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点头,“锦绣说皇后娘娘心情不好。”
    皇后没有否认,“我确实心情不好,怎么?你能逗我开心?”
    方姝摇头,“我不能逗娘娘开心,不过我可以听娘娘倾诉。”
    她接着道,“皇后娘娘太寂寞了,没有人说话,一个人会憋坏的。”
    皇后先是愣了愣,后自嘲一笑,“憋坏了又怎样,有人心疼吗?”
    方姝沉默了,半响才道,“我说我心疼,皇后娘娘肯定会觉得我假,不过我觉得皇后娘娘很好,人很亲和,所以不希望皇后娘娘难过。”
    皇后娘娘对旁人确实残忍了些,但是对她还不错,所以她说的真情实意。
    皇后终于笑了,“难过倒也没有,只是觉得气愤,皇上生病又不是我弄的,做甚骂我不骂他?”
    看来她憋了很久。
    方姝眨眨眼,心里有点意外,皇上生病太后也能骂她?这是有多无聊啊?
    感觉迁怒的成分很大,就是那种找着机会发泄自己的怒火一样。
    方姝知道有些人心情不好,会迁怒别人,比如皇后娘娘,经常会因为太后骂她生气,然后下边的人出现一点差错都会被她骂。
    同样的,太后也是如此,太后为什么心情不好?谁气她了?
    似乎也只有皇上了,旁人哪敢啊,那么问题来了,皇上怎么气到太后了?
    看来晚上要调查调查,如果能查出来,搞不好能解决太后总是骂皇后的事。
    换位思考一下,就像她每次把皇后娘娘哄好,皇后娘娘就不会迁怒别人一样,所以找到皇上如何惹怒太后十分关键。
    方姝记在心上,又开导了皇后一番,瞧她没什么事了,小心翼翼提醒她,“娘娘,傍晚了,该用膳了。”
    皇后似乎刚想起来似的,瞧着方姝的目光打趣,“是提醒我吃饭?还是自己想吃?”
    方姝哈哈一笑,实话实说,“都有。”
    她确实很饿很饿,饿着肚子过来开导皇后娘娘,皇后那么聪明,她一开口就晓得了她的目的,没必要骗她,说实话的效果比说假话好。
    皇后无奈摇头,“真羡慕你,脑子里只有吃。”
    方姝:“……”
    她贪吃的毛病都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可能是因为原来的伙食太差,尤其还是御花园除草宫女的时候,吃大锅饭,很多人凑在一起,抢着吃。
    她开始还矜持了一下,觉得自个儿年纪大了,不好跟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抢,后来饿的够呛,只好动手了。
    刚到长春宫的时候,里里外外才十几个人,吃的喝的瞬间上了一个档次,方姝自然欣喜,吃什么都觉得香,后来能穿到皇上身上时,吃多了山珍海味,她收敛很多,所以皇后娘娘说她贪吃,肯定是那时候就注意她了。
    方姝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显眼吗?
    可能是爱屋及乌吧,皇后娘娘喜欢花,恰好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伺候花草的,别人都不愿意被安排在这个岗位上,觉得是重活,只有方姝一直留着。
    长春宫的分配有很多,有人打扫房间,有人打扫院里,有人专门管花草,每个月换一次,方姝来了有两三个月,从来没换过,一直是管花草的。
    记得那时候皇后娘娘还特意问她,为什么这个月还是你?
    方姝第一次跟皇后娘娘说话,吓的整个人都萎了,连忙解释说她是跟别人换了活。
    皇后娘娘又问,为什么要跟别人换?
