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强硬蛮横,只要据理力争,正面怼就行。
    但苏若馨却用一种弱者的形象出现,这个时候她若是退一步,这件事怕就不了了之;若进一步,态度强硬一些,恐怕就从受害者变成恶人。
    毕竟这个世界,谁弱谁有理。
    柳勤不着痕迹地将手从苏若馨手中抽出来,“苏同学,你的好心我理解,我也知道你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无论是陷害别人还是承担罪恶。你是明白人,你瞧瞧白诗诗现在黑白不分没三观的模样,你确定还要包庇她吗?你现在包庇她,帮她承担一切,就是害了她。”
    “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委屈。”苏若馨将粉嫩的唇瓣咬得雪白,无助地摇了摇头。
    柳勤嘴角抽了抽——白诗诗委屈?搞没搞错?这世界上所有人委屈,白诗诗也不可能委屈。
    “放心吧苏同学,虽然白诗诗罪大恶极,但我们毕竟是同学,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柳勤道。
    张希铭侧过头,在背对着众人的角度忍不住笑了——这柳勤还真学得快,昨天他刚刚告诉她,这种程度的校园暴力不能构成犯罪,今天她就装大方。
    经过几天的磨合,张希铭也多少了解了柳勤。
    “真的?”苏若馨惊喜。
    柳勤笑了一下,“我在苏同学眼里是那么睚眦必报?如果真那样,我就连着苏同学一起惩罚了,毕竟你也是凶手之一,难道你忘了?”
    “……”苏若馨做贼心虚,再也不敢说话。
    白诗诗恨死了柳勤,在想象里已经把柳勤撕了几百遍,“那你到底怎样?”
    张希铭看向柳勤,一直站在门口的贺一凡也看向柳勤。
    “第一,这件事必须告诉校长,我的名声无所谓,但张同学必须表明清白。”柳勤这句话实际上是对贺一凡说的,毕竟贺一凡是校长的孙子,就算老师们不惊动校长,贺一凡搞不好也会说。
    白诗诗急了,“就算是表清白,专门告诉校长做什么?难道告诉校长后,你们就清白了?”
    “……”众人无语,这白诗诗脑袋到底怎么长的,胡搅蛮缠不说,更是毫无道理。
    柳勤无奈地笑笑,伸手指了指门口的贺一凡,意思是——贺一凡还在呢,你收敛点。
    白诗诗脸白了一下,立刻闭了嘴。
    “第二,必须请白诗诗的家长来学校,崔老师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其家长。”
    白诗诗又急了,“不行!”说着看向苏若馨,目光焦急。
    帮人背锅可以,但如果背锅惊动家长可就不好了。
    苏若馨也是无比紧张,她害怕白诗诗一着急将真相说出来,赶忙伸手将白诗诗拉了过来,对柳勤“诚恳”道,“你说的没错,应该请家长来。”
    “苏……哎呦好疼!”
    苏若馨快速小声说,“听我的。”
    白诗诗知道苏若馨的主意多,只能狠狠瞪了柳勤一眼,闭嘴不说话。
    白诗诗为什么这么听苏若馨的?还不是因为苏若馨给了她许多承诺。
    就这样,事情以对白诗诗的惩罚为终点,告一段落。
    ……
    当回到班级时,第一节大课已经结束,开始第二节大课。
    大吵一架后,柳勤心情竟然特别好,加之是化学课她不上心,就一边随意听着课,一边回忆白诗诗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一次次忍不住笑出来。
    化学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将书放在讲台上,“柳勤,我讲课这么好笑吗?你一直笑什么?”
    柳勤赶忙道,“抱歉老师,我错了。”
    化学老师本想发火,但想到这一段时间柳勤课上表现得不错,也就忍了,“好好听讲。”
    柳勤点了点头。
    她看见白诗诗回头瞪了她很多次。
    柳勤端正态度,进入到听讲状态,但却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有人总时不时回头看她。
    她顺着视线看去,看向了贺一凡的方向。
    第068章,红颜祸水(二更)
    午休时间。
    苏若馨自然是请“受了委屈”的白诗诗到校外饭店吃饭。
    “若馨怎么办?老师真会找我家长吗?这件事我怎么向爸妈解释?”面对丰盛的炒菜,白诗诗一点食欲都没有。
    苏若馨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心吧,没事的。”
    “没事?没事的是你吧?明明害人的是你,为什么要我承担恶果?”白诗诗摔了筷子。
    苏若馨心底暗暗瞪了一眼,但还是柔声安慰,“诗诗你忘了我为什么对付柳勤?还不是为了你吗?如果你这么说,以后我就不对付她了。”心中已经把白诗诗骂了一万遍。
    白诗诗赶紧改口,“知道了,若馨别生气,我刚刚都是气话,你对我好,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但……我爸妈来学校,我怎么办?”
    苏若馨眼底闪过算计,“笨蛋诗诗,请家长就请家长,有什么可怕?只要崔老师不将这件事说出来不就行了?崔老师可以把你家长请来,表扬你最近学习水平进步大,课堂表现好,这不就变坏事成好事了吗?”
