泰然自若的贪狼。杜泉见他将所有果子都吃下后糊了一脸的汁水,混着血渍着实让人看不过眼,于是鬼使神差地掏出绢帕递过去。
    贪狼笑了笑接过去擦了嘴和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说:“谢谢你,小姑娘。”
    “不用。”杜泉摇摇头,缩手靠向银九胳膊,她还挺怕那双眼,似乎要窜进她脑子里似的。
    贪狼舔了舔嘴,抱膝面向银九,说:“银九,听说,你把桑琮交给妖宗了。”
    银九面色不变,淡声道:“当年,我就告诫过你们,一旦擅自离开蓬莱,妖族必定会追杀。桑琮重启禁术,差点毁了金陵整座城,如此招摇张狂,你们当妖宗都是死的么!”
    “妖宗那个老不死的骗子会将桑琮生吞活剥!”贪狼咬着牙说。
    银九依旧面无表情地恢回复道:“妖宗自会公正审判,他犯了多少罪,就该受到惩处。”
    “惩处?那你怎么不死!你做下的祸事不比我们少,擅自打开恶魔禁制,导致天下大乱,又勾引鲛族公主,散播秘密,害得鲛族被灭。偷学白国巫术,私自炼禁术,引起战争,导致白国十城全被屠城。这还不够,你人间待不住,就躲到冥都,巧舌如簧,虚情假意,获得鬼帝信赖,偷取冥都秘籍,为救鲛族那位公主,你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一条条一桩桩,哪个轻?你将我们拿去抵罪,自己则做了妖族走狗,昧着良心,在这银公馆里做起了大少爷!救世主!”
    贪狼细数着银九的罪状,黑指甲冒出来轻轻一挥,就把身前的茶几砸了个粉碎,杜泉甚至觉得有玻璃碎片扎进肉里。
    “我再说一遍,把牡丹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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