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顺昌带着东盟会的人悉数撤退,业已被逼到绝境的李潇波和官美静等人总算是逃过一劫。南天门和东盟会之间的这场争斗虽然告一段落,但今晚发生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南天门的前置金库被东盟会洗劫一空,里子、面子丢得一干二净,南天门又哪会善罢甘休?
    而更冤的则是吕顺昌,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把南天门的前置金库抢个精光,但他却一分钱都交不出来。当东盟会的老大穆一琰打电话询问他的时候,吕顺昌一口咬定在己方转移现金的时候,半路遭遇到南天门的截杀,对方不仅把全部的现金抢了回去,就连负责押送的顾庆彪等人也被对方全部杀害。
    南天门认准钱是东盟会抢走的,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而吕顺昌则是硬着头皮说南天门把钱夺了回去,双方互相指认,但到头来这两个亿的现金却凭空消失了。
    平白无故损失这么大一笔钱,对南天门的打击不能说是毁灭性的,但也非常的沉重。狄凯人还没有回到南天门的总部,不过他的电话先打了回来,命令青龙堂堂主管仲伯、白虎堂堂主肖立仁、玄武堂堂主迟广辉全部去往n市,他们的任务有两个,其一,杀掉罪魁祸首吕顺昌,其二,拿回己方被劫的两个亿。
    南天门四个内堂,一下子被狄凯调到n市三个,由此也能看得出来狄凯的愤怒已到了什么程度。南天门最精锐的帮众纷纷向n市云集,东盟会这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为了保住己方在n市的势力,穆一琰派出外堂的火堂、山堂去往n市。南天门的外堂是散布在各地的分堂,而东盟会的外堂则是由风林火山四个堂口组成。
    南天门最精锐的人员全部聚集在内堂,东盟会最精锐的人员则是集中在外堂。
    东盟会的外堂取材于孙子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难知如阴,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风林火山四个堂口并没有强弱高低之分,四个堂的实力相当,但是每一个堂口又都有自己的特点。
    火堂堂主名叫昆雄,是东盟会大名鼎鼎的四大天王之一,山堂堂主名叫冯飞,以前是东盟会的金牌打手,以骁勇善战著称。
    吕顺昌和他二人的关系都很熟,说起来他们都是穆一琰的老部下,属最早那批跟随穆一琰打天下的老兄弟。
    昆雄和冯飞来的很突然,吕顺昌事先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他二人直接出现在他的家里。
    见到昆雄和冯飞二人,吕顺昌满脸的惊讶,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说道:“大雄、老冯?你……你俩怎么来了?”
    昆雄和冯飞相视而笑,迈步走进吕顺昌的家中,乐呵呵地说道:“你小子在n市闹出这么大的事,我俩不来庆贺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说着话,冯飞还特意提起手里提着的两打啤酒,在吕顺昌面前晃了晃。
    吕顺昌看罢,脸上露出苦笑,他把房门关好,走回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还有什么好值得庆贺的?我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昆雄看看冯飞,抽出一瓶啤酒,双指在瓶盖上夹,嘭的一声,啤酒打开,他把啤酒递给吕顺昌,说道:“别的先不说了,咱们兄弟也是好久没见面,先干一瓶!”
    吕顺昌接过啤酒,看也没看,一口气将一瓶的啤酒喝个精光。
    没有下酒菜,三人坐下来对饮,一会的工夫,每人都喝下三瓶的啤酒。把手中的空酒瓶子向茶几上一放,吕顺昌看看昆雄,再瞧瞧冯飞,说道:“是一哥让你们来的吧?”
    昆雄笑了笑,说道:“一哥想知道,南天门的那两个亿到底哪去了。”
    吕顺昌皱着眉头道:“我已经解释过好多次了,那笔钱又被南天门劫了回去,而且我的结拜兄弟二彪都被他们杀了……”
    不等他说完,冯飞打断道:“顺子,南天门现在已经把青龙、白虎、玄武三个堂口调派到n市,而且放出话来,一是要你的脑袋,二是要他们丢掉的两个亿。”
    吕顺昌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南天门竟然把三个内堂都调到n市了?他们这是非要把自己致于死地不可啊!
    昆雄深吸口气,抬起手来,把外套解开,脱掉,接着,又把背在身上的枪套解下来,丢到一旁,他拿起一瓶啤酒,说道:“顺子,你心里应该清楚,南天门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演戏,如果他们不是真的急了,也不可能把三个内堂一口气全部调到n市。我们是将近十年的兄弟,在我和老冯面前,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吕顺昌呆了呆,接着噗嗤一声笑了,手指着剩下的那几瓶啤酒,说道:“你俩今天不是来找我喝酒的,是来逼问我的,然后还要杀我吗?”
