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打电话给班主任请了两天假,因为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些什么。
    等我到了家里,看到合同最后哪一行小小的字体后,我顿时愣住了。
    是啊,我想这应该是我害死陈华的报应。
    一百多万,翻两倍,那就是两百多万。想想看,我现在这样一个苦逼的学生,虽说家里开这家超市,可超市开起来才那么几天时间,能赚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我还欠着刘雅倩的三十几万。
    怎么还?难道让我卖血,卖肾,卖身上所有能卖的器官不成?
    可就算是卖,那也得有人要……
    我呆坐在沙发上,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我爸去了水库边上的鱼塘。最近这段时间,红姐也没来过家里,听我爸说红姐好像去了外地做什么生意。
    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我之前给红姐打过两次电话,红姐都没接,只是发短信告诉我,让我暂时先别联系她,等她办完了事情,就回来找我。
    现在想想,我当时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份合同转让给陈华,虽然我赚不了什么打钱,但不至于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啊?
    我如此想着,舌尖舔了舔嘴里两颗没牙齿的地方。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个!
    毒品,张这个比黄金还昂贵的东西,不管是销路还是前景,那都是无与伦比的。
    况且想要用这玩意弄够一百多万,问题好像也不大。
    之前我给刘雅倩买的,最多也就两克的样子,按照刘雅倩说的,需要四百块钱。那么一克就是两百,一千克就是二十万。
    我想,只要我能从什么地方弄来五千克这东西,那这笔钱我就没必要担心了。
    但很快,我意识到这是一条死路,第一,我虽然结合自己的化学知识还有所查阅到的资料,知道如何生产,但是在提纯这方面,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第二,我没有销路,第三,我还年轻,只是个马上就要读高二的学生。更重要的,这是在犯法!
    各种条件夹杂在一起,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海上的航船,忽然间进入了迷雾区,想要找到出路,已经没半点可能。
    在家里我呆呆的看着合同足足有两个小时,下午我爸还没回家,我坐车去了县城。
    随便找到一家酒吧,我拨通了老狗的电话。
    老狗最近孩子的病虽然治好了,可心情还是挺苦闷的。她的妻子,最后因为后续治疗的问题,选择了带着老狗的女儿离开,将这个五岁多的小男孩,丢给了他四十多岁负债累累的父亲。
    接通电话,老狗说他刚回到学校,我问他有没有时间,老狗苦笑道:“有。”
    我约他出来,见面后交谈了片刻。老狗告诉我他被学校辞退了,原因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管理学校宿舍的事情。
    说到最后这番话时,老狗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年轻的我看到这里,忍不住对老狗问:“那你孩子现在谁在看管?”
    “孩子他奶奶。”老狗说。
    我喝了一杯酒,点燃一支香烟后,看着老狗问:“想不想赚钱?”
    思前想后,我觉得现如今能解决我们两人通存问题的,只有钱。然而,对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后续力量的人而言,赚钱最快,最狠的路子,就是想办法加入到毒品生意中。
    老狗见我询问,苦笑道:“你说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想赚。
    “我有个赚钱的路子,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我继续问。
    “当然了,什么路子?”老狗理所当然的对我说。
    我笑了笑,认真说道:“制毒!”
    等我将这两个字说出来,老狗愣住了,神色惊恐的看着我,过了几秒,连忙摇头说:“阿咏,你疯了吧?这可是犯法的啊?”
    “但天下做这行的大有人在。”我说。
    “可是……”老狗瞪大了眼看着我问。
    “不会做,我们可以想办法,至于销路,我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打听打听。”我说。
    “不行,我孩子还那么小,我不想冒这个险。”老狗对我连忙摇头。
    我叹了口气,将合同丢在了桌子上,然后对老狗认真说:“你看看合同最后面。”
    老狗拿起来,直接翻开,认真看了眼后对我说:“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了?难道合同出什么问题了?”
    “在往下看看。”我继续说。
    老狗重新拿起来,借着房间中的灯光望了眼,然后说:“阿咏,你之前签合同的时候难道没看到这行话?”
