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的毒性不致命,草药她也留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花娃子满嘴喷粪,说着宁死也不用夏茗的草药,可眼角却一个劲往草药瞟,又暗暗地瞪夏茗,嫌弃夏茗怎么还不滚。
    夏茗见状,看出花娃子只是嘴硬,只要她一走,花娃子八成会用药,如此一来,花娃子顶多昏迷几个小时,天黑前铁定能醒。
    如此猜测着,夏茗心头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她重新背起竹篓,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山下去了。
    没有人看到,在离夏茗不远的地方,陈皮佬鬼鬼祟祟地躲在树丛里,正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第83章 失/身
    花娃子伸长了脖子,见夏茗走远了,她骂骂咧咧地给自己小腿吸毒血,然后一边用脏话骂夏茗,一边把夏茗留下的草药抓过来,用石头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药汁浸入皮肤,热辣辣的,伴随着刺痛感。
    花娃子认定夏茗有意恶整她,所以给她配的药才这么痛,她疼得龇牙咧嘴,骂得更凶更恶毒了。
    骂着骂着,她声音渐渐小了。
    毒性发作,她眼皮沉沉的,慢慢扛不住,昏了过去。
    一道佝偻的身影,窸窸窣窣地拨开树丛,潜了过来。
    正是躲在暗处,一直没有出声的陈皮佬。
    当初在玉米地里头,陈皮佬还没把夏茗怎么样,夏茗就撞石头自杀了,陈皮佬亲手探了她的鼻息,确定她没气儿了。
    陈皮佬怕得要命,总以为现在的夏茗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索命的女鬼,好几次尾随夏茗,追到夏河村,确定夏茗是大活人,他也摆脱不了心理阴影。
    今天碰到夏茗,发现一阵子不见,夏茗变得更水灵了。
    那姿容、那身段,哪个男人见了都得起歹心,本就好色的陈皮佬,马上就动了邪念。
    他垂涎夏茗的脸和身体,可他对夏茗怀有心理阴影,不敢贸然上前,发现花娃子悄悄尾随夏茗,他马上感觉到机会来了。
    本想等花娃子得手,把夏茗弄得没有还手之力后,他再找机会对夏茗下手,没想到花娃子栽了,被夏茗反杀,没能把夏茗斗倒下,反倒把自己给弄昏迷了。
    眼见夏茗安然无恙地下山,陈皮佬本想趁着四下无人扑上去,可夏茗手里有镰刀和锄头,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不见得能赢过夏茗。
    他权衡之下,又止步了。
    随之,他马上就想到了昏迷的花娃子。
    花娃子不比夏茗大几岁,同样是花季少女,一样是鲜嫩诱人的身体,一个手握凶器,他没几分胜算,而另一个不省人事,完全任由他折腾。
    陈皮佬没有犹豫,放弃了正在下山的夏茗,转而朝昏迷的花娃子摸了过去。
    花娃子彻底昏迷,并不知道足以毁灭她一生的丑男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她长得挺清秀,花一样的年纪,圆滚滚的胸脯,歪着脑袋露出毫无防备的脖子,每一样,都刺激着好色的陈皮佬。
    陈皮佬猛咽口水,一张脸像晒干了的陈皮,干瘪,蜡黄,毛孔大得像一个个黑洞,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淫邪的色欲。
    “比夏茗那骚蹄子差远了,可这胸脯和屁股真够大!”陈皮佬重重摸了一把。
    发现花娃子毫无反应,他胆子更大了,狠狠撕开花娃子的衣服,佝偻的身体,朝花娃子压了上去。
    此时的夏茗,已经远在另一座山头了。
    被花娃子这么一搅合,夏茗也警惕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有谁跑出来要害她,因此,她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偏僻危险的角落不会再去,只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挖草药。
    珍稀草药是不指望了,普通草药林林总总地挖了小半天,勉强把竹篓装满了。
    夏茗也不贪心,她装好东西,背起竹篓,手里还抱着一把草药,原路折返了。
    回到山脚下,看到几个眼熟的大妈,认出是陆尾村的人,似乎是进山干活完了,结伴回陆尾村。
    夏茗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们,指着另一座山头,提醒她们说花娃子在山上,脚受了伤下不来。
    花娃子受伤的原因,她没有说,至于大妈们会不会上山,帮忙把昏迷的花娃子给抬回陆尾村,夏茗就不关心了。
    做到这份上,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皮佬对花娃子的所作所为,夏茗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几个大妈上山后,撞见了一出精彩大戏。
    第二天。
    天蒙蒙亮,夏茗听着鸡打鸣声起床,发现夏家夫妇老早就起了。
    孙巧容做好了早饭,收拾好了两罐泡菜和腌萝卜,夏鸿刚捆好草药绑到旧自行车上,准备跟夏茗一起送货进城。
    出了流氓的事情,夫妻两放心不下,商量好这几天由夏鸿刚陪夏茗进城,不能让她再被人欺负。
    这年头没有手机,联系不上霍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碰上,索性就把泡菜和腌萝卜一并带着,碰上霍临风就送他,顺便请他吃顿饭,感谢他把夏茗从流氓手里救回来。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把这位绯闻男友“劝退”,不能让他把外甥女给拐跑了!