    她说是因为喜欢花。
    皇后娘娘对她特别宽容,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因为她喜欢花,她也喜欢,就那么简单。
    “走吧,去用膳。”
    在这个皇宫里,贵人们吃饭,比如皇上和皇后叫用膳,不叫吃饭,吃饭不雅观。
    方姝‘哎’的一声应下,跟着皇后娘娘屁股后面下了阁楼,本打算进屋去伺候皇后娘娘,等皇后娘娘吃完她再吃,皇后娘娘晓得她也饿了,没有为难她,挥手放她离开。
    方姝确实饿了,也不墨迹,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去找锦绣要饭,锦绣特意给她多打了一些,上头还有炖的很烂的红烧肉。
    平时她的饭肯定没这么好,因为宫女有品级的原因,吃饭也分等级,比如一品二品跟着皇后娘娘吃,三品小厨房随便倒腾些什么。
    肉都被厨娘捡出来自个儿吃,当然了,锦绣亲自给她打的饭,厨娘不敢克扣,方姝沾了锦绣的光,难得在自己的身体上吃了个爽,她很喜欢吃这种炖的很烂的红烧肉,入口即化似的,惦记很久了。
    在皇上的身体上确实能吃,但是吃不到自己身体上,所以格外想念。
    方姝瞧了瞧自己的小身板,最近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没怎么关注自己,居然又瘦了。
    和前世相比,这幅身子简直气死人,怎么吃都吃不胖,是前世她最羡慕的易廋体质。
    前世她的体重无论怎么减,瑜伽,拳击,身体操,该做的都做了,始终维持在上百左右,这幅身子目测一米六五,体重在九十斤左右,有点偏瘦,好在还算结实,暂时没出什么事,可能也有一点贫血,有机会的话尽量补补就是。
    方姝吃了饭,抬头观察了一会儿天色,估摸着不会下雨,所以没搬花草,直接回去后炖了治风寒的汤水,暂时代替药喝下,说来今天的药怎么弄回来都是问题。
    昨天用了那样的法子,没有被发现是万幸,因为她耍了小心机,比如提醒皇上治病的事,皇上被分了神,自然不会注意到其它上,人的精神有限。
    今天再用同样的法子肯定不行,人家不是傻子,还是很英明的皇上。
    方姝躺下时还在琢磨,该怎么在既不会暴露的情况下,又能弄到药呢?
    直到睡过去,都没想到好法子,只能见机行事了。
    方姝再醒来是在皇上身上,发现皇上的病又严重了,她懵了一下起来一看,发现了原因,因为皇上半个身子又露在外面。
    两床被子倒是没拿掉,只是单纯自个儿不在被子里罢了。
    方姝有些不能理解,是因为半夜睡觉闹床?还是被子盖的厚,他热跑出来?
    如果是前者,应该每次都是如此,没道理只这几次,方姝怀疑是被子盖的太厚的原因,没想到想帮他反而害了他。
    方姝去喊御史过来,看看他记录的手札,白天皇上有没有配合看御医?
    御史全天在门外候着,她一喊,人立马过来,这本手札以后是史记,谁都不能翻阅,但是在皇权的威迫下,现在方姝想看就看。
    看完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去御花园追查昨天的事情,说明蒙混过关了,而且她的计谋成功,皇上真的去看御医了,还开了药,这种骨头上的毛病御医很难自己查出来,所以他不说,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方姝又看了一遍手札,想知道皇上怎么惹太后生气了,一连看了几天,发现并没有,上面连关于太后的记载都很少,只每日清晨的时候写到,皇上借口风寒会传染,没有去请安,前面几天都是这样的。
    再往前翻,借口公务繁忙,也没有请安,方姝翻完了全本,发现最近几个月皇上都没有请过安,找各种借口,总之就是不去,所以他风寒一直不好,是故意的吗?
    只要一直不好,就可以省掉请安?
    为什么省掉请安,还在生太后的气?
    不会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十六岁的时候违背他的意愿给他娶妻,一晃十年过去,还在气?
    这也太记仇了吧?
