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营帐内,两人畅饮数杯,其后,曹操猝然问道:“不知奉先觉得西凉马腾、韩遂两人若何?”
    曹操忽然问起马腾、韩遂二人,实乃有着深意,通过郭嘉分析,曹操知道吕布迟早会与这两人开战,而吕布今日邀他至此,大多与之有关。
    “马寿成有勇无谋,韩文约善谋却无德,此等碌碌小人,不久将灭,何足挂齿!”
    “哦?此话从何说起?此两人可是朝中重臣,镇守西疆,劳苦功高,难不成奉先要藐视朝廷,执意而攻?”
    曹操脸色猝地一变,满面肃然,大有质问吕布之意,两人其后猛将,皆因曹操态势之变,而有所紧张,皆不觉将手放在腰间宝剑上,随时准备厮杀。
    不过,吕布却是不慌不忙,淡然回道:“我身为朝廷重臣,岂会知法犯法!我只是料到,这两人野望极盛,迟早会在雍凉作乱,我既受皇命,镇守边疆,自然要出兵征伐!”
    “若他们两人敢作乱,自当由你诛灭,但你又凭何保证,他们会如你所料?”
    曹操眼色不觉紧了紧,因为他知道,吕布很快就会说出,此番邀他赴宴的真正意图。
    “此事暂且不说,我有一举世大戏相邀孟德,一旦这场举世大戏事得成,你我皆得大利,不知孟德愿否?”
    终于来了,曹操闻言心头一跳,暗暗腹诽,但面色依旧淡然,缓缓言道:“你且说来一听!”
    “若我将青州之地赠予孟德,不知孟德意下若何?”
    曹操身躯猛地一颤,然后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奉先定有所图!!”
    “正如孟德所料,我欲以青州八郡换孟德关中三郡,加平阳、河东两郡,共五郡之地!”
    “哦,如何得换?”
    “你我大造声势,各聚数十万大军于边境,作决战之状,随后出兵虚攻,实则各取所需!如此一来,其余诸侯必将放开手脚各谋其利,于孟德而言,一可解青州心腹大患,二来,江东闻你我决战,必会降低对孟德的防范,全力与刘备相争,那时孟德便可趁机下淮南,一统中原,甚至在孙刘两败俱伤之时,鲸吞荆州、江东二地!孟德认为此戏若何?”
    曹操听得连连色变,细眼不断转动,同时脑念电转,青州于他而言,着实如鲠在喉,若能不战而解心中之忧,确是大妙!
    至于关中三郡虽是战略要地,但却屡遭西凉袭扰,每年耗损钱粮无数,而平阳、河东毗邻并州,与其被吕布攻取,不若成交易砝码,青州八郡,地广人多,乃福地也,以之相易,不亏!
    并且,时下曹操战不下吕布,只有望南而攻,若果真能降低江东防备,让孙刘二雄决死而争,着实得利颇多!
    这是他所得大利,那么吕布又能所得何利?曹操想过自己所得后,立即又去想吕布之利。
    这便是曹操,他是绝不会单单只看自己的利益,曹操乃是绝世枭雄,思虑一阵,猝然间嘴角一翘,似乎已是分析出吕布之利。
    “哈哈哈...好一场惊天大交易,若是那马腾、韩遂得知你我决战,必会放松对奉先的警惕,他只知奉先为潼关所阻,却不知奉先轻易换得关中三地,已有西征之基!”
    “马腾、韩遂若是被此场大戏所骗,必然损失惨重,无力再守雍州之地,退回凉州,如此,你就可全据雍州之地,安稳雍州!”
    “而后,你下一步又将会趁其虚弱,举兵攻占凉州,尽得西凉之地!如此一来,你便坐拥辽东、幽、并、雍、凉五州,足以成夺天下之大势,吕奉先,你好高深的城府啊!”
    曹操眼内瞳孔越缩越是犀利,如同要将吕布一切看透,吕布仍旧笃定平静,默默而道:“若是孟德能攻灭孙刘,尽得其下辖地江东、荆州、淮南,再加之你辖下中原之地,兖、豫、徐、司隶、冀、青六州,到时你之势力遍布天下,而孟德又贵为汉朝之相,皇权之代言,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人能与孟德争锋?”
    “当然,若是孟德不愿,我又岂可强求,如何抉择,全凭孟德心意!”
    “哈哈...碌碌之辈,当然非是我曹孟德之对手,但即使如此,到那时能与我争锋者,必有你吕奉先!!!”
    曹操先是大笑而道,猝然却话锋一转,特别是提起吕布之名时,双目发出的光芒更是极为迫人。
    吕布心中一突,面上却毫无色变,目光淡然,不斜不歪,甚是平静地与曹操对视。
    “奉先欲要称王成帝乎?”曹操忽又出惊天之语,顿时场中除吕布外,许褚、夏侯惇、文丑皆是脸色大变!
    许褚、夏侯惇不禁将手放在腰间宝剑剑柄之上,好像一旦吕布口发忤逆之词,立刻就会冲上去,拼死也要将吕布乱剑砍死般,而文丑亦凝色聚神,随时准备阻住许褚、夏侯惇两个莽汉。
    “曾闻当世大贤许劭,曾言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不知孟德今为能臣,还是枭雄?!”