    夏茗瞧出了夫妻两心里的小算盘,可又不好明说不让夏鸿刚跟着。
    霍临风在她眼里,强势又狡猾,连她都“斗不过”,朴实的夏鸿刚怎么可能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回想起上次在车里的“斗法”,她被某人忽悠得团团转,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令她咬牙切齿。
    该死的交往关系,真的要理不清了。
    或者可以趁着夏鸿刚在的机会,把话摊开来,斩断这层暧昧关系?夏茗坐到自行车后座,没头没脑地想。
    想法是很美好,可具体操作起来,就很棘手了。
    某人好歹救过她,话说得太直接就伤人了,可说得委婉点,某人假装听不懂怎么办?
    夏茗愁得想挠头。
    旧自行车吭哧吭哧地走在山路上,夏茗冷不丁看到一辆熟悉的小车,缓缓出现在村头岔路口,差点从自行车后座栽下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霍临风也不知道想什么,一大早的就跑到这里来“堵”她,他下了车,笔挺的身姿斜靠在车边。
    香车美男。
    他这么一个身姿出挑、容貌出众的男人,出现在泥地山路上,怎么看都不太搭调。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但眉宇间透着几分慵懒,似乎很享受等待夏茗出现的过程,俊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掏出一根烟,举着打火机,准备点烟。
    看到他要点烟,夏茗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下来,目光冷得可怕。
    霍临风听到旧自行车吱嘎吱嘎的声音,看到自行车从弯道拐过来,正巧就看到了夏茗变脸的过程。
    冰冷的面色,凌厉到甚至带着几分恨意的目光,让霍临风点烟的动作一顿。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夏茗脸上。
    第84章 抽烟
    夏茗从他的反应,察觉到自己失态,她垂下眼睑,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不想让霍临风发现什么。
    她的反应,逃不过霍临风犀利的眼,他把没有点的烟丢在地上,抬脚把烟碾碎,又随手把打火机丢进驾驶座上的周绪的怀里。
    夏茗垂着眼,看到被他鞋尖碾碎的烟,目光迷离,蒙着一层冷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前方骑车的夏鸿刚,后背没有眼睛,并没有留意到夏茗神色的变化。
    霍临风目光微闪,但眼下似乎并不是问这个的时机,他不动神色地避开关于烟的话题,而是迎上来两步,“来了?”
    态度自然又熟稔。
    夏鸿刚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前两天隔着老远,和霍临风碰了面,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气度不凡,跟他们平头小老百姓不是一路的,现在离得近了,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夏茗从自行车后座上夏茗,给两人相互介绍:“舅舅,这位就是救了我的霍先生,霍先生,这是我舅舅。”
    霍临风很有风度地朝夏鸿刚点头,很自然道:“舅舅。”
    夏鸿刚:“……”
    夏茗:“……”
    你叫谁舅舅呢?!
    这种称呼,是能乱叫的吗?!
    “你叫叔叔就行。”夏茗咬牙切齿地提醒。
    霍临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刚才是受夏茗的影响才一时口误而已,他礼貌地朝夏鸿刚伸出手,“夏叔叔,我是霍临风。”
    夏鸿刚伸出手,礼节性地握住了霍临风的手,马上就感觉到霍临风骨节有力,手掌带着薄薄的茧,透着一股强悍的力量感,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你救了我们家茶茶,她都没有好好谢谢你,这两罐泡菜和腌萝卜是她舅妈做的,手艺还成,送给你尝尝鲜,谢谢你救了茶茶。”夏鸿刚把罐子取下来,递给霍临风。
    霍临风倒是不客气,一边接东西,一边说:“夏叔叔太客气了,我救她是分内的事。”
    夏茗:“……”
    什么叫分内的事?越说越那啥了。
    她就觉得不能让霍临风见家人,这人忒狡猾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偏偏又让人揪不出来错处。
    听听他这话,这语气,跟见家长有什么区别?
    夏茗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夏鸿刚也不傻,当下眼神就不太对劲了,看着霍临风的眼神跟防狼似的。
    这家伙对他家茶茶的心思和意图,当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霍临风一派坦然,把两罐东西递给车里的周绪,然后双臂一抬,把自行车和一堆草药都放到小车后备箱,拉开后座的车门,“夏叔叔,我送你们进城,正好顺路。”
    说是顺路,根本就是专程要来送她进城的,不然他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喝西北风?
    夏鸿刚恍惚又小心地坐进了车里。
    这辈子,第一次享受到坐小车的待遇,他内心隐隐兴奋,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各种觉得新奇,同时又很拘束,端坐得像上课的小学生,生怕不小心把哪里给碰坏了,他可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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