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禄闻言,凤目内的鄙夷之色稍稍褪去,轻语而道:“最好如此,这样你还算是个男人!”
    韩进硬着头皮,压着心慌,故作一番豪气强硬姿态应道:“夫人,别看为夫平日懦弱,为夫不过是不好争端,表里如此,暗地里却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为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一鸣惊人,名震天下,那吕布不来则已,若是敢来,我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哈哈哈...好!妹夫此言甚合我心,我愿在妹夫帐下听命,助你击败吕布那狗贼!!!”
    马超朗然大笑,起身对韩进重重施礼,韩进连忙起身还礼,仓促间还差点跌倒。
    “哈哈...兄长打遍西凉无敌手,若得兄长相助,要杀那吕布,不过在鼓掌之间!”
    韩进的牛皮可谓是越吹越是顺口,越吹越是过瘾,马超听得兴奋无比,心中对韩进的不屑亦是大为减少,而且还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所谓知夫莫若妻,马云禄那对月牙弯眉紧皱,她岂会不知,韩进此时心中怕得恨不得找一个地缝来钻。
    之后,马超与韩进越谈越是起劲,军务说尽后,韩进叫人设宴招待,马超与韩进开怀而饮,就在两人饮酒间,马云禄唤来庞德,于一无人僻静处相谈。
    “庞大哥,你莫信那懦夫之言,大哥武艺超凡,成公英才智高深,又有你这等骁勇之将所辅,率近十七万大军,尚且不能击败吕布。那懦夫又岂有这滔天能耐!”
    “小妹刚才对父亲之事,略有思虑,小妹大概明白父亲之深意,父亲是望大哥离开凉州,找一处安身。先避开吕布这头恶虎!”
    “待事态平息,再借父亲多年积蓄的金财,招兵买马,暗蓄势力,东山再起,庞大哥。你最是了解父亲,为何不劝大哥离开凉州?!”
    马云禄的样貌、气息、声音都如同往常一般,浑身上下都令庞德无比心醉,不过此时的她却已为人妻。
    庞德甚至不敢直视马云禄,身形微侧。毕恭毕敬地拱手而道:“夫人有所不知!”
    庞德刚喊出‘夫人’二字,听在马云禄心里不知为何无比的刺耳,马云禄下意识就是喊道:“庞大哥,这里四处无人,你不必如此拘谨,与往常那般唤我小妹便可!”
    “这,这于礼不合,万万不得如此!”?庞德连忙摇头。不觉地退后一步,作礼而道。
    “庞大哥!!!”马云禄心里一急,大大咧咧的她也无顾忌。玉手便是抓住了庞德的虎掌,庞德如遭电击,一时间这顶天立地的硬汉,亦是手无足措。
    就在此时,韩进与马超酒过数巡,韩进忽然尿意顿起。欲去解决,半路间突兀听得其妻之声。故而闻声去看。
    哪知,韩进竟是刚好见到马云禄与庞德的亲热之举。霎时之间,韩进感觉整个世界绿意盎然,酒亦醒了大半,随后一股极为恐怖的怒恨轰地在他心头爆发!
    在韩进心中,原本一直以为马云禄昔日的种种恶态,是因为马云禄嫌他懦弱无能,配不上她这天之骄女,故而对他守身如玉,也因是想激励他奋发图强。
    只是在这一瞬间,韩进仿佛得以痛悟,他这结发妻根本就是心中有人,韩进眼角瞪裂,咬牙切齿,正欲张口喝住这对狗男女。
    不过他猝然想到,此时马超在此,若是他揭发马云禄、庞德的奸情,马超势必恼羞成怒,不但不与他主持公道,更是要杀人灭口!
    韩进再是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但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着奸情,更别说这个女人已与自己拜堂成亲!
    此等仇恨、屈辱,简直可以逼得一个男人丧心病狂!
    “马!云!禄!你可以蔑视我,欺辱我,但是你连我仅存一丝的男人尊严都要如此践踏,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韩进怒恨冲天,整张脸扭曲得如同十八层地狱受苦的恶鬼,浑身煞气腾腾,双拳更是捏得十指快断,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渗出血来。
    或许是韩进恐怖的杀气,引起了庞德敏锐的第六感,他蓦然转头一望,韩进反应亦是迅疾,猛缩回一角,又因夜色朦胧,庞德并无发觉。
    “庞大哥?庞大哥!你连番走神,这是为何?难道小妹嫁为人妻,与你就是形同陌路?”马云禄娇怒一喝,那英气的眼眸竟是升起了几袅委屈的水雾。
    庞德一见,顿时将礼节、身份都抛诸脑后,惊慌失措地连声安抚道:“小妹莫怪,我只是......”
    庞德欲要解释,但却发觉词穷,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马云禄看着庞德抓耳挠腮的窘状,很快便是被惹得笑了起来。
    “你这头倔牛终于肯唤我小妹啦!”