    “我傻逼呗。”我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老狗倒吸了一口冷气,过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阿咏,我们在想想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办法的。”
    “当然,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强求你干,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做定了。”我字正腔圆的说,因为眼前我已经没有了其他道路可选。
    老狗听到,苦叹一声,然后喝了几杯,起身的同时对我语重心长的说:“阿咏,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但你如果非要做,小心点!”
    我心里忽然被失望所笼罩,看着老狗转身离开的身影,我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彻底醉了,大醉。
    我倒在酒吧包间里,嘴里就像是喷泉,不断呕吐着。
    因为这家就把我去过很多次,而且老板是王田画的朋友,相互间自然也认识,就没怎么管我。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钟,王田画在酒吧老板的通知下带着几个兄弟来了。见我喝成狗,他们拖着我在县城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安置下后就去学校上课了。
    次日早晨起来,我头昏脑涨。
    坐在床边,我再次开始彷徨。
    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吸,房间里烟雾缭绕之际,被我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开始响起。
    接通电话,我听到了老狗的声音,他声音有些不安的问:“你小子昨天晚上上哪去了?怎么样?还活着吧?”
    “怎么了?”我轻描淡写的问。
    “你说的事情,我想通了,我儿子现在还小,我要为他赚足够的生活费。”老狗就是以如此简单的理由,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听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你不是在扯淡吧?真的同意了?”
    “找个地方详细谈谈吧。”老狗无奈笑道。
    我听到,瞬间感觉到神清气爽,约定到县城一家牛肉面馆,我与老狗见面后,他穿着件黑色的中山装,脚上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大头皮鞋,看上去有点逗。
    不过老狗的样子本来就有大哥的气质,现在在这样打扮,忽然竖立在别人眼前,绝对像是八九十年代电影中的黑老大。
    “怎么样?帅不帅?”老狗呵呵笑道。
    我连忙说帅,拉了两碗二细,两个鸡蛋,两份小菜,我们坐在角落没人的地方。
    吃了几口,我因为喝得太多,没多大胃口,停下来开始吸烟。
    老狗见状,看着我问:“说吧,从什么地方开始?”
    我认真思虑,根据我现如今对毒品的了解,冰的价格以及销路都很客观。最重要的是,我对冰的制作过程,在刘雅倩吸毒之后,因为好奇也查阅过一些。
    传统的制冰方式有两种,药物提取与化学合成。相对而言,这两者虽然同样复杂,但药物提取很适合小磨坊作业。但是化学合成,我现在还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制作出来冰,因为我现在的化学水平,虽说每次考试都能得满分,但想要通过化学合成制作这玩意,可能性还是不大。
    最重要的是,药物提取不是很容易会被发现,但化学合成,气味大,需要的材料多,合成方法最起码有五到八种,操控起来难度太大。
    想到这里,我看着老狗认真说道:“我给你开出一道货单,你负责购买所需要的原料。另外我在咨询咨询我们化学老师提高纯度的方法。另外你在想想看看有没有比较隐蔽的地点,最好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没人。”
    “地点我倒是有,我们老家在大沟村,那里你应该知道的。”老狗说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不过你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玩意的啊?”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呵呵,再说了,药物提取也不是什么太高深的知识点,我一个重点班学生这点知识要是都搞不清楚,那以后还考毛线大学啊?”我直言笑道。
    “那好,不过大沟村这地方你觉得怎么样?”老狗问。
    大沟村我知道,就在神谕镇最边上,那里翻过一座山就是陕南省。最重要的是,从大沟村到神谕镇就算是骑摩托车也需要两个小时,汽车无法进入。而且那里现在因为交通闭塞,没有一户人家在那里居住。
    虽然隔三差五有人回老家祭祖,但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我点头笑道:“地方还行,不过那里还有电吗?”
    “电有,这个你放心。”老狗认真说。
    我笑了笑,于是出门买了笔记本和笔,给老狗列出一条货单后,便让他去了邻县购买。
    而我,则是开始思虑如何让我们化学老师告诉我提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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