    方姝免不得想起自己,太后给他娶妻他记了十年的仇,她骗了他,怕是会记一辈子吧。
    第13章 闯大祸了
    方姝眨眨眼,有些心虚,太后逼皇上娶妻纳妃,是因为皇上一心要打仗,太后怕他嗝屁了,所以留个后代,这样即便他出了意外,也没关系,他的儿子依旧能继承皇位。
    太后是为了整个大顺考虑,不,她其实是为了她自己,如果皇上出了意外,他的儿子依旧能登基,那她的位子始终屹立不倒。
    如果他不留子嗣,出了意外搞不好就变成了亲王继承王位。
    年长的亲王继承皇位,依旧可以撑起大顺,但是到时候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能同意吗?
    享受过荣华富贵,和无上尊贵,再让她退回去,即便只是一个假想,她也绝对不会允许。
    宁愿让皇上的子嗣,也许只是襁褓里的孩子继承,也不会给亲王的。
    所以她强逼皇上娶妻纳妃,只为了她自己,皇上多聪明的人,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厌烦她理所应当。
    一直找各种借口不去请安,就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太后自然晓得,所以几乎每天都被皇上气到,然后把气撒到别人头上。
    真操蛋的关系。
    方姝不知道从那下手,关键她自个儿还有一堆破事没解决呢,比如药的事,再比如骗皇上的事。
    她骗皇上也是为了自己,怕自己小命不保,所以几乎可以预见将来大型揭穿现场,皇上肯定会记她一辈子的仇。
    如果真的被揭穿了,那就随他处置吧,要不然还能咋地,敢做就要敢当。
    方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摸了摸肚子,今天依旧没吃过饭,肚子是瘪的,既然没吃过饭,肯定也没喝过药,所以她有一次能弄到药的机会。
    方姝心里感激,虽然不知道皇上是故意留下晚上那顿没吃,好让她多吃点的,还是公务繁忙忘了吃,总之帮了她大忙了。
    她喊来长庆去传膳,药不用特意说,长庆自个儿会去准备,想了想,她吩咐道,“最近天气多变,太医院多的是人得了风寒,把药端来煎吧,别让得了风寒的人沾手。”
    她话里话外透漏出‘怕传染’似的,长庆没有怀疑,‘哎’了一声去准备。
    “煎两份,朕的症状又严重了。”方姝在他背后喊道。
    长庆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他问过御医,御医说如果皇上的症状没有好转,可以加重药量,但是要控制,两份的话可以多加些水,冲淡药效,喝了没关系。
    方姝叮嘱完在房里等,她对长庆还是很放心的,这人话少,办事有效率,很快搬来两个炉子,搁在偏殿里煎药,味有点重,方姝闻到了,从房里走出来,有意无意往偏殿去。
    想看看药怎么样了,有没有弄到药的可能?
    许是想着以后都在养心殿里煎药,把所有药都弄来了,好几包,一捆一捆的。
    皇上除了风寒发热之外,还有骨头上的毛病,方姝看过手札,和她猜想的一样,就是练剑压力太大,没别的毛病,太医的意思是先把风寒发热治好再治旁的,因为药和药混合在一起,会相冲。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庆应该没有把治骨头的药拿回来,毕竟现在用不着,怎么会有这么多药呢?
    她记得一般的风寒发热三包药就好,一包药煎三次来着。
    既然心里起了疑问,方姝也不含糊,当即张嘴问道,“药是不是包的有点多?”
    正在煎药的几个小太监,包括长庆都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回话,“都是太医院开的,一天三包,九包是三天的量。”
    一天三包?三天九包?
    难道他一包药只煎一次?
    “怎么煎的?”方姝又问。
    她想知道具体的,如果一包只煎一次的话,剩下的倒也是倒,不如偷来给她喝,仿佛瞧见了喝到药的希望。
    “煎两遍,第一遍药效发挥不出来,而且可以将脏东西洗去,第二遍才会送到陛下桌上。”长庆解释。
    方姝点头。
    药材从摘到晒干,经历了风吹日晒,和无数人过手,第一遍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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