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女,有过几个男人。
    甚至他觉得经验老道的女人懂得迎合和取悦,更能给他带来极致享受。
    小杂房里。
    累了一整天的顾思意沉沉地睡着,微微漆黑的眼圈,显示出她这一天的疲惫。
    天气好像更冷了一点,她蜷缩着,虽然在身上盖了好几件衣服,但是杂房的潮湿和阴冷还是会渗到骨子里。
    睡梦中,她仿佛正历经着很愉悦的事情,嘴角微微翘着,呼吸有点急促。
    脸颊上,淡淡的红色夹着微肿,验证着她今晚被狠狠扇过的一幕。
    而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都有红色的蛰伤,是被蜜蜂蛰过的痕迹……
    忽然,顾思意觉得不冷了,有一股温暖将她包围。
    她舒服地动了动,翻了个身,她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在触碰着她的面颊。痒痒的,麻麻的,弄得她很难受。
    她在梦里,下意识伸手去把那东西打开,却碰到温热的东西?
    顾思意赫然睁开眼,昏暗的房间,一张脸离她靠得很近!
    顾思意差点要尖叫出声了,如果不是沈凌风及时出声:“是我。”
    低低沉沉的嗓音,让顾思意缓过劲儿。
    电灯的开光就在床头附近,顾思意伸手打开。
    温暖的灯光充斥着这个小房间,顾思意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沈凌风穿着一件睡袍,脸色冰冷,手里拿着药膏和棉签。
    从药膏散发的味道,还有脸颊黏黏的感觉看来……他在帮她涂药?
    而身上还盖着温暖的毛毯,是他拿来的……?
    顾思意先是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沈凌风。
    她没有想过突然从梦中醒来会看到他,虽然她刚刚在梦里还梦到他了很奇怪,这两天只要一睡觉,她就会梦到他。
    更令顾思意羞耻的是,她梦到的是被他爱抚的梦。
    在梦里,他和平时一样,用各种姿势要她,索求着。
    那梦真实得就像是正在亲身经历一般……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是欲求不满了吗?
    现在也是她的梦吧,否则,现实中的沈凌风怎么可能帮她涂药?
    在顾思意呆怔之间,他又挤了一些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她的脸上。
    手指传来的真实触感,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
    他抽的那种雪茄是法国特质的,味道很特别,闻起来有一丝淡淡的香气。只要他抽过,那味道就会弥散在他的衣服和发丝里。
    不同于一般的香烟和雪茄,闻了会很呛。
    这种香烟萦绕着他,让他充满一种男人的味道。
    顾思意眨了眨眼,终于确定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他怎么来了,半夜来给她涂药,是在讨好她吗?
    可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目光也阴阴的。
    “你来干什么!”顾思意也冷着脸瞪着他。
    她不会忘记今晚上的耻辱,绝对不会!
    沈凌风淡淡地床边的椅子坐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仿佛着魔了一样,思维不受控制。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到了这间小房间。
    该死,他说过要给她严厉的惩罚。
    “我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沈凌风冷着脸,将药膏放到一旁,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意,“看来,你的适应能力很不错。”
    至少,她睡得很香。在他失眠懊恼的时候,她睡得如此香甜。
    顾思意受不了他嘲弄的口气:“谢谢,如果看好了的话,能不能离开?别打扰我的休息?”
    沈凌风微微蹩了一下眉,没说什么,伸手就将她拉到床边。
    顾思意生气地挣扎着:“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别动。”
    沈凌风拿了氨水,用棉花蘸取了一些,开始涂抹在她的手上和腿上。
    每次她要动,他就威严地钳制住她。
    冰冰凉凉的触感,令顾思意放松了防备。
    她呆呆地看着他……
    暖色的灯光下,沈凌风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漂亮的阴影。
    衣袍口子依然开得很大,露出他紧致结实的肌肤。
    他帮她涂得那么细致,那么温柔……
    差一点,顾思意就要忘记这两天所受的委屈了!
    不过是差一点,顾思意的理智还在。
    他把她当小猫儿耍吗?
    不高兴了踹她两脚,高兴的时候,又把她抱在怀里哄?
    很抱歉,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不是哄一哄,就能立即释怀的女人。他今晚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沈先生,不知道你半夜三更跑来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并且,顾思意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个梦,脸色就更臭了,她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么无耻!
    沈凌风扔下棉花,合上盖子,将氨水和药膏都放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而他也同样冰冷。
    “早晚各一次。”
    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起身,离开。
    看着小杂房的门合上,顾思意呆坐在原地半晌。
    他不是来哄她的,那又为什么做这个?这个男人,真是城府深沉,令人难以捉摸!
    离开了小杂房,沈凌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后院的凉椅上,怔怔地盯着杂房里透出来的温暖灯光。
    心里生起某一种冲动,想要将她抱紧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
    可是很快,这种冲动又被他的骄傲和理智强压下去。
    他坐在那里,脸色铁青,第一次觉得迷惘,不知道现在所做的,到底是对顾思意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这样过下去的每一秒,他都比顾思意更难熬。
    他开始期待那扇小杂房的门会突然打开,顾思意站在门前,邀请他过去。
    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眼神,他都会原谅她。
    如果她告诉他,她跟陈维凯真的只是恰巧碰面,他也愿意相信她……
    因为质疑,只会令他疲惫。
    可是沈凌风等来的是杂房里熄灭的灯光,好久好久,直到里面再没有传出一丝动静,她似乎是睡了……
    沈凌风缓缓掐灭了烟头,低哑一笑,那笑容转瞬即逝,眼神又变得冰冷而薄情。
    他踩着一地的雪茄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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