    昆雄做在沙发上没动,一旁的冯飞腾的一下站起身形,提腿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翻,对吕顺昌咆哮道:“你说什么鬼话?我和大雄在一哥面前不知为你说了多少好话,你现在就给我放这个屁?”
    “呵!”昆雄笑了,向冯飞摆摆手,说道:“老冯,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想个毛头小伙子似的,粘火就着啊?坐下坐下!”
    说着话,他欠身把翻倒的茶几扶起来,而后对吕顺昌说道:“顺子,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我和老冯的,我对你只有一句话,你是我兄弟,谁敢动你,我就和谁拼命。”
    吕顺昌闻言,眼圈顿是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吸了吸鼻子,什么话都没说,从地上捡起一瓶啤酒,咬掉瓶盖,咕咚咚地猛灌起来。
    “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那笔钱到底哪去了?如果你还是用以前的那套说词,我和老冯无话可说,马上就走……”
    “丢了。”吕顺昌放下酒瓶,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喃喃说道。
    “什么?”昆雄和冯飞都没太听清楚,二人齐齐看向吕顺昌。
    吕顺昌揉了揉眼睛,最终还是没忍住,抱着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吕顺昌现在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
    兄弟背叛,有苦说不出,所有的黑锅要自己一个人扛,连日来他的心情憋屈到快要爆炸,现在在昆雄和冯飞两名老兄弟面前,他终于找到宣泄口,一边大哭着一边把实情讲了出来。
    等他断断续续的讲完,昆雄和冯飞脸色同是一变,他俩对吕顺昌的结拜兄弟顾庆彪当然不陌生,多多少少也了解顾庆彪的为人,以顾庆彪憨厚的个性,不像是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昆雄满脸疑惑地问道:“顺子,你能确定那个电话是二彪本人给你打的吗?”
    “肯定是他,他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冯飞跺了跺脚,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向一哥说实情,为什么要骗一哥钱是被南天门夺回去了?社团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欺骗老大,是要受家法的!”
    “我说出实情,一哥会相信吗?”吕顺昌眼巴巴地看着冯飞,说道:“一哥也知道二彪是我的结拜兄弟,知道他一直对我都忠心耿耿,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我讲出来一哥会信吗?一哥肯定会认为是我和二彪串通好了,想私吞下这笔钱……”
    “事实上,是这样吗?”昆雄突然插话道,说话的同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吕顺昌。后者身子先是一震,紧接着拍案而起,说道:“大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爱占些小便宜,但我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吞两个亿吗?连你都认为是我和二彪串通好了演的这出戏,一哥他又怎么可能不怀疑我?”
    “你以为你说钱被南天门抢回去了一哥就不怀疑你了吗?如果一哥不怀疑你,早他妈把你调回总部躲风头了,还能让你继续留在n市当南天门的活靶子吗?”冯飞气呼呼地大吼道。
    吕顺昌呆了片刻,嘴角扬起,笑了,苦笑,他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身躯摇晃着坐回到沙发上,目光呆滞,喃喃说道:“完了,我这回是真完了,二彪坑得我好苦啊!”说着话,他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冯飞见状,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踹他两脚,咬牙说道:“哭哭哭,哭有个屁用,你现在要做的是,向一哥说出实情,另外,派出所有的兄弟,把二彪找到,把那笔钱追回来。”
    昆雄摇了摇头,幽幽说道:“顺子的顾虑也没错,一哥不会相信是二彪把钱拐跑的,现在让顺子向一哥说出实情,只会画蛇添足,弄不好,一哥真有可能动杀心。”
    “那……那怎么办?”冯飞心头一颤,没主意了,眼巴巴地看着昆雄。
    昆雄是东盟会的四大天王之一,不是因为他的身手又多厉害,社团的资历有多深,而是因为他的头脑聪明绝顶。
    他眯缝着眼睛,说道:“现在,顺子也只能咬定是南天门把钱抢回去了。”
    “可是一哥不把顺子调走,南天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哼!”昆雄笑了,他拿起瓶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抬起手来,拍在吕顺昌的肩头,用力地捏了捏,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凝声道:“我说过了,顺子是我兄弟,谁敢动我兄弟,我就和谁拼命!”
    别看吕顺昌在东盟会只是个一地的分堂堂主,看上去微不足道,但他在东盟会的资历太深了,当年和昆雄、冯飞这些东盟会的核心干部是一个碗吃过饭,一条裤子轮流穿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交情就是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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