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呀,矿区职工组织体检,陈丽娜给黄花菜和孙多余也报了名,让她们也去参加体检了呢。
    “外婆,除了血压有点儿高,您本身有点儿缺钙之外,没别的毛病,这是我妈给您在医生那儿开的钙片,记得每天吃两粒
    保您活到九十九。”二蛋说。
    黄花菜接过钙片,对着眼睛看了半天,看不清楚,但仍然仔细揣兜里了,临走的时候把聂卫民拉了出去,悄声说:“待你妈要孝敬呢,知道不,养你们这么大可不容易,别学刘小红那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人养大孩子为的啥,不是为的钱,也不是为的你们有多能,而是老来有人照顾,你看你奶,养了那么多孩子,哎哟喂,爱男那个没良心的,再嫁了就不认我了,想男就更甭说了,一毛钱都甭想从她兜里掏出来,俺是真没想到啊,年龄大了要做个体检,得靠着你妈。
    她这么老了,终于肯承认,陈丽娜是聂卫民几兄弟的妈呢
    聂卫民也懵着圈儿呢,他已经满十八岁了,而且,在学校里早就考到驾照啦,当然,他现在整天溜着开的东西,要说出来,估计能吓死一票人。
    所以,聂卫民开着他妈的新汽车,就把黄花菜给送回农场
    从农场回来,他就问陈丽娜:“刘小红真的是完全的不认咱们啦,她是不是一鼓劲儿憋着考大学,考上就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的大学生,条件好着呢。
    首先,国家包学费,包住宿,像聂卫民要出国留学,国家负担一切的费用,他就算拿点儿钱,顶多也是自己平时零花着用而已,而贺军强呢,和他一起出国,因为父母离异,母亲家庭困难,国家特地一个月还要补贴他两干块钱的生活费。
    两千块啊,在资本主义国家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国内,那是一个高级干部一年的工资。
    农场里辛辛苦苦供大的孩子,等一上大学,突然就跟所有人切断一切关系,确实听起来,挺像白眼狼的。
    陈丽娜也纳着闷呢:“那不半年前,她还给我写了信,说自己这个暑假应该要回来,不过,从那之后就没写过信了。给她妈呢,是暑假前写的,也说自己不回来过年了,不过,她给她妈寄了二百块钱。
    聂卫民其实完全的,一丁点都不了解刘小红。
    怎么说呢,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所思,所想,任何的东西,而且呢,他喜欢人家,向来,喜欢别人的那个人,无论你表现的自己有多高位,总是比较卑微,当然也比较敏感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要想:“不会是从今往后,她就只寄点钱,以表大姨曾经对她的养育之恩,然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既然考上大学了,海阔天空的,不想回来就算了呗,养孩子就只是养孩子而已,至少我在养你们的时候,没想过要你们给我养老啊,或者必须得让你们给我报恩啊,再或者等我老了临终的时候,非得让你们全站在我眼前。陈丽娜就说。
    聂卫民就不懂了:“为啥。
    我养你们是为了你爸,不是为了你们。二,我自己现在有工资,老了有退休金,不需要你们的钱,三吧,你妈这么爱美的人,死的时候万一很丑,才不愿意叫你们看见,所以,等长大了就都滚远点,少来烦我。
    说着,陈丽娜把洗干净的土豆捞了起来,剁吧剁吧,就去切土豆丝了。
    聂卫民耍赖皮了,跟她屁股后面做小尾巴呢:“您生病了我要非得照顾着您,怎么办?
    “你敢咒我早死?”陈丽娜气的,菜刀就剁过去了:“二蛋,赶紧来,今天咱们吃铁锅炖大蛋,把柴禾给我架起来
    二蛋因为没考上军艺,伤感着呢,蒙着被子大睡呢,听见说铁锅炖蛋,顿时就翻起来了:“妈妈,我好久没吃茶叶蛋了您是因为我今天没考上,才炖的吗?
    正说着呢,就听外面有人说:“谁在炖蛋,是给卫星和小锋锋炖的吗,赶紧的,孩子们都饿坏了,快给我们一口饭吃。
    陈丽娜初一听到脚步声,心中一喜,还只当是岀门都快两个月的聂工回来了呢。
    没想到先跑进来的,居然是聂卫星。
    聂卫星在厨房门上看着陈丽娜,只笑,不说话。等陈丽娜一伸手,她就扑进妈妈怀里了:“妈妈,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啦
    小美女,遮阳帽,红凉鞋,红裙裙,小脸蛋儿红的跟苹果似的。
    安娜匀后跟着,就进来了:“领导,又在做饭呢?
    冷奇紧跟在她身后呢,就进来了。
    不怪农场的人叫他杜丘,冷奇那幅生人勿近的面孔,越老啊,越像高仓健了。
    摊开手在陈丽娜面前转了一圈儿,他说:“不是老聂,我看你很失望啊小陈,怎么,我们回来你就不高兴吗?”
    “废话少说,事儿办的究竟怎么样?”陈丽娜就问。
    想初上任的时候,就连聂工都预言,冷奇的书记干不过三个月。
    可是两年过去了,人家依旧还是矿区的书记呢,不论业绩是不是他干的,这两年中,矿区的经济那是实现了质的腾飞中央年年电视上点名表扬呢。
    而这番冷奇出去呢,是帮陈丽娜给火车提速去了
    没错,上辈子大规模的火车提速,得到90年代才开始。
    旦陈丽娜等不得,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促进铁路提速,加快经济腾飞的脚步。
    第225章 十八的卫民
    九八一年,流火的七月,从北京前往乌玛依的火车上。
    “瓜子汽水饮料啦,脚抬一拾,都让一让,让一让啦。”列车推着小餐车,一路走一路吆喝,走到一浓眉俊眼的小伙子面前时,单独问说:“瓜子汽水饮料,要吗?”
    小伙子埋头在一本《读者》,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大茶杯摆手,那意思当然是不要。
    列车员原来是在毛纺厂工作的,认识这小伙子,聂卫民嘛,聂总工的大儿子,一年又一年,他基本上只在寒暑假的时候坐这趟火车。
    甭看人家出于高干家庭,检朴着呢,坐车从来不买卧铺,张硬座到北京,半途碰见有那些老点儿,弱点儿的,还会让座儿呢。
    等到了夜里,书包往座位下一卷,人腿一伸,就睡下面去了
    他不抬头,列车员也就继续往下走了。
    “听说了没,四川阳山发生爆炸案,死了三十多人,伤了四十四个,你们说,这年月了,什么人啊,这么丧心病狂的。”有人说
    邻座的一人就说:“不知道啊,听说公安还在调查呢,别是什么犯罪集团,或者犯罪团伙吧,听说公安正在四处抓人,还有人说,应该是什么新型的遥控炸/药包,肯定是咱们国内啊混入国外反/革命分子啦。
    “那是,听说现在的危险分子啊,都是用那种遥控炸/药包就跟电影上似的,哎哟,人活着啊,可真是够难的。
    火车眼看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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