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个月过去,这期间奚少君诞下了小郎君。
    八月底,翁季浓收到了奚少君送来的生辰礼和她的信,得到这个消息,羡慕得要命,眼巴巴地瞧着元琛。
    他俩的小崽子还不见踪影,翁季浓却被滋润的越发的娇媚迷人。
    要不是元琛清楚自己的身体,医工也每月过来给翁季浓诊脉,他都怀疑两人出了问题了。
    不过到底是做一家之主的人,元琛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咱们不跟别人比,不急。”
    翁季浓可怜兮兮地点点头,眼睛往他腹部下面瞥。
    “啧,想什么呢!”元琛被她气乐,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移开目光。
    翁季浓怂哒哒地摇摇头,叹了声气。
    这事儿,不仅翁季浓着急,远在吴郡的翁夫人也着急。
    前头两位娘子出嫁后都有夫家的婆婆操心,就自己生的这个小的,又是远嫁身边又没个长辈照顾,特地送了个调养身体的嬷嬷过来了。
    这个陈嬷嬷和宛嬷嬷一样都是在翁夫人身边伺候过的,翁季浓出嫁时,翁夫人还想着让陈嬷嬷陪嫁,但陈嬷嬷儿媳忽然有孕,翁夫人便不好再提了,由着翁季浓挑了宛嬷嬷。
    宛嬷嬷也不差,只是她更擅长管理庶务。
    陈嬷嬷拉着宛嬷嬷的手:“老姐姐,好久不见。”
    宛嬷嬷笑道:“你来了,我这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
    犹豫了会儿,宛嬷嬷暗示地问起她那桩事儿。
    “那回夫人可生了好大一场火。”陈嬷嬷知道她问的是翁夫人知晓翁季浓成婚三个月才圆房的事情。
    宛嬷嬷苦笑道:“那次我也是忙糊涂了,没有顾及到。”
    自从发生了这个乌龙后,她对翁季浓的事情是一百个上心,生怕又出了什么差错。
    “谁能一辈子都不犯错了,再说夫人也就气了一阵儿,她还指望着老姐姐你帮衬着三娘子呢。”陈嬷嬷让她宽心。
    “三娘子就全权交给你了,外头的事有我看着。”宛嬷嬷把府里的庶务都揽了下来,让她专心调养翁季浓的身子。
    等两人叙完旧,翁季浓才让她们过去了。
    这日正好休沐,元琛陪着翁季浓一起在屋里等着陈嬷嬷。
    陈嬷嬷欠身行礼:“夫人,阿郎大安。”
    翁季浓亲自过去扶起她:“嬷嬷多礼了。”
    陈嬷嬷家人都还在吴郡,她只是过来伺候翁季浓一段时日,还要回去的,含笑慈爱地看着翁季浓:“三娘子长大了。”
    这会儿的翁季浓既有少女般漂亮纯净的眼眸,又有少妇特有的多情妩媚,眉眼弯弯,唇畔浅笑。
    陈嬷嬷心道,三娘子日子顺畅安稳,待来日诞下麟儿,夫人也能放心了。
    陈嬷嬷身负重任,也不拖拉,请安后,便严肃起来,询问道:“夫人您和阿郎,房事是多久一次。”
    翁季浓楞了一瞬,绯红着脸,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
    陈嬷嬷没有催促,板正着脸转头看向元琛。
    翁季浓揪揪绢帕,抬眸瞥了一眼元琛,手指悄悄戳一戳他硬邦邦的手臂。
    第54章
    元琛知道士族规矩大,吃住用行都有侍仆看着,但将房事明晃晃地问出来,饶是他都有些耳热。
    翁季浓低头耍赖,把问题抛给元琛。
    元琛垂下左手,在宽袖的掩饰下攥住她的小手,捏了捏。
    右手握拳抵唇咳了一声:“正常频次。”
    说完便不再开口,翁季浓则是作鹌鹑状,躲在一旁不说话。
    陈嬷嬷把他们的小动作瞧在眼里,三娘子面红耳赤,娇羞地倚着姑爷,两人手都缠在一起了,感情必定是极好的,再看姑爷体格健硕,心中大概有了数。
    知道问不出什么,暂且放过了他们,她自有法子知道。
    找了春芜这些贴身伺候的侍女,询问她们翁季浓和元琛的日常起居习惯。
    顺道问了春芜,主屋晚上传水的次数,这虽不准,但也当差不离了。
    春芜尴尬地说道:“除开夫人小日子和身体不适之外,每夜都传水的。”
    陈嬷嬷了然,姑爷身边没有姬妾,小夫妻不懂节制,殊不知房事太过频繁也是不宜有孕的。
    又让宛嬷嬷拿了他们俩的脉案和平时吃的药膳方子过来。
    陈嬷嬷坐在窗户下的书案后一边查看方子,一边执笔写着东西。
    翁季浓和元琛面面相觑,有些紧张。
    半个时辰后,陈嬷嬷拿了两张纸过来了。
    “这上头写着阿郎和夫人往后一段日子的膳饮食谱,房事频次等注意事项,还望二位配合。”
    “一定会认真遵守的,嬷嬷放心。”翁季浓接回来交给春芜,看都没有看就爽快的答应了。
    得了翁季浓的回答,陈嬷嬷又看向元琛。
    虽然元琛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陈嬷嬷点点头,让春芜将食谱誊写下来,给厨房一份。
    春芜应声。
    元琛下午临时有事儿,出去了一趟,等到了晚上才回来好好看那张纸。
    元琛半靠着软枕,翁季浓缩在他怀里。
    “在有孕之前是不可以吃酒的哦!”翁季浓指着第一条给他说道。
    元琛不贪杯,也没有人敢拉他应酬,这条对元琛来说很容易。
    倒是翁季浓有些可惜的舔舔红唇:“阿奚才给我送了几壶葡萄酒呢!”
