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舒儿和猪头每天形影不离。除了晚上回宿舍休息,其余时间他们俩几乎都在一起。上课时舒儿帮猪头做笔记,下课时跟猪头一起去操场打球。舒儿为了他学会了乒乓球和羽毛球,猪头也为了舒儿学会了压低声音说话。
    舒儿说话一直很轻,就像是稍微重一些就会惊扰到谁似得。自打认识舒儿以后,猪头的笑脸明显多了几分。不管是教室里还是餐厅里,只要是有舒儿陪着,猪头总会无意间露出开心的笑脸。
    舒儿是个开心果,不过她并不是所有人的开心果,而是属于猪头一个人的。猪头也知道了舒儿的身份,她是人界的一只锦毛鼠,常在佛寺听高僧诵经讲法故而得道。别看她看上去不大,实际上她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这些是舒儿主动告诉猪头的,她不希望有人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在那次看电影的时候,舒儿把自己的过往全部讲给了猪头。
    她从小在寺院长大,除了她还有两个姐姐,她们每天听寺院里的僧人讲经,每天都会按时参禅悟道。两个姐姐比舒儿聪明,而且领悟能力比舒儿强上不少。在她们可以幻化成人的时候,舒儿还是一只小白鼠。
    寺院里有个扫地的大和尚,每天早晨和傍晚在寺院内打坐诵经。舒儿的两个姐姐很不喜欢他,但是舒儿却很喜欢听大和尚诵经。每次陪着他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回去之后总能对当天所讲经文有所领悟。
    不知不觉,舒儿的两个姐姐已经离开了寺院。她们再三努力却无望飞升,所以便听了寺里高僧的劝告,外出历练寻找自己的那份机缘去了。舒儿又在寺院里待了十年,最后在人界学院招生之时报名去参加了考试。
    天庭电影院门口,舒儿手里捧着两桶爆米花,很开心的坐在等候区。这是她每个月都必须来的地方,而且每次都会有不同的电影上映。上次看了个西游记降魔篇,散场之后猪头一直在骂电影里那个猪八戒太丑了。
    这次据说是三打白骨精,舒儿很想看看猪头散场后的反应。一场不到两个消失的电影,舒儿有一半时间都在看着猪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这么痴迷于猪头。她每天除了学习之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跟猪头在一起。
    她不懂什么叫爱情,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喜欢上一个人。当初入学人界学院时,按照规定新生都必须经过三次洗礼。第一次便是去除杂念,第二次是提升心智,第三次是去除情根。
    每个人都会有情根,人类的情根长在脑袋正中,仙家的情根长在额头,妖魔鬼怪的情根长在后脑勺。舒儿在很早之前就被去除了情根,所以她不会动情。爱情这种东西在人界学院管的比较松,在天庭学院那可是管的相当严格。
    周六晚上去看电影,然后坐在路边小吃摊,舒儿拖着腮帮听猪头喋喋不休的点评刚看完的电影。最后把舒儿逗乐了,喷了猪头一脸的米粉。猪头也不生气,擦掉脸上的米粉继续点评刚看完的电影。
    周日去公园散步,猪头和舒儿就像一对儿情侣。猪头让舒儿跟在他身后,舒儿却非要跟他并肩而行。以前都是舒儿扯住猪头的衣角,现在她把小手硬塞进猪头的手心。两个人手牵着手逛公园,舒儿美滋滋的像个获得心爱玩具的孩子。
    坐在公园湖边,猪头跟舒儿坐在长椅上休息。耐不住舒儿的一再请求,猪头终于答应给她将一个很早以前看过的电影。那个故事他没做点评,而且很多时间不愿意想起。
    很久以前,有两个关系很铁的哥们一起上学。他们俩在学校是同班同学,关系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开学没多久又有一个男生跟他俩关系不错,这样他们就形成了一个三人组合。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然后一起玩耍一起吃饭。
    他们一个姓梁,一个姓祝,一个姓冯。
    梁伯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一族,虽然都供职于官府,但是每个月只能领取到固定的薪水。在当时那个年代,属于不高不低的中等家庭。
    祝台家是做生意的,祝台的父亲白手起家,生意做的很大。但是生意做大了有好有坏,资金链是他们家的命脉。如果一旦生意没能按时回笼资金,就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最后影响整个集团的运作。
    冯山家条件最好,他们家关系网遍布各行各业。冯山的父亲有三个兄弟,一人从军,一人当官,一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他们兄弟四人关系一直很好,互相帮衬又各自都发展的很不错。
    冯山的父亲是做钱庄生意的,钱生钱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尤其是高利贷和低买高卖,冯山的父亲就是靠这两种经营手法起的家。冯山的父亲没上过几天学,所以一心想让儿子混出个大学文凭。
