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庞先生好。”
    “晚饭都没吃好吧,这是我们汉中特有的吃食,肉夹馍,大家伙一起尝尝,绝对比你们啃饼子或者啃骨头棒子强得多,来,都尝尝,尝尝。”庞龙说着,几个随从的侍卫,拿来了香喷喷的肉夹馍。
    门口几个侍卫本来晚上也确实没吃好,拿起来一尝,果然味道非常,尤其是里面还加有辣椒,一吃就停不下来。
    几个人狼吞虎咽,就把庞龙他们带来肉夹馍给吃了干净。
    不大工夫,几个人就开始犯困,躺在地上睡的人事不省了。
    庞龙一摆手,几个侍卫把人拖到暗处,然后几个人冒充侍卫站在大帐门口。庞龙则矮身进了帐内。
    进到大帐,急步来到塌前,庞龙用手拍了拍於夫罗的脸,将老头弄醒。
    “老单于,老头,我是益凉州牧刘璋的手下,你若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个遗诏给我,你想要办的事情,我帮你去办,怎么样?”
    “你?刘璋?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我老师是益凉两州的州牧刘璋刘季玉,是汉室宗亲,当今天子的叔叔辈。你觉得你该相信我老师刘璋,还是该相信西凉军李傕郭氾那些人?快做决定,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
    “那好,我相信你。这个你拿去吧,反正我也快死了,你若真想要,完全可以直接杀了我抢走,而不是跟我废话。”老头说着,把诏书颤颤巍巍的交到庞龙手里。“拜托了,我族人的命运从此就操于你手了。告诉豹儿,让他忠心朝廷,忠心大汉。”
    用力说完最后一句话,於夫罗合上了双眼。
    庞龙在於夫罗身上留了一封信,然后就匆忙离开了大帐。
    几个人回到住处,邱杰早就安排妥当,所有的飞军都已经整顿停当。大家牵着马悄悄摸出营地。来到外面,庞龙让人,朝南北两个方向,各放了几匹空马出去,让它们朝远处跑去。然后,一行人翻身上马,打马朝正东狂奔而去。
    本来西凉军应该没有这么松懈的。
    不过今天因为大胜,而且又找到了匈奴王庭,王庭里还有那么多的宝贝。大家都很兴奋。吃饱喝足就比较犯懒。而且,营地用的也是匈奴人的营地,本来就很松散,所以给庞龙等人钻了空子。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发现异样。
    先是有人出来方便,发现金顶大帐门口怎么没人守着了,这个家伙就偷偷溜进金顶大帐顺了些金银宝贝。
    回去以后,和一些相好的一说,几个人又跑过来顺了不少好东西。
    一来二去,动静就大了,最后终于惊动了几个正在吵架的西凉军高级将领。
    等到李傕郭氾樊稠等人,来到金顶大帐的时候,距离庞龙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於夫罗单于死了。
    於夫罗的遗诏也不见了。
    大帐内的金银也丢失不少。
    “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的侍卫呢?”李傕暴跳如雷。
    “叔父,这有一封信。”
    “拿过来。”
    李傕拿过信,展开仔细观瞧。
    信文如下:某某将军,多谢相助,庞龙已按约定,取走诏书。君今日义举,他日必见厚报,我师乃信誉之人,定不负于君。与其如他人选曹贼,将军选我师真乃明智之举。将军须得当心,庞龙已查知,有人在暗中勾结曹贼,欲不利于君,君当早下决断,迟则悔之不及。某将按约定前往某地,君宜速来。切切。
    信开头的某某,是两个墨团。
    后面的某地,也是几个墨团。
    李傕看完以后,狐疑的看着其他几个人。
    郭氾则一把把信抢了过来,看完以后,也狐疑的看着大帐内几个人。
    樊稠一看,也把信抢了过来,也看了一遍。
    然后,大帐内其他人都看了一遍。
    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在大帐内弥漫。
    “来人,哨卫何在?今晚的哨卫何在?可发现有人出营,去往了哪里?”
    李傕大吼道。
    “回大将军,确实有几匹马去往南边,还有几个去往北边和东边。具体人数有多少,小的也没注意,还以为是匈奴人的余孽,偷偷溜走了呢,所以就没及时报告。”
    “混账,饭桶,给我拉出去砍了。”李傕大怒。
    “慢着,李傕,没必要那么着急杀人灭口吧?”郭氾伸手拦住,阴阳怪气的看着李傕。
    “姓郭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来问你,今晚的哨卫是谁安排的?又是谁的部下?”
    “叔,叔父,是我安排的。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利急忙出来应道。
    “怎么回事,你们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信上写的多清楚,你们暗中勾结了庞龙,拿走了於夫罗的遗诏,演的一处好戏阿。以为我等都是傻子不成。”
    “姓郭的,我看你才是贼喊捉贼。你勾结庞龙,拿走了诏书,如今又来诬陷我们叔侄,我看你是活腻了。”
    “两位哥哥,两位哥哥,消消火,咱能不能先不吵吵,先派人去把庞龙给追回来。”
    “你知道往哪里去追?”李傕郭氾一齐狐疑的看着樊稠。
    樊稠急忙摆手摇头,连忙否定:“额怎么会知道往哪里追,额就是提个建议。”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装糊涂,最大的嫌疑就是你。肯定是你,平日里也只有你和庞龙走的最近,你肯定早就想投靠刘璋,好吃香的喝辣的,就把我们给卖了。姓樊的,你老实交代,那个庞龙往哪里逃了?”李利色厉内荏的喊道。
    “放你娘的狗屁。额会勾结庞龙,额会出卖大家?你他娘的血口喷人。”樊稠暴跳如雷。
    庞龙的信,成功的勾起了几个人的猜疑之心。
    其实几个人,私下都有秘密和钟繇的人接触。只是相互都瞒着,谁也不知道谁罢了。庞龙信里说的,有人在暗中勾结曹贼,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代入进去,因为自己确实有和曹军一方在联系。这样一想,其他人肯定有人勾结了庞龙,想去投靠刘璋。每个人都把自己排除出来,然后看着别人都有嫌疑。
    “好了,别吵了。这明显是庞龙贼子的诡计。”李傕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右手拍着樊稠的肩膀安慰道:“老樊,你说的不错,咱们是得静下心来,商量商量该往哪里去追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是嘛。吵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你…”
    只见不知何时,李傕的左手握着一把短刃,已深深插入了樊稠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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