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呼吸间,白小少爷果然敛去一身软绵绵的情意,趴在封栖松的腿间,嘀嘀咕咕:“封二哥,你真的行吗?”
    “……腿都那样了,怎么硬起来的?”
    封栖松头疼地将白鹤眠拎回来,咬着牙道:“鹤眠,我用腿硬?……再说,我行不行,你没感受过?”
    白鹤眠感受过,还印象深刻。
    他哼哼两声,又去搂封二哥的腰:“也对,你不动,我也可以动。”
    封栖松不想说话了。
    白鹤眠却越说越激动,扭着腰给封栖松瞧:“封二哥,我很厉害的,以前骑马能骑好远,他们都说做的时候和骑马很像——”
    “谁说的?”
    “就……花楼里的人。”白鹤眠的话乍一被打断,愣了会儿,“他们聊天并不避我,所以我不是什么也不懂。”
    封栖松叹了口气:“你就是什么都不懂。”
    白小少爷不服气:“我懂的。我知道你想要我,就是插进去那种要我。”
    他捂着小腹,心有余悸地笑了笑:“还好是你,要是别人,我肯定不愿意的。”
    他能生的秘密被封二哥知晓,那便是情趣,换了旁人,则是致命的。
    可封栖松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要把白小少爷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拍散:“胡说八道。”
    “我没有……”
    “哪里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封栖松拗不过白鹤眠的求知欲,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怕是会把你干·到·下不·了床。”
    第39章 家产
    白小少爷的脸像被火柴擦着,腾地烧了起来。
    他摸摸封栖松的腰,又虚虚地在裤裆处摸了一把,然后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哦”。
    封栖松好笑地瞧着白鹤眠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乖顺地躺在自己身侧,才把胳膊搭在他的腰间,帮着揉·捏。
    白鹤眠分分钟被封栖松揉得四肢发软,迷瞪了起来。
    夏末的午后,窗外时不时传来疲惫的蝉鸣,微凉的风是秋天的先遣部队,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被封老三扇了一巴掌又如何?
    只要能好好地待在封栖松身边便好。
    迷迷糊糊的白鹤眠想到封二哥,忽然记起深陷火场时,封栖松说过的话。
    书桌里好像有什么信。
    于是也准备歇下的封栖松睁开眼,看见白鹤眠摇摇晃晃地扑到书桌边,埋头找东西。
    “怎么了?”封栖松问。
    “信……”白鹤眠含含糊糊地答。
    “什么信?”封栖松话一出口,神情就变了,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可惜白小少爷已经把信翻了出来。
    封二爷狼狈万分,移开了视线。
    那是封休书。
    封栖松去警察署以前,怕自己出意外,让孤苦伶仃的白小少爷跟着受苦,便回忆着先前撕掉的那封休书,又写了一封信。
    警察署发生爆炸后,封栖松在医院住了好些天,便把这封休书忘了。
    倒是白鹤眠一直记着。
    屋里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白小少爷缩在椅子里,捏着信颠来倒去看了好些遍。
    封栖松的心也跟着白小少爷的手颠来倒去好些遍。
    “你……真把家产留给我了?”许久以后,白鹤眠扭过头来,“封二哥,你不怕我把封家败了?”
    他想起封老三骂他的话——你克死了爹娘,又来克我二哥。
    白鹤眠虽不至于真的相信封卧柏的话,但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真的是因为他,白家才败落、爹娘才惨死的吗?
    有时他甚至会想,为何留他一个在世界上苟活。
    白家尚且让白鹤眠耿耿于怀,更何况是封家?
    他拎着休书跑回封栖松身边,黏糊糊地一靠:“撕了。”
    自然是要撕,封栖松哪里舍得白鹤眠走?
    “封二哥,还好这封休书只有我瞧见,要是三爷看见,肯定恨死我。”白鹤眠心有余悸,“他如今看我已是恨极,若是知道家产也留给我……”
    话音未落,先前离开卧房的千山又回来了:“小少爷,时间不早了,三爷到处找您呢!”