    “只要小妹莫要生气,你无论叫我干啥,我都心甘情愿!”
    “哼!君一言快马一鞭,这可是你亲口所言,我可没有逼你,若是再让我听得从你口中说那夫人,小妹绝不轻饶于你,把你这双牛耳生生地撕下来!”
    马云禄说罢,好似若有其事一般,对着庞德张牙舞爪地抓去,庞德哪敢反抗,只能被马云禄揉虐到她心中怨气消了为止。
    马云禄打闹了一阵,又问起刚才之事,庞德告之马云禄,他先前已是数番劝过马超,离开西凉。
    但是马超哪会甘愿,执意要来金城寻韩进相助,大有一副欲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疯态。
    “看来兄长对那吕布恨意极深,以致理智全失,局势不分,这也难怪,兄长天赋异禀,出身尊贵,从小到大在父亲麾下可谓是呼风唤雨,整个西凉谁人不惧锦马超!”
    “可自从遇到那吕布,兄长逢战必败,这次更是几乎将马氏一族的底蕴给败尽,兄长不但对那吕布有恨,更对马氏一族有愧,故而被逼成一个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哎,我这做妹妹的,见兄长如此,也是极为痛心!”
    马云禄满脸痛楚,庞德亦是极为痛心,马超曾经是整个马氏一族的希望,但是如今的他,却被吕布逼得如此窘迫,实在凄凉无比。
    马云禄、庞德正是轻语之时,韩进已是含恨而去,回到宴席,强装常态,与马超继续饮宴。
    或许是韩进心中怒恨难消,以致韩进心情极度不佳,只猛喝了一阵,便是醉倒,马超亦是心情极差,韩进醉倒后,他一人独自喝酒,直到喝醉为止。
    韩进发觉马云禄、庞德两人奸情,岂能容忍,次日,韩进酒醒,暗里派人唤来典军中郎将马玩。
    此时在韩进麾下,除了马玩外,已无人可堪大用,韩进虽是懦弱无能,但亦晓得,在这乱世之中,只有拥有实力,才能潇洒度日。
    因此,他将手握兵权的马玩视为心腹,平日与其更是无话不谈,马玩亦是感恩,对韩进忠心耿耿,自然不在话下。
    马玩听得韩进唤他隐秘行踪赶去,心中略微一惊,韩进平时少有如此谨慎,想来必是有大事发生。
    于是马玩依从韩进吩咐,一路专绕小道,赶到与韩进约定的某个荒宅,马玩刚是赶到,便是察觉有兵士在暗中看风。
    马玩眉头一皱,脚步不由快了几分,那些兵士见有人赶来,正欲呼喝,但很快就认出了马玩的模样,连忙将马玩迎入。
    马玩见得韩进,正欲施礼,韩进却是痛声悲呼而道:“马叔父可知小侄被人欺辱至极,至极啊!”
    “主公,你乃四郡之主,在金城这里,谁敢对你不敬?末将这就带人将他剁成肉酱!”马玩瞪大双目,一手抓住刀柄,杀气腾腾厉声喝道。
    韩进只是痛哭却摇头不语,仿佛有莫大的难言之隐,马玩脸色一沉,顿时猜到了什么,当即怒声而道:“听闻那马孟起被其父赶出眉县,赶来投靠主公,莫非此人倚仗武勇,欺凌主公,欲要取而代之?!”
    “哼!?先前那马孟起传信来说,军师暗联西羌,率先主旧部欲要倒戈造反,被他发觉,两军混杀,因而被吕布有机可乘,击得兵败如山倒!”
    “可直到如今亦未有听到军师在吕布麾下入仕的消息,我看这本就是那马孟起心胸狭窄,见军师才华无双,心中妒恨,又见军师在军中声威颇高,甚得民望,其恐被军师夺得大权,容不得军师,故而有所诬蔑,马孟起如此连番欺辱,若不杀他,马某誓不为人!”
    马玩咬牙切齿,满脸憋得通红,项脖青筋条条突显,甚是恐怖,韩进见马玩杀意腾腾,心中自然是喜,暗道自己大仇有望报矣。
    “马叔父,不止如此,你可知这马氏一族皆是豺狼恶淫之辈,那马孟起不但窥觑我座下之位,其妹马云禄,更是欺我至极!”
    “昨夜我正是招待那马孟起,忽欲解手,行至一处,竟是发现马云禄这荡妇与那庞令明在卿卿我我,勾搭缠绵!”
    韩进悲恸欲绝,惨声而喝,马玩听得眼目迸裂,怒锤胸膛,勃然怒吼。
    “啊!马家竟敢欺辱至此,若是先主在九泉之下得知,只怕是死不瞑目,他日九泉之下,马某更是无颜面对先主,主公但且在这等候消息,马某这就领兵去将马孟起还有那对贱人拿来!”
    马玩吼毕,胸中怒焰腾腾,就欲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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