    虽然冯山以后肯定要接管家族生意,但是在上学期间还是想多学点儿知识。他甚至有过当个教书先生的念头,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父亲给熄灭了。冯山的父亲善于算计,不仅是同行和合作伙伴,他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在内。
    冯山喜欢跟梁伯和祝台在一起,他就让人给这两个孩子的家里送东西。缺什么就送什么,然后让他们的家人去劝说自家孩子里冯山远点儿。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冯山以后要继承家族产业,自然要跟一些同等级别家族的继承人在一起才是正事。跟两个家里条件一般的人混在一起,能有个什么出息。
    不过后来事情有了转变,冯山发现祝台竟然是女儿身。不久之后梁伯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再后来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在当时那个年代,几乎没有女孩去学院读书的先例。不过祝台是个例外,而且那个学院也并未让她退学。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三个人经常在一块儿待着,两个男生难免对女儿身的祝台有所想法。梁伯和冯山同时向祝台表白,然后又同时收到了祝台发出的好人卡。他们都被拒绝了,因为祝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俩。
    朝夕相处那么久,他们彼此之间都很了解。祝台是个很注重细节的女孩,而冯山一向秉承老冯家的一贯风格,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儿,有了钱什么都不叫事儿。梁伯比较细心,他会在很多细节方面打动祝台。
    一年后,梁伯抱得美人归,在学院公开了跟祝台的恋情。在大家都在祝福他俩的时候,祝台家中遭遇劫难。一批货物没能及时出手,导致资金回笼不到位,影响了整个生意的运行。迫在眉睫,七日内不能解决资金问题就要倾家荡产。
    祝台的父亲找到了冯山的父亲,恰巧冯山也在现场。他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只要祝台的父亲答应,冯家钱庄马上兑现祝台父亲所需银两。祝台父亲没有答应,即便是最后倾家荡产他也没有用女儿做交易。
    但是冯山却在此时露出了本性,他利用各种手段诋毁梁伯和祝台。然后通过关系把梁伯抓紧大牢,最后屈打成招判了死罪。执行当天任何人不许替梁伯收尸,最后梁伯含冤而死祝台为他殉情。
    冯山在处死梁伯的当天曾经扬言,既然是他冯山得不到的东西,那么他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别人如愿以偿。
    祝台的父母郁郁而终,在女儿殉情后第三年相继离世。祝台和梁伯双双殒命,却在不久后幻化成两只蝴蝶。不愿飞升登仙,只愿化成蝴蝶相互陪伴。蝴蝶的寿命很短,所以他们需要经历很多次轮回之苦。
    听到这里,舒儿抽了抽鼻子,声音柔柔的问道:“那他们就一直是蝴蝶了吗?”
    猪头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有本书上的一句话。看破红尘不惧生死,只羡鸳鸯不做神仙。
    就在这时,有两只蝴蝶飞到他们面前,一只停在了舒儿的肩头,一直停在了猪头的脑门上。它们胆子很大,竟然一点儿都不怕他俩。舒儿痴痴的看着猪头脑门上的粉色蝴蝶,猪头则是瞥了一眼落在舒儿肩头的花蝴蝶。
    三界之中有很多事难以解释,当然并不是无法解释,而是因为一个人的学识不够渊博,见识不够广泛所导致的。
    一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舒儿的裙子上。她还是没能忍住,当着湖边那么多人的面哭的稀里哗啦。她这一哭倒是把猪头整没辙了,劝也不是不劝更不是。过往路人和一旁观景的群众,纷纷看向他们然后对猪头指指点点。
    “好舒儿,乖舒儿,咱能不哭了吗?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你能不能行行好别哭了。”猪头说起话来逻辑都乱了,他可是最不擅长哄女人的。
    “猪头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永远都是蝴蝶呢。”舒儿泪眼朦胧的看着猪头,轻声呜咽的问道。
    猪头举起右手说道:“我对天发誓,他们永远都是蝴蝶,一辈子十辈子都是蝴蝶。”
    “呜呜呜……”
    听完猪头的话,舒儿没有他想象中的停止哭声,而是突然增大了几个分贝。这下是真把猪头给哭没辙了,坐在一旁安静的帮舒儿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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