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迪!” 骤然而来的意外,让我浑身都僵住了。耳边一声暴喝,还没反应过来,见陆母已经被一脚踹出去好远,直撞到了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
    “小迪,小迪你怎么样了?”
    耳边又是一声焦急的询问,我转着脖子抬起头,看到萧景笙铁青的一张脸,眸子里的目光却满是关切。
    两手缓缓摸上肚子,疼,可不是很严重。
    “我……没事。”
    不想让他担心,我只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径自掀开我衣服要看,我忙拦住他的手,“有人呢!”
    “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
    他不满地教训我一句,抿了抿唇,还是把我打横抱起,不管不顾,找到一间空的手术室,直接踹门进去,把我抱上了手术台。
    “哎,这位先生,不能乱进……”
    身后,有小护士慌忙阻拦的声音,萧景笙不管,随手把门落了锁。
    这人,还真是……
    护士医生的追问被锁在了门外,他这才掀起我衣摆,仔细查看我的伤处。
    我也跟着低头去看,见雪白的小腹上几寸长的一道伤口,周围已经渗出了血,不过伤口很浅,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肤。
    刚刚陆母头撞了那医生,余光一瞥扫到我们。
    大概她也猜到这事和我们有关,刚巧旁边做完手术出来的护士,手上端着盛满医疗器械的托盘。
    陆母随手抓了把手术刀向我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时发愣没能躲开。不过好在萧景笙出手及时,她刀子没捅进去,已经被他一脚踹开了。
    总算是虚惊一场,有惊无险。
    看完了伤口,我松了一口气,看到萧景笙也松了一口气。
    我被他抱着坐在手术台上,他站在我面前,这时候缓缓蹲了下去,抬头仰望着我,深深舒出一口气,缓缓地说:“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吓死……
    这两个字,我以为永远不会从他口中听到。没想到,第一次听,也是因为我。
    心里一阵温热,刚要说点什么,门口一阵响动,几个医生护士已经冲了进来。
    他们估计是用钥匙打开了门,进门就沉着脸质问:“这位先生,还有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医院的重要手术室,请你们马上离开。”
    我有点赧然,脸上一热,正想忍着疼跳下手术台。可腰身一紧,人已经再次被萧景笙抱了起来。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打扰各位了。”
    萧景笙抱着我,和那群白大褂沉肃对峙着,话很客气,却一点不显卑微歉疚。
    也许他气势太盛,不怒自威,刚刚还一脸戾气的一位中年医生,态度马上和善了不少,“呃……事从权宜,也可以理解。不过……先生,您这样,是需要交罚款的。”
    “没问题。”
    萧景笙言简意赅。
    “那……您跟我来一下?”
    那医生小心翼翼地问。
    “等我处理好了我女朋友的伤,可以么?”
    他虽然是询问,但口气已经是笃定的,穿过挡在门口的几个人,径直抱着我向外走去。
    那医生跟在我们身后说:“可以,当然可以。”快步走了两步赶到了我们前面,“急诊室在这边,我带你们去。”
    急诊室里,医生很快替我处理好了伤口。
    萧景笙留我在这边休息,自己去交了罚款。
    在这种事情上,他是个很守规则的人,并不使用自己的特权,到处耀武扬威。
    很快他就办好了回来,一弯腰仍旧要抱我,当着那么多人,我不好意思,推着他说:“不用你抱了,就这么点儿伤,我自己能走。”
    “听话!”
    他微微蹙眉,口气生硬,毫无转圜的余地。
    没办法,我只能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我离开了急诊室。
    周围人来人往,目光都向我们身上瞟过来。
    我有点赧然,可是也有点甜蜜。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一抬眼,就是他利落凌厉的下颌曲线,棱角分明,偷着冷硬。
    可也是这个冷硬的男人,对我百般温柔。
    他抱着我,一直上了车,带我回了他在帝都的家。
    进门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一听,他看我一眼,开了公放。
    我听见电话那端的人声音恭恭敬敬:“萧先生,目前范文娟正拘押看守所,作为涉案人员,请问您方不方便过来一下?”
    范文娟正是陆母的名字。
    她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持械行凶,会被警察抓走也不奇怪。
    “她伤的是我女朋友,叫她和你们说吧。”
    说完,萧景笙把手机递给了我。
    对方是个女警,声音有点甜:“是曾小姐吗?”
    “哦,是的。”
    “请问您现在伤势什么样呢?”
