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起身冲进浴室,莲蓬头下冲着凉水,把自己浇个透心凉,就仿佛与她一起淋雨般畅快。
    恍惚间听到床上的手机响起,还是那首古老的圆舞曲,轻快而又缠绵,令他想起郊外的那一吻,那,是她的初吻吧。
    乐曲只响了一声便停了,是谁打错了电话吧,他依旧冲着凉水,依旧体验着冰凉水温带给身体的一份痛快之感。
    赤裸着走出浴室,望着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细腰丰臀,胸前的体毛弯曲着嚣张着,这样的自己仿佛欲求不满般急需女人的慰籍。
    阿菁,他不要。
    那个女人,她伤了他,他也回报了她,似乎两不相欠了。
    可是,此刻,他突然就想要她。
    有一种冲动,让他抓起了一件衬衫穿在身上,可是随后他又放弃了。坚持了这么久而不见她,怎么可以在晚上的戏码刚刚演完后就去找她呢。
    颓然的又躺回床上,无聊的拿起手机翻看着,刚刚的电话也不知是谁打错了,那么急就挂了。
    一串数字显示在眼前,熟悉且陌生,熟悉这些数字,陌生的是因为他从未打过这个电话,那是他送给茵茵的手机。
    她从未打过给他,而他也从未打过给她。
    好绕口的两句话,却是真的,彼此间他们从未通过电话。
    奇怪了,为什么她打了又挂了?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两秒钟?
    心口突然一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人飞快的套上了一条长裤,健步如飞,飞也似的冲进车库,再不想禁锢自己的心。
    车响的那一刹那,崩紧了许久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原来,这出发的一刻,他早已等得太久太久了。
    雨中的街路,满是水,雨丝斜斜长长的在车灯前垂落,眼里,除了雨,还是雨。心里,除了急,还是急。
    雨刮一下下轻轻地刮着车玻璃上的雨水,慢腾腾的让人的心更急。
    那条路熟悉的让他心痛,多少个夜晚,他曾不知不觉的把车开进那条街里,从她的门前缓缓开过,再慢慢的消失在街口。
    那样的孩子气常令他自己失笑,却又心惊,他的心不曾给过谁啊,太过珍惜了,一旦失去,会痛彻心菲,那样的感觉,他怕。所以,他逃避与她的相见,他怕失去。
    到了,撑着伞向阁楼冲去,走了一半,却被那扇铁门挡在门外,上了锁,他上不去。
    夜更沉了,那伞也挡不住雨的肆虐,裤角、衣袖早湿了半边,却恍然未觉般四处寻找着能上去阁楼的办法。
    可是除了那楼梯再没有任何的通道了。
    嘶哑着嗓子唤着茵茵的名字,久久,却无人应。
    心更慌,总不至于心这么狠,下了雨,他又叫了这么久也不开门吧,茵茵,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退下,找房东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房东的大门也锁了,叫了更无人应,被迫的跳过铁栅栏翻门而入,他不是梁上君子,他只是不放心茵茵而已。
    小楼的门在外面上了锁,看来爷爷也不在,去亲戚家了吧。
    这样大的雨就是叫了人来开锁,也要等好久援兵才能到,可是他的心已经等不及了。
    那靠近楼梯的一侧有一条排水管,来不及思量,柯正威扔了伞在门外,爬上那条排水管,爬过了一层楼高,便过了阁楼楼梯的铁门,小心翼翼的一手抓着铁管,一手伸向楼梯的栏杆,,有些远,慢慢的移过去,终于抓住了,混身使力,一荡,人已在楼梯的外侧,急忙越过楼梯,几步就冲上楼去。
    平台上,茶花在风中乱舞,看不清花开花落,雨势更大了,推门,门里没有栓,心里有些窃喜,却更是担心茵茵的迷糊。
    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肃静。
    淡蓝色的床上,茵茵横卧着,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依然沉睡着。
    难道是他多疑了,茵茵什么事也没有吗?
    轻轻的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子蹲下了依然比床高出许多,凝神望着她,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小小声的咿呀而语,听不清念着什么,却象是做着恶梦一般。
    慢慢的适应了这室内的黑暗,瞧见了她的脸红通通的好象苹果一样。
    搓了搓手,吹着气,被雨淋湿的冰冷还没有暖过来,舌尖轻试了试,手温了。
    轻放在昏睡中的茵茵额头上,滚烫的热浪袭来,烫得他心惊,怪不得睡不安稳,一定是淋了雨,才染了风寒。
    拧亮了小灯,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抑或昏迷着,他已分不清。
    四处翻着,钥匙、毛毯,还有伞,她依然毫无知觉的昏睡着。
    心疼的仿佛要迸裂般的难受,捶着胸口,是雨水,更是他的戏伤了她吧。
    柔软的毯子裹住了她,抱在怀里,再隔了一层床单,只盼他的湿衣不要湿了毛毯。
    开了门,一手抱她,一手撑着伞,来到车门,将她安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她轻呼出的气息吐在他的手臂上,热热的。
    熟睡中的茵茵就象一个婴孩般悸动着,微笑,居然对自己的一切毫无所知。
    开了车,飞一样的向他的别墅驶去,茵茵不喜欢医院,那他就不去。别墅里有他的私人医生,只是今晚要加夜班了。
    红灯绿灯闪过,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沉沉而睡的茵茵,眼底眉梢,满是温柔。
    一夜的狂风,草弯了,花碎了,树折了枝,只有绿意更加盎然。
    翻着衣柜,一眼瞥见那套淡蓝色的t恤与牛仔裤,坦然的穿上,慵懒的一如微服出访的新世纪王子,眉宇间却收敛了冷冽与寒意,换上一抹微笑,盅惑如浪花扑打礁石,声声脆响,声声咬合着默契。
    输了一夜的输液,又睡了一整天,茵茵的烧已经退了。
    迪康说茵茵就快醒了,还好他救的及时,否则演变成急性肺炎,那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抽屉,取了一枚胸针,好可爱的兔兔,雪白的颜色,惹人喜爱,这胸针他买了很久,也搁置了很久了,如今,到了该送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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