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爸爸就有些生气。“你这孩子,总不能让你掏钱养楚楚!”
    沈凌风哼了一声,特傲气,特男人。“没几个钱,她一个小丫头,每天能喝多少。没事的,每天那么点奶粉钱,我还是有的!”
    “那不行,你的钱,也是你好不容易挣的。你告诉叔叔,买这些,你得花多少钱?”
    “说了不要的。”沈凌风有些不爽。“我喜欢这小丫头,给这小丫头买点吃的,不行吗?她是被遗弃的,也不是说,写明了就是刘爸爸你家的。所谓‘见者有份’,以后养这小丫头,我也要出一份力!”
    刘爸爸是又气又好笑。这小子,前面那话是啥意思,是要跟他抢还是怎么的!
    “你才多大,就跟我说要养这小丫头!养孩子,那是大人的事儿,你啊,在一边陪楚楚玩就好了!”
    沈凌风当下就眯了眼,眼里直泛冷光。
    “我早就是我们家当家的了,刘爸爸,你要再说那样的话,我可不高兴!”
    刘爸爸一愣,突然就想起了沈凌风之前说的“他就是他家的男人”这样的话来,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刘爸爸也不敢太轻视面前这个青嫩的小少年。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可这钱呐,你必须得给叔叔我收着!”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在里面抽出了一张十元的大团结,就要塞给沈凌风。
    “来,这个钱你先拿着。等快花完了,叔叔再给你!”
    沈凌风“啪”地一下,就打了刘爸爸的手指,同时也把那钱给打在了地上。
    “没劲!”他冷哼了一声,又酷酷地往一边走去,去拽他妈。
    “妈,晚了,我们走吧!”
    沈妈妈有些愣愣地被自家儿子给拽着往外走。刘爸爸见此,赶忙见了那十元钱,改而往沈妈妈手里塞。这可把沈妈妈给吓得啊,赶紧往后躲。
    “刘爸爸,可别,可别!”
    她有些告饶!
    儿子的脾气,她最是熟悉不过了。说不要,那是真不要。对那小女孩,儿子肯定是发自肺腑地喜欢的。这世上的喜欢,就有那没有任何理由的,仅仅就靠眼缘的。只一眼,就能让你觉得陷入。这就好比她对那沈凌风的爸爸。沈凌风对那小女孩的欢喜,性质上估计和她对他爸爸的喜欢差不多。这是一份很真挚的情感,要是较真地拿钱来衡量,那可真是没意思了,也是伤人了。
    再者说,她要真替儿子把这钱给收下来,儿子回头肯定会喷她,十天半个月的不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孩子自己有赚钱的本事儿,自己舍得给小女孩花钱,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她这个当妈的,管不着!
    沈妈妈反而急忙拉着沈凌风往外走了。刘爸爸老当益壮地紧追上来,又要塞钱,但这次被沈妈妈给狠狠推出去了。
    “刘爸爸,你别再寒碜我们了。就这么点羊奶,能值当什么!沈凌风喜欢,你就由着他呗!你要真是给我们钱了,那你这门,以后我们母子俩可就没脸再进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爸爸也只能无奈地收回了手,又亲自把这对母子给送到了家门口,嘱咐让他们路上小心点,才看着母子二人再次消失在雨帘中。
    “哎,这事整的!”
    刘爸爸回去就冲老伴儿叹气了。
    “沈凌风他妈说给钱就是寒碜他们,可不敢再进咱们的门,我就只能把钱给收回来了。可这鲜羊奶也不便宜,这一直不给钱……”
    这话说得刘妈妈也犯了难,但最终,她来了这话。“算了,事已至此,就先这样吧。楚楚可人疼,像沈凌风说的,咱们虽有心要养楚楚,可也不能将街坊们的好意给挡在门外。以后对楚楚好的人,怕是会有很多。这样也好,咱们老了,不比年轻人,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楚楚有那么些好心人看着,总是好的。而且——”
    想到了很久很久的某些事儿,刘妈妈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等我们以后去了,楚楚也没多大,少不了需要人照顾的。沈凌风有心要照顾她,多好!”
    刘爸爸听得一愣,眯眼想了想,也跟着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沈凌风果然如他所说,再次带着鲜羊奶过来了。这次他一起带过来的,还有一桶包装完好的奶粉。
    他指着奶粉说:“这个是羊奶顾不上的时候,给小丫头冲泡着喝的!”
    昨天的雨,到后半夜就停了,虽然路面上依然有积水,不过路也不是那么难走了。沈凌风是估算好了,才说了“中午前能送来”的话。要是路面没积水,那就能更好走,到时候,他弄俩自行车来,骑着去,骑着回,能更快!
    刘妈妈这会儿对沈凌风,那是更加亲昵了。沈凌风进来之后,给他打了水洗脸净手且不说,又给他掏了一大把的花生让他吃。
    沈凌风不像别的孩子那般,对零食那么狂热地偏爱着,所以,他只是随手把花生给揣入了兜里,道了谢之后,就进去看他的小奶包子去了。
    奶包子这会儿醒着,睁着乌溜溜的眼,也不知道在想啥。他的脸一在她上方出现,她就紧盯着他。刘妈妈想着沈凌风昨晚扔下的话,所以中午这会儿特意等沈凌风送奶了,没给小女孩喂面糊糊,这会儿赶紧去煮奶去了。屋里也就剩下了沈凌风和小女孩。沈凌风没了顾忌,就又吭哧吭哧地扮“猪元帅”!
    “吭哧吭哧……我来啦……吭哧……还记得我吗……”
    他一做怪模样,她就乐。他越逗,她就越笑得咯咯的。乌溜溜的眼睛,跟两颗在水里泡着的大黑珍珠似的,随着她的笑,一颤一颤的,可招人稀罕了。白嫩嫩的脸,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真跟蓬松柔软的奶包子似的。
    因为今早上醒来,他就啥事都没有了,也不低烧了,就像他自己说的,身体倍儿棒,所以他这会儿也就放心地低下头,轻轻地在她的脸侧吸了一口气。奶香味一下冲到他鼻子里的时候,让他心弦跟着荡漾,后忍不住,就狠狠地大吸了一口,然后在奶香味流入他心底的时候,他享受般地眯起了眼。
    “小奶包子!”他低低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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