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看着车队前进的方向,很好,是对的,第一步顺利。
    “别吹风,小心受凉。”太子见阿瑾整个头都要伸出去了,径自把她扭了过来。
    是的,因为有了身孕,阿瑾的待遇也直线上升,都能跟太子殿下同坐一车了。
    阿瑾木木地坐在车厢里,百无聊赖。虽然这里面的陈设比她先前坐的那一辆好多了,可是一圈看下来,都是男子常用的东西,连打发时间的话本都没有。阿瑾又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只能托着腮望着太子。
    殿下看书的时候一向很认真,动都不动,腿都不会酸吗,摆的姿势也端正,很合储君风范,难不成是特意练过的……阿瑾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直被人盯着,太子怎么会感觉不到,然后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旁的女人,脑袋一点一点的,之后就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太子平常很少与人这么亲近,他总觉得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好,对着东宫的妻妾们也是,现在阿瑾靠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把人挪到一边去了。
    阿瑾突然觉得有点冷,睡梦中感觉到旁边有股熟悉的气息,又慢慢地摸过去了,嗯,暖乎乎的,真好。
    太子无奈地看着这个把他大腿当抱枕的女人,睡着后连胆子也变得大了,奇妙的是他竟也没什么排斥感。
    罢了,终究还怀着他的骨肉,太子只好继续看着书,纵容地随她去了。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习惯,都是一点一点改变的。
    车队又走了一天,进了漠城。这是一座非常富饶的城池,因为周边矿产多,所以南来北往的商户也尤其多。
    当地的官员听说太子经过,都赶忙前来拜见。
    太子不耐烦再去参加什么宴会,听他们说些毫无意义的恭维话,只让乐公公谢绝了所有的拜访,安静的呆在了驿馆,打算休息两天就离开。
    一大早,阿瑾就拦住了太子,支支吾吾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子皱着眉,昨天还敢抓着他的腿不放,现在胆子就比兔子还小了。
    阿瑾绞着帕子,只露出个乌黑的发顶,“听说,漠城的宝石天下闻名。”
    太子思索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这是想买首饰了。
    也是,她毕竟出身低,也没什么嫁妆。于是太子“善解人意”地吩咐乐公公给她支点银子,又派人保护,自己上街挑去吧。
    看着阿瑾乐颠颠地走了,背影都欢快得很,太子叹了口气,这女人呐,就是麻烦,心思总是弯弯绕绕的。
    阿瑾很顺利地上街了,东逛逛,西看看,哪家店都要去瞧一瞧。
    白露锤了锤有些发软的腿,姑娘可真是精神哪,都不会累的。
    第二天,阿瑾又放起了风筝。
    “那边那边。”“风来了,快,再松点。”“哎呀,拉紧,要掉了。”
    阿瑾有身子不让动,就只坐着能看白露和金兰在院子里跑过来跑过去。
    心里还在盘算着,那座别苑倒是离的不远,方向吗,从这里应该是正北,对,就是那!
    阿瑾看着高飞的风筝,走上前去,“飞得好高呀,给我试试。”
    白露不放心地把线给了她,“姑娘,只能拉一小会,可不能跑啊,摔了可就糟了。”
    “知道啦,我才不会那么莽撞呢。”
    阿瑾扯了扯风筝线,看她们注意力都放在了天上,
    “哎呀,线断了!”
    原本飞得高高的风筝一下子掉了下去,飘远了。
    “怎么办呀,掉外面去了。”白露和金兰也挺着急,掉出去可就不好找了。
    阿瑾显得很沮丧,“怎么就断了呢,我都还没玩呢。”
    白露道,“姑娘,我去找找吧。”
    阿瑾摆了摆手,“算了,这么高,肯定要飞很远了。咱们出去不方便,也不好为了一个风筝兴师动众的。”
    “可那风筝姑娘画了好久呢,”金兰自告奋勇,“这样,姑娘,我去找外面的侍卫,他们武功高强,肯定也能飞很高,到时候不就很容易找见了吗?”
    阿瑾有些意动,“能行吗?”
    “没问题的,您看那边就有一位,我去找他帮忙。”金兰指着一个路过的侍卫道。
    祁明有些无语,他耳力好,老早就听到这几个女人为了个风筝叽叽喳喳的,没想到这事最后居然还找上他了。
    “侍卫大哥,你就帮一下忙吧。”金兰拉住了人。
    “我还要巡逻呢。”祁明很想转身就走,但有不太好意思。
    “这里哪会有什么危险呀。再说了,我们姑娘现可怀着宝贝呢,大夫都说心情好对胎儿才好,你这也是在帮太子殿下嘛,对不对”金兰厚着脸皮道,“求你了,说不定你一站上房顶就看见了呢,帮帮忙吧!”
    祁明被金兰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了。
    金兰高高兴兴地回去告诉阿瑾了。
    而阿瑾,就在慢慢等着结果。
    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因为阿瑾现在还没有册封,也不知是个什么位分,所以现在队伍里的人都称她瑾夫人,
    祁明把风筝递过去,“瑾夫人,这风筝飞到前边的院子里,挂石榴树上了。”
    “石榴树,”阿瑾一听来眼睛都亮了起来,“那石榴是不是长出来了?”