    那葡萄酒是外邦传过来的,奚少君作她的生辰礼送给她,暗红色的葡萄酒倒在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中,又好看又好喝。
    这几日用膳时,翁季浓总要喝上一小杯的。
    “忍一忍,以后有的是机会。”元琛坏笑,不免有幸灾乐祸之嫌。
    翁季浓不满地伸脚踹踹他,元琛弯着嘴角,抬腿镇压住。
    翁季浓才不同他计较,反正……
    往纸上扫了一眼,翁季浓偷偷笑。
    下面几条都是膳食上的,翁季浓便略过了,到了最后最重要的一条。
    翁季浓赶忙从元琛怀里爬起来,挺直腰背,抖了抖轻薄的纸张,不怀好意地瞥着元琛,脆声读起来。
    元琛脸色越来越黑,等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立刻夺了纸自己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写的什么玩意儿!”
    “哥哥你可别生气,忍一忍就好了呀!”翁季浓将他方才说的话还给他。
    元琛瞪了她一眼,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
    除开每月前九日,剩下来的日子,每七日才可以行一次房,这不如让他去做和尚好了。
    翁季浓看他紧紧攥着纸,手背青筋暴露,深怕他一个不小心给捏破了,小心翼翼地拿回来,软声说:“这可是嬷嬷算好的,哥哥你要严格遵守。”
    与元琛不同,翁季浓觉得陈嬷嬷可真是太贴心了,虽然她不曾看懂陈嬷嬷是如何算的易受孕的日子,但嬷嬷经验老道,总是没有错的。
    更何况,少年人嘛,要节制的呀!
    翁季浓把纸叠好放进佩囊里,压在软枕下面。
    躺进薄被里,双手乖乖叠放在腹部:“哥哥,下去灭灯,睡觉吧!”
    元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这才什么时辰。
    轻啧了一声,不过还是下榻将烛台一一熄灭。
    元琛一上榻,翁季浓就粘过来,抱着他的腰,腿往他身上跷。
    元琛脸更黑了。
    软软的一团,暖香馥郁,元琛有些蠢蠢欲动,手掌贴着她的腰肢暧昧的轻抚。
    翁季浓挺着腰,撅撅屁股,躲开他的手掌,鼓起腮帮:“哥哥,你不听话。”
    “你忘啦,今天是十五日,还有七天呢!”陈嬷嬷把日子都给她们安排好了。
    元琛暗骂一句,心里委屈,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满地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手也不老实地往下摸。
    翁季浓笑兮兮地和他闹开。
    “阿郎,夫人为了身体着想早些睡。”这时外头回廊间传来陈嬷嬷的声音。
    两人顿住。
    翁季浓笑声卡在喉咙口,看着元琛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忍不住“噗呲”一声,哈哈大笑。
    糊了元琛一脸的口水。
    陈嬷嬷在外头又咳了一声。
    翁季浓弯着眼睛,捂住嘴巴,伸着胳膊探到榻旁的小几上摸了她的绢帕,乘着月光,帮元琛擦着脸,虚着嗓子悄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他方才的表情太好笑了。
    元琛闭了闭眼,拿过她的绢帕丢到帐幔外,翻身躺回去,把翁季浓的小脑袋压在胸膛,冷冰冰地说:“睡觉。”
    明晃晃地气急败坏。
    翁季浓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吃瘪就觉得很好玩儿,咬着手指防止自己笑出声,细弱的肩膀颤抖着。
    元琛忍了忍,且让她笑着吧!
    往日里都是大鱼大肉的吃惯了,连着三日都食素元琛岂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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