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潇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顾婠婠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什么叫……他死了?”
    “我偷听到有人跟我爹禀报,说是权总督的队伍遭到偷袭,被困在山里,今天再去找时,发现……发现权总督的尸体,好像是被野兽撕咬而死……甚至不成人形……”
    顾婠婠晃了晃神,腿一软就要向后面栽去,佟潇连忙扶住她,担忧地看着她,“婠婠……”
    038悲痛地低下头,良久未语。
    “怎么可能,他说过他会平安回来的。”顾婠婠喃喃自语,心上仿佛有一双大爪拉扯,极大的痛楚袭来,“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顾婠婠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拼命地质问佟潇,佟潇没有说话,她知道她会接受不了,当初她提到权让,满眼都是爱慕,又如何能接受这种噩耗?
    “对不起,我听说,是我爹,还有你父亲,他们不知何故勾结日本人,想置权总督于死地,可能……可能是山上野兽多,权总督这才遇害……他带去的军队也杳无踪迹,不知生死,现在他们还在查……”
    “不可能,你骗我,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顾婠婠抓着佟潇,表情狰狞,浑身战栗,豆大的泪珠把佟潇的衣袖都打湿了。
    038看着悲痛欲绝的顾婠婠,紧紧握住了拳头,额间的青筋也因愤怒几乎要爆裂出来,转过身,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婠婠,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婠婠,婠婠,你怎么了,婠婠!”
    顾婠婠因为巨大的悲伤昏死过去,佟潇吓坏了,扶着她到床榻上。
    因着天晚,佟潇不便留在这里,只能让袖子照看着,自己先回去了。
    顾婠婠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睡到自己不愿意起来。
    袖子守在她床边,看到顾婠婠的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口中总是念念有词,叫着权让的名字,不禁下泪,本以为权督军很快就会回来了,怎么偏生出了这种事,可怜她的小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捱过去。
    拂晓时分,顾府乱成一片,顾桥受伤了!
    顾家所有出口全部被封死,家丁们为了找出凶手,人手一根棍子,四处搜查,不放过一个角落。
    “小姐,小姐不好了。”采青忙跑到顾晴屋里,看到顾晴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可顾晴却被吵醒,她扶床起身,睁着朦胧的睡眼,问:“你怎么了?”
    “府里潜进贼人,把老爷给伤了!”
    “什么?”顾桥讶异,忙问:“父亲伤势如何,有没有大事?”
    采青摇摇头,“幸好没伤及要害,如今已是无碍,就怕小姐你出事,现在阖府都在搜查凶手,等会搜查的人就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只听陈管家在屋外大声喊:“三姑娘可在里面?”
    顾晴看向采青,采青会意,走了出去,“陈管家,您怎么来了?”
    陈管家没有废话,道:“采青姑娘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等奉命前来搜查,还望姑娘配合。”
    “还请陈管家去别处搜查。”顾晴在里屋大声喊道。
    采青忙解释:“我家姑娘刚起,实在不便让这么多人进去,方才我也进去看过了,姑娘无碍,也没有管家说的贼人,还请管家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别处搜查了。”陈管家没有执意要进去,毕竟是小姐的闺房,他们的确不好进去,要是冲撞了什么,毁了姑娘清誉,老爷老太太那儿也不好交代。
    “管家慢走。”
    采青送他们一行人出去。
    院子里渐渐没有声息,顾晴起身打开窗子,朝外面探了探,确定没有人才把门关上,冲衣柜轻声说:“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衣柜应声而开,里面跳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手臂上还冒着鲜血,顾晴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问道:“要不要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038抬眸,淡淡地说:“多谢姑娘相救。”
    沙哑的声线听在顾晴耳朵里是极不舒服,顾晴弱弱地说:“你不用谢我,若不是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帮你。”
    顾晴早就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一睁开眼,床边就站着一个陌生男子,见她醒来,便用那把带血的刀朝她砍来,寒光闪得她睁不开眼,险些失声尖叫,好在这个男人有点人性,并没有杀她,只是威胁她不要把他的行踪暴露出去。
    038没有说话,倘若顾晴真要告发他,他也阻止不了,对顾晴,他还是颇为感谢的,只是他性子常年便是如此冷淡,又道了句谢,什么话都没说,就大摇大摆的从顾晴的房间走出去。
    顾晴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038毫无忌惮地走出去,惊呆了。
    顾婠婠是被陈管家带来的人吵醒的,等陈管家的人走了,顾婠婠才悠悠转醒,失神地盯着帘帐,半晌没有出声。
    袖子被吓坏了,小姐莫不是傻了?
    “小姐,您别吓我啊,您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顾婠婠还是没有说话,就跟断了线的木偶,被人抽去灵魂,没有一丝生机。
    袖子低声哭泣,“小姐,您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小姐……”
    “袖子。”顾婠婠终于开口,如一个耄耋老人,浅浅低吟:“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到权让死了。”
    袖子一怔,哭得更伤心了,“小姐,你别说了。”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说?袖子,你哭什么,权让是不是回来了?”顾婠婠眼角滑下一滴泪,哽咽着说:“他是不是回来娶我了,袖子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回来了?”
    顾婠婠的声音由轻到重,一遍遍地问着袖子,袖子不敢说,只会哭,以此来回避顾婠婠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小姐,节哀顺变。”
    顾婠婠推开袖子,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流出,再也抑制不住,“什么节哀顺变,我为什么要节哀?”
    她想下床,却最终倒在地上,床上当然被褥也被跟着扯下来。
    “小姐!”
    顾婠婠艰难地看向门口,没有想要见的人,只有冰冷的墙面和光秃秃的枯树枝,她身上渐渐冰凉,终于还是瘫在地上,失声怮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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