    抿了抿唇,我据实说:“没什么要紧,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够不够轻伤标准呢?”女警又问。
    虽然没学过法律,但我多少有一点常识。
    故意伤人罪,要看受伤者的伤情量刑的。如果我连轻伤也够不上,那么陆母被教育两天,也就会放出来了。
    抬眼看了看萧景笙,他对我挑眉,又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两个有了默契,虽然一句话没说,我也清楚他的意思。他是能帮我找人,伪造一下伤情,把陆母也送进去。
    但是……
    一方面,我不愿意他为我做任何违法的事;另一方面……陆家如今是彻底垮了,陆中进了监狱,陆国华接受了那样的手术……虽然我恨他们入骨,但是也觉得这样的报应够了。真的再把陆母也送进监狱,我多少有一点不忍心。
    自认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或许我还没有狠到那个地步,所以终究会心软。
    没理会萧景笙眼神和动作的暗示,我实话实说:“够不上,只有一点轻微划伤,止血后就好了。”
    女警应了一声,说:“那这样的话,可能到不了刑事公诉的标准。所以范文娟会被马上释放,您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我低声说。
    “那就打扰你们了,再见。”女警很客气,“祝您早日康复。”
    “谢谢。再见。”
    说完,我挂断了通话,把手机还给萧景笙。
    他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女人,你心软了。”
    在他面前,我也不去装模作样,点点头承认:“是有一点儿。”又挑眉看着他,“你还不是一样!”
    “我?”他指了指自己鼻尖,“我什么时候心软过?”
    我微笑着说:“杜瑞那里,你不心软么?”
    当初讨论对付陆国华的手段,区昕宇提议公开杜瑞和他的暧昧视频,萧景笙就是一力反对的。虽然他当时也有别的理由,但他眼睛里的不忍之色,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忍心,当然不是为了陆国华,那肯定就是杜瑞了。
    我一提杜瑞,萧景笙脸色微沉。
    看他黑眸微敛,我心里一颤,他再抬眼已经是如常的目光,什么也没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的伤还疼么?不疼去擦一擦身上,好大的药水味儿。”
    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早就知道。
    看他不乐意继续杜瑞的话题,我也就点头答应着:“好。”
    肚皮上那点儿伤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自己走去浴室,刚要关门,见他又跟了进来。
    “你……你干什么?”
    白天,他威胁似的要求我今晚好好“感谢”他。
    本来我都做好了准备,被他吃光抹净的。但……我现在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剧烈运动”在伤痕愈合之前,也是不适合做的了。
    我怕他兽性上来不管我的死活,问得结结巴巴,他一扯嘴角,却笑了,“想什么不健康的呢?脸都红了。”
    “我……我今天不能……”
    “不能什么?”
    他步步朝我逼近,最后身体压过来,把我整个抵在了浴室的白瓷墙壁上。
    男人还穿着衬衫西裤,但眼睛里光芒炽烈,哪怕隔着布料,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力……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袭来,让我不由自主地紧张。
    一连眨了几次眼睛,他终于忍不住笑了,“放心,不动你。怕你伤处沾水,过来帮你一下而已。”
    “……”
    萧景笙说要帮我,倒真的只是擦身。
    不由分说替我脱掉了衣服,要求我坐在浴缸边缘,他拿着打湿的毛巾,耐心细致一遍遍地帮我身上的消毒水儿擦掉。
    重点部位……他擦得格外慢一些。
    我除了腰间绷带,其他的地方不着寸缕。浴室白亮的灯光下,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曝光在他眼底下,比在床上亲热的时候更让人害羞。
    “你……你快点儿……”
    毛巾在胸口,已经来回蹭了几十次。粗糙的布料擦过顶端,带来和手指完全不同的触感,每擦过一次,就害我身体轻颤一下。
    最后实在耐不住,我才咬牙要求了一声。
    “不仔细一点儿,怎么擦得干净?”
    萧景笙好整以暇,手上加了点儿力气,继续折磨着我敏感的地方。
    到了现在,我总算确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深吸一口气,我忍无可忍正要发飙,一抬眼,男人已经随手扔了毛巾,将我颤巍巍的胸房托了起来。
    一垂眼,我就看到自己白嫩的一道沟壑……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我抬手去推他,却被他攥住了双手。
    他手一松,我胸口向下一沉,跟着晃了两下。
    那颤动晃荡的弧度,更是让我无地自容,咬牙切齿地吼道:“萧景笙!你、你快放开我!”
    男人非但不放,反而捉狭地笑了一声。
    他视线直对着我的胸口,一眼不眨,我害羞万分,可手被他控制着,想挡也没有办法。他突然一探身,凑过来在我沟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让我闻闻,看还有没有医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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