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浩特城郊。
    前面布卡重重,所有士兵都是持械的,可是大卡车没有减速的迹象,显然了,它是妄图要冲卡的。
    “聂博钊,冷奇,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停车,靠边停车。大喇叭依旧高声的喊着。
    聂工在后面也在喊了:“冷奇,够了,赶紧停车,不然咱们都得死。”
    陈丽娜也说:“冷奇你给我停车,你自己想想,身为武装部长,如果有人冲卡,你会怎么样。
    可冷奇就不停车:“停了咱们就完了,这些人绝对是给洪进步蒙蔽的,我们只能冲过去,我们得杀到洪进步家,取出证据然后上交组织。
    “停车。”陈丽娜气的,要不是怕车毁人亡,都得抢方向盘
    冷奇还在踩油门呢:“妈的,对方已经开保险了,聂工,小陈,赶紧卧倒,看我今天带你俩冲卡。
    对面所有的枪,确实全在下保险,下了保险再端起来,就随时都有可能射击了。
    “停车,不要负隅顽抗,快停车。”喇叭里高声的吼着。
    车上的冷奇也在叫:““我死也不停车,我这个人,这辈子苦能吃,累能扛,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被误解,被栽赃,被冤枉的憋屈气。
    “冷奇,亲家,亲家。”聂工突然零机一动,高声叫说:“想想卫星吧,再想想锋锋,咱们又没有犯错,顶多就是扯个职,咱还有服装厂,咱得参加俩孩子的婚礼啊。
    轮胎刺耳一声尖叫,就在关卡前,车终于刹住了。
    聂工率先打开了车门,扬着双手,走了下去。他一下车,就堵到车头前面了,这样,可以保护在上面死犟,不肯下车的冷奇
    而陈小姐呢,拂了拂自己的长发,对着镜子,临下车之前弯腰,居然还在给自己画口红。
    “小陈,没你这样儿的吧,咱要被抓捕了啊,你居然还在画口红?”
    陈丽娜把口红装进小坤包里,抿了抿唇说:““真的抓捕,可是要拍照的,我可不要自己邋里邋遢的出现在报纸上,就算坐牢,我也是最美的囚犯。”
    从另一边下了车,她先是伸手,轻拂自己一头微卷的,蓬松的,乌黑的大波浪长发
    因为她这个动作,所有的枪管,全都冲着她瞄准了。
    “人情社会就是好啊。”陈小姐心说:“这种撩头发秀魅力的作死法子,在美国,估计一枪就得给对面的军人们把头爆掉。可我们共和国的军人就不会,因为他们更加善良,他们更愿意相信,从车上走下来的大美女,是个好人。
    冷奇望着沉着,冷静,稳步向前的聂工,和那怕举着双手也能走岀模特步,风情万种的陈小姐,一把抽了钥匙,两手扬,也下车了。
    从关卡后面跑步走出一列人来。
    为首的肩章带着红五星,这至少是个师级军官。
    走上前来,他们立正,啪的就是稍息,敬礼。
    “内蒙古边防部队,季怀山报道。”季怀山高声说。
    聂工收了双臂,同样敬了个礼,握上季怀山的手,说:“首先,我得坦白我在首都放了枪,但是,我的子弹有编号,而且,我有持枪权,其次,我能证明我放枪是合法行为。
    陈丽娜心里其实直打鼓,因为季怀山这个人,跟原来的冷奇一样,属于一个半黑不白的人,虽然说一直在边防上,虽然说这些年没犯过错误,但他和洪进步在一个系统,认识,大概还有点交情。
    陈小姐见过太多的人,为了钱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尊严和信仰。
    所以,她依旧扬着双手,直接就是一声哂笑。
    心说,季怀山估计,是洪进步安插在呼和浩特,用来给自己毁灭罪证的,一枚棋子。
    谁料李怀山却说:“呼和浩特xx路长风小区,二号楼三单元301房里,应该存在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我现在请求聂工您,以及冷团长与我一道前往,去搜查那幢房子。
    陈丽娜愣住了,冷奇也愣住了:“你认识我,为什么要叫我冷团长?你是我的兵?”
    季怀山走到冷奇面前,啪的敬了个礼,说:“60年前往苏国我曾短暂的在您的团里呆过,不过后来,我就被调往内蒙了
    冷奇双脚并拢,回敬了个军礼,说:“士兵季怀山听令,上车,前往长风小区,相互监督,力争保全所有证据,这是军令。
    “是,团长。”季怀山说着,示意聂工和冷奇一起上了一辆军车,自己却坐到了他的吉普指挥车上。
    陈小姐看他拉开车门,是个请的姿势,勾唇冷笑着,就上季怀山的车了。
    “有意思吗,季怀山,我问你,吓唬我们有意思吗?”上了车陈小姐就问
    本来,他完全可以站在关卡前,友好示意停车的,摆这么大的阵仗,可不就是为了吓聂工和冷奇,还有她。
    季怀山亲自开车呢,伸手想给陈小姐系安全带,人陈小姐摆手了:“这个叫男友系,除了爱人,别人不可以的,少给我献殷勤,我已婚,不准撩。”
    李怀山由衷的说:“洪进步和我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不过,销毁证据,罪比犯罪更大,这是原则问题,我怎么着也不可能帮他。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在陈丽娜面前表现一下,怎么行呢。
    陈丽娜顿了半天;说:“你知道吗,我和季超群关系挺好的
    “所以呢?″季怀山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啥大的问题啊,顶多就是唬了聂工一唬嘛,这又有什么呢。
    陈丽娜又说:“你爱人吧,一直在上海,毛纺厂效益不好工资一直很低吧?”
    “甭提这个,你提起这个啊,我就烦。”季怀山说:“我不想贪,真不想贪污,毕竟手只要脏了,那怕弄点儿钱,这辈子都得活在心惊胆颤之中,但家里四个孩子,家属的工资太低了日子不好过呀陈经理。
    “我本来想,把我们服装厂的上海市场,交给你家属来做的,可现在……”陈丽娜恨恨的说:“你居然敢吓唬我家老聂,那我告诉你,没门了,你想都甭想啦。”
    别呀。季怀山忙着开车呢,抓起扶手空档里过嘴的奶酪说:“来来,我请你吃干奶酪。
    我们矿区自己做奶酪,稀罕你这个?
    “外蒙进口的,好歹进口货,尝一个给点面子,我家属虽然不太会做生意,但于服装行业还是很了解的。”季怀山自己嚼了枚奶酪,抓了一把,在陈丽娜眼前晃悠呢。
    “下车了去给聂工道歉,否则,我的服装代理,你家属想都不要想,哼。”陈小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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