    白诗诗愣住,眨了眨眼,“还是你厉害,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但崔老师能听我们的吗?人家可是老师,怎么能受我们摆布?”
    苏若馨伸手指了指白诗诗面前的菜,“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吃饭吧,下午还得上课呢。”
    解开心结的白诗诗立刻欢乐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抱怨,“又要上课,哎,我真是不喜欢上课,如果我像你学习那么好就好了。”
    苏若馨将眼底的鄙夷掩饰得很好,柔声道,“你比我聪明呀,一般学习不好的人都很聪明的,所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诗诗喜滋滋的,“是啊,从小家人就说我聪明。”
    苏若馨扭头咳了两声,也顺便狠狠白了几眼。
    另一边。
    柳勤吃完饭来到教材用品仓库,沙袋依旧,拳击手套依旧,还有笑意隐隐的姚香林,但柳勤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烦闷。
    看着柳勤有一下没一下打拳,姚香林无聊的搭讪起来。
    “勤勤,你还用这么练拳吗?一晃都一周没见蓝雨祁了,再过几天就要放假,再开学又是一周,我估计蓝雨祁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吧?要不然你就歇歇,别练了?”
    柳勤放缓了拳速,“即使不是蓝雨祁,我也得练。”
    “为什么?”
    “为了保护自己。”
    柳勤的危机意识,姚香林是不懂的,“为什么觉得你生活的世界和我的不一样呢?我觉得我们国家很安全,这世界很安全。”
    柳勤垂下眼,想到被推下楼的模糊记忆,以及黑夜中二伯将她拽去水库的情形,依旧胆战心惊,“这是上苍对你的照顾,你要珍惜。”说着,狠狠一拳砸上了沙袋。
    姚香林眼珠转了转,而后压低的声音带了一丝暧昧,“勤勤你听我说,实际上女孩子不用练这个的,找个男人来保护不就好了?你不练拳,找个拳打得比你好的,不就解决了吗?”
    拳比柳勤好的,不正是张希铭吗?姚香林依旧不肯放弃撮合两人。
    柳勤停下打拳,转过头,用一种无奈加无语的眼神盯着姚香林。
    姚香林耸了耸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还不行,您继续,您继续。”
    “还说不说了?”柳勤质问。
    “不说了。”姚香林赶紧摇头,“最起码今天不说了,行了嘛?”
    “以后也别说。”
    “这个不敢保证。”姚香林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柳勤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去继续打拳。
    几乎同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柳勤停下打拳,和姚香林一齐警惕地看过去。
    姚香林跳下鞍马,“谁?”
    “是我。”
    竟是张希铭的声音。
    姚香林顿时眉开眼笑,将门打开,“哎呀希铭你来了?刚刚我和勤勤一直在聊你呢。”
    “……”柳勤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是姚香林自己提张希铭,她可什么都没说。
    张希铭理都没理姚香林,平静地对柳勤道,“有时间吗,聊几句。”
    “好。”柳勤赶忙摘下手套,拿一旁的毛巾擦了下汗,“我们去哪?”
    “就在这里。”张希铭走了进来。
    “在这里?……不好吧?”柳勤犹豫。
    “没事,香林还在。”张希铭眸色多了一丝轻蔑,“再说,有了昨天的事,她们应该能消停几天了。”
    姚香林眯着眼一脸花痴地看正交谈的两人,那种幸福感比自己谈恋爱还浓烈,她是真希望能撮合成功,“你们聊,我在门口给你们守着。”
    “别,香林你别走。”柳勤急了。
    张希铭却平静道,“行,你就在门口守着。”
    两人是同时说的,姚香林有选择权,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美滋滋地离开了。
    姚香林走后,柳勤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之前教导主任和崔老师、蒋老师来,也是她们的诡计。”
    张希铭走过去,拍了拍沙袋,没说话。
    柳勤失笑,“果然红颜祸水,因为贺大美人,白诗诗不整死我绝不善罢甘休。”
    “柳勤,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们班的班主任很包庇白诗诗和苏若馨。”张希铭轻轻道。
    柳勤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是说崔老师包庇她们,而是说崔老师更针对我,也许崔老师认为他的学生名单中有我柳勤的名字,是个侮辱吧。”
    “为什么他这么针对你?”张希铭不懂。
    “因为之前太差了。”
    “但你现在已经改好了。”
    “我确实改了,但他的心态还没扭转过来,”柳勤放下水杯,“因为跳楼的事件,他一直想劝退我,是我死皮赖脸的留下罢了。”
    “跳楼……”张希铭潜意识认为跳楼一事有蹊跷,但看到柳勤淡漠疏离的表情,想到两人也不算特别熟,确实不好问这种隐私,就话锋一转,“如果说崔老师针对你包庇白诗诗,会不会在请家长的事上动手脚。”
    “动不动,已经不重要了。”柳勤一摊手,“实际上作为受害者的我们很无奈,就如你所说,他们的行为还构不成校园暴力,也达不到开除的程度,我们只有用正义谴责她一个办法,但白诗诗黑白不分的犯浑,我们的谴责无效。至于请什么家长,也是让我们心里平衡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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