    “额,好像是挺大的”,祁明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能不能麻烦你向那户人家买一点,石榴寓意多子,这一定是好兆头。”
    “那院子主人好像不在家。”祁明头疼。
    “那你帮我去摘两个吧,再放些银两在树下。”阿瑾不以为意。
    “这,不太好吧。”祁明觉得自己头很疼。
    “有什么不好的,两个而已,又不是全摘了。你多放点银子,我就不信主人家还会不乐意,白露,快去拿银子。”阿瑾笑眯眯的。
    “这,这,我……”祁明的头非常非常疼,自己就不该揽这事!
    “这都是为了殿下的儿子,殿下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的。”阿瑾又提了一句。
    “好吧,属下去就是了。”他终于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很少亲近女子了,真是麻烦!
    而祁明这一去,人就再没回来,阿瑾她们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阿瑾心里松了口气,应当是成了!
    阿瑾早早地睡了,白露在缝衣服,徒留下金兰生闷气,“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果然人不可貌相!”
    实际上,祁明是皇后娘家的侄子,深受太子信任,所以这次才会随行保护。
    而他发现了重要事情,可不就得马上禀告太子,封锁消息吗。
    太子仔仔细细翻看着手里的账册,猛地一拍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这葛靖山,孤还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如此贪得无厌之人!”,又气愤的把账册摔在了桌子上,“这才几年,就吞了这么多钱,平日里就经常勒索过往的商贾,竟连每年运往边关的军饷和粮草都要被他啃下一层皮来,无耻之尤!”
    “殿下,看来这账册是真的了。”
    “应该不会错,每一笔记载都很详细,这最近的一笔,西北军的盔甲,当初还是孤经办的。在张将军那里,孤还奇怪怎么数量不太对,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这了。”
    “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太子平复了一下怒气,“阿明你有什么想法?”
    祁明想了想,“属下以为,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太子转了转扳指,“你的意思是,这次就放过他。”
    祁明回道,“殿下,难道您忘了,当初为什么没接受葛靖山的投效吗?还不是因为他的恩师是陈阁老,而陈阁老又一贯支持二皇子,跟咱们东宫作对。”
    “你是怕孤动了葛靖山,会被老二反咬一口。”太子沉声道。
    祁明小心道,“殿下,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现在又没有人手,难保不会吃亏,还不如先回宫,从长计议,反正有这账册在手,不怕以后没证据查了他。”
    “说的也是。”太子也冷静了下来,“还多亏了你发现了此事。”
    祁明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可不敢居功。这笔赃款是属下在石榴树下找到的,这石榴又是瑾夫人想吃的,石榴寓意多子,或许这就是天意,瑾夫人肚子一定是位有福气的小皇孙。”
    太子也很高兴,这一切太巧合了,“莫非当真是天意?”
    祁明想了想,又问道,“殿下,地窖里的那些金银珠宝怎么办?继续放在这里也是白白便宜他,不如……”
    太子瞧着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是想‘见者有份’?”
    祁明理一点也不心虚,“反正将来这些东西也是要充公的,与其肥了那些查抄的人,倒不如便宜了我们。以后拿下那葛靖山,见了账册,难不成还敢问上面的东西都去哪了?”
    “罢了,反正都是些不义之财,就依你,也算是给他一点教训。”太子也答应了。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运走这些东西,光凭他们几个人可不行。
    太子跟着祁明到石榴树下的地窖里转了一圈,倒还真发现了些其它的。
    太子拿起一个黄金打造的盒子,居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地图,“这漠城东南竟还有一座没被人发现的宝石矿脉。”
    祁明凑了过来,“居然还有这东西,葛靖山自己知道吗?”
    “发没发现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几年漠城宝石价格居高不下,他若发现,绝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太子把地图收进了袖子,“要是还没人看守,咱们就要在这多留些日子了。孤得尽快调人过来。”
    这藏着的矿脉可比这些赃物用起来更心安理得些,一向循规蹈矩的太子心里莫名地有些轻松。
    于是阿瑾发现,队伍停在漠城不走了,太子也不再整天闭门谢客,似乎打算在这里好好游玩一番。
    看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走,很好,阿瑾摸着自己一天天在变大的肚子,得意得很。
    金兰担忧的看着阿瑾,“白露,你说姑娘是不是魔怔了,每天都要看肚子是不是大了,这还不到三个月吧,都没显怀呢。”
    白露:“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在当娘的眼里,这孩子,当然也是每天都在长大的。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去做点心,一会姑娘饿了怎么办。”
    “原来如此。”金兰被说服了,不再想这事,兴冲冲地跑去厨房了。
    温馨回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八月的天气逐渐变得凉爽,夏日的暑热慢慢褪去了踪影。
    阿瑾正在桌边练着字,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圈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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