    封栖松的“灵堂”还设在封家的正堂里,白鹤眠身为封二爷唯一的男妻,自然不能缺席太长的时间。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理好衣衫,一步三回头地奔着外头去了。
    “二爷。”千山却没走。
    “怎么了?”封栖松还捏着那封白小少爷嘱咐过要撕的信,眉目柔和。
    千山挠挠头,斟酌道:“二爷,我觉得陈北斗看小少爷的目光有些不对。”
    千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万分笃定:“肯定没安好心。”
    “那是自然。”封栖松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捏着眉心冷笑,“鹤眠生得模样好,他怕是动了歪脑筋。”
    有权有势的陈北斗能动的歪心思还有什么?无外乎是抢回去欺辱。
    睡了封栖松的男妻,不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对陈北斗而言都是极其愉悦的。
    “你盯紧一点,咱们收网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封栖松沉吟片刻,把压在报纸下的账目递给了千山,“对外宣布,封家的家产归白鹤眠,至于老三……这些给他。”
    封栖松递出去的,是留给封老三的形同虚设的几份产业。
    “二爷?”千山惊住。
    他惊诧的并不是封二爷的选择,而是对封老三的安排。
    封栖松是故意的。
    “二爷果真怀疑三爷。”千山深深地叹息。
    他来封家的时日已经很长了,长到忘了自己的家在哪里,转而将封宅当成了家。
    无论封老三如何不成器,千山总归不乐意见到封栖松和封卧柏之间出现嫌隙。
    可他也明白,嫌隙早已存在,不过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化为深不见底的沟壑,迟早有一天会吞没兄弟中的一人。
    而这个人,决计不能是封栖松。
    “我这就去办。”千山垂下眼帘,就算心有纠结,也不会忤逆封二爷的命令,更何况,他的确看不惯封老三的行事做派。
    打男妻算什么事?
    封老三打的还是名义上的“嫂嫂”,平白让金陵城里的人看了笑话。
    不过也托封老三不成器的福,陈北斗像是真的信了封栖松的死讯。
    千山心里头百转千回,走到灵堂,目光一凝,陈北斗竟然又来了!
    跪在灵堂里的白鹤眠也在心里咒骂,这陈北斗是不信邪地想要开棺吗?
    哪有早上来过,下午继续来祭奠的道理。
    但是面上他还得好声好气地问好,同时注意到陈北斗换了身衣服,不再是一身了无生趣的黑,而变成了灰蒙蒙的青。
    倒也不算张扬,所以白鹤眠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然而陈北斗铁了心缠他。
    白小少爷跪着烧纸钱,陈北斗站在他背后,揣着手站着,一句话不说,就拿贼似的目光刮小少爷白嫩嫩的脖颈和上头的牡丹花。
    白鹤眠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手里的一把纸钱烧完,腾地起身:“陈副司令,家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先走了。”
    陈北斗并不拦他,反而体谅地点头:“封家遭难,是有许多事要忙,你若是有难处,尽可以跟我说。”
    白鹤眠在心里骂了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补充了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嘴上滴水不漏地道谢:“有劳。”
    然后扭头就走。
    谁料,陈北斗竟偷偷伸出一只脚,试图将他绊倒。好在千山记着二爷的叮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少爷的胳膊,才让他免于被陈北斗抱住。
    就这么一瞬间,白鹤眠后背上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油腻到令人厌恶的目光从与陈月夜极其相似的眸子里透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湿答答地从肩头跌落,企图将他裹住。
    白鹤眠差点当着陈北斗的面呕吐出来。
    “哎呀,小少爷,二爷没了,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千山赶忙上前拍了拍白鹤眠的后背,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话题,“陈副司令,白小少爷身体不舒服,恕不能奉陪了。”
    “节哀顺变。”陈北斗异常好说话地放他们走,却在白鹤眠的身影消失之后,招手喊来一个亲信,“找机会给他下点药,要最厉害的,一碰就倒最好。”
    “……我倒要看看,封老二宁愿不要名声也要娶的人有多带劲儿。”言罢,发出一串**的笑声。
    走远的白鹤眠似有所感,浑身恶寒:“千山,我要去找封二哥。”
    千山连声答应:“二爷等着您呢。”
    他听见封栖松在等着自己,心里头宽慰不少,迈着步子往东厢房跑。
    封栖松为了营造出自己已经身死的假象,将宅中的下人尽数遣走,往日就荒凉的东厢房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白鹤眠见左右无人,准备将头上的白布扯下,哪晓得胳膊刚抬起,就听见了封卧柏的嘶吼:“白鹤眠,你把我哥的家产藏在哪里了?”
    封老三听到了分家的风声,因为即将到手少得可怜的钱财,再次疯癫:“你他妈……你他妈嫁给我二哥,是不是就是为了我们封家的钱?”
    “你把钱还给我,你把钱还给我!”封卧柏边说,边要扯白鹤眠的衣领子。
    白小少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躲,什么也不会,但他坏心眼多,躲过去了就拿鞋踩封卧柏的脚尖,可再怎么踩,终究比不过封家出身、视财如命的封老三,连千山都拦不住,眼见着要挨揍,他电光石火间脱口而出:“你瞧瞧这是哪儿!”
    荒芜的宅院里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
    白鹤眠狠狠地后退,伸手指着残破的宅院:“封三爷,这是你大哥生前住的地方,你真要在这里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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