    吕布神色仍是平淡无奇,当即亦回击曹操,曹操微微一愣,随即沉下脸色,并未作答,但却说起了一个故事。
    “两年前,我、圣上以及诸位大臣于许田打猎,恰巧于林中遇到一头雄鹿,圣上发箭而射,三箭皆不中,雄鹿受到惊吓,拔腿就逃!”
    “我见罢,当即向圣上请弓,圣上相许,我搭弓上箭,一箭发出,正中雄鹿之腹,一箭毙命,我击毙雄鹿,却与圣上言道,此鹿虽为曹某击毙,但此弓乃圣上之弓,此鹿理应归之圣上!”
    或许这个故事中,暗藏着曹操的答案,吕布举杯而饮,暗暗沉思,饮尽后,叹了一口气道。
    “只怕这只是孟德一厢情愿!圣上毕竟是一朝天子,无论是汉室朝臣亦或是天下黎民,大多都认为,社稷大器应由圣上操控,若有人取而代之,势必群起而怨,呼为逆贼,迟久生乱,孟德,你智深似海,岂又不明此等道理?”
    “哈哈...奉先,你以为我曹孟德会在乎那点声名?碌碌小人,又岂能知我曹孟德之志!此等小人,目光短浅,不时局势,只会乱事!但其若敢生乱,我必教他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取过杯子,斟酒又喝,吕布听罢,陷入沉思,或许历史上的曹操也是这般‘磊落’,‘走自己的路,不管他人如何评说’!
    治世能臣也好,乱世枭雄亦罢,绝世强者,往往都是众生眼中的‘异类’,往往需忍受无尽的‘孤独’,‘高处不胜寒’!!!
    两人经过一阵诡异的死寂后,曹操好像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奉先,这场惊天骗局,一旦举事而成,天下大势又将大变,你可曾准备好?”
    曹操口中的准备到底是什么,曹操并未说清,或者是说,当马腾、韩遂、孙权、刘备等枭雄纷纷陨落,天下尚有势力的诸侯,便是仅剩无几,而那时便是他们两方决战之时!
    吕布听罢,狂饮数杯,仍是平静而道:“要来的,迟早会来!若非天命所归,纵使做再多准备,又有何用?!”
    “哈哈...奉先你可当真洒脱啊!既然这场大戏,我得利许多,岂有拒绝之理?就不知,这场大戏你我要如何布置?”
    曹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与吕布联手,吕布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随即便和曹操对这场举世大戏开始了商议。
    两人几乎谈了半个时辰,商议完毕,酒壶之酒恰好喝尽,曹操喝了不少,可能是酒意上脑,忽然盯着吕布的眼眸,一字一字地铮铮而道。
    “奉先,你我终有一战,若是有一日,你败于我手,看在你我颇为相知的份上,我愿放你一条生路!”
    斩草不除根,这非是曹操的本性,随着两人辖下势力不断地扩张,两人之战,已是指日可待,而两人一旦开战,阴谋诡计定当屡屡施之,皆想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相知虽是可贵,但与胜后的天下安稳相比,却是逊色太多!
    “呵呵...孟德,你醉了!”
    两人尚且未战,但曹操却以一副胜者姿态大放厥词,不过,吕布并未丝毫动怒,只是一笑带过。
    “哈哈哈...醉了,当真是醉了!乱世啊,乱世!!在乱世之下,你我皆不能随心所欲,日日违心而事,勾心斗角,争斗不休!!!哈哈哈...还是醉了好!!醉了,岂不洒脱?!!”
    曹操肆意大笑,正欲站起,忽然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吕布急忙去扶,哪知在曹操身后的许褚却一步踏前,一手扶住曹操,另一张大手刹地抓出,抓在了吕布的手腕上。
    许褚天生巨力,吕布未有防备,一股剧痛从手腕传来,吕布霎时脸色一寒。
    “放肆!!许仲康,还不快快松手!!!”
    文丑看得眼切,暴怒而道,一手便是抓住许褚的巨臂,欲要将其拉开。
    许褚面色冷酷,巨臂立即暴涨,块块肌肉刹地隆起,涨破战袍。
    “仲康!!松手!!!”
    曹操回过神来,见许褚莽撞行事,生怕惹怒吕布,当即疾言厉色地暴喝,对于许褚来说,曹操的话就是圣旨。
    许褚急忙将手松开,不过文丑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猝然臂力爆发,抓着许褚的巨臂一拉,同时另一手五指握拳,对着许褚的头颅便是轰去。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许褚未料到文丑竟会在曹操的面前,对他大打出手,并无防备,这时他被文丑一拉,庞大的身体暂时失去控制,眼看许褚头颅将要与文丑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文子武,丞相在此,岂容你这等嚣张?!!”
    这时,早有准备的夏侯惇及时在一旁,亦是急速一拳轰出,拳速快得惊人,且带起阵阵狂烈的拳风。
    “砰~!!!”
    只见两个砂锅大的拳头,暴烈地撞在一起,两个壮汉皆退数步,方才止住退势。
    “仲康、元让(子武)给我退下!!!”
    曹操和吕布几乎同时齐声而喝,三将满是不忿、不甘,缓缓而退。
    两人各是赔礼一番,便是告辞而去,经过吕布和曹操一番商议后,即将而来的举世骗局,策划几乎完成。
    而在此时,刘备、孙权、马腾、韩遂尚且未知,他们已卷入一场惊天大骗局,重者被骗得身死名裂,轻者亦是元气大伤,尽失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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