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嘛,不相信?我没骟你啊,邓东崖也就比你幽默点,风趣一点,我眼里啊,除了你没别的男人。“陈丽娜赶忙说
    她觉得自己说的够诚恳的啊,这人拿着作着,是想干啥呢
    小陈啊。”聂工顿了顿说:“人要撒谎,从她的心跳,声音皮肤的变化,是能看出来的。怎么,看邓东崖病成那样还坚持工作,不巡私,不枉顾同学情面,讲原则,你是真欣赏他吧。
    唉,很多人以为,与女人相处,讨好她就行了。但其实,像陈丽娜这样的女人,她欣赏的,是比自己更有能力的男人。
    陈丽娜大清早的起来,毛防厂的女工们还没上班呢,赶紧就出门买菜去了。
    她腰有点扭伤,走路的时候疼,时不时得停下来,揉会
    她隔壁住的,是办公室的小芳,那不见聂工在外面刷牙嘛,就跟同宿舍的小琴说:“小琴,看着没,咱们书记的家属呀长的可真帅。
    “可不,是真帅。不过,昨夜他过来要门板的时候,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小琴说。
    小芳噓了一声:“别提了,他估计得生气。
    毛纺厂的床板嘛,本身就薄,聂工动作也没多激烈啊,才不过几下,咔嚓,床板塌了,陈丽娜就卡在了折断的床板里了
    聂工把她给拖岀来,那不听说隔壁两张床板,就过去借了一张嘛。
    年青的时候聂工矜持着呢,来一发都要看时间,越老越不正经,天天都要来一发。
    把隔壁俩姑娘给人吓的。
    “我还得再说一句,咱们聂工是真帅。”小芳对着镜子,梳头发呢,就又说。
    结果聂工经过,拿毛巾揩着嘴上的沫子说:“只有不正经的人才谈论别人的相貌
    俩姑娘对望了一眼,他已经拉开宿舍,进门了。
    陈丽娜包了些羊肉馅儿的饺子,又拿烫面烙了几张又薄又软的千层饼,再赶着聂工,让他回家把自己昨天烤的大列巴拿了两个来。
    借来的蜂窝煤炉子多,一个上面热着牛奶,还有一个熬着粥
    总之,她今天早餐做的太丰盛,整个宿舍区的小姑娘们,全都给吸引到书记的宿舍前面来了。
    这些,当然还是给邓东崖备的。
    邓东崖胃疼的不行,几乎一夜没睡,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呢
    “领导,北京那边又来电话了,催着您往红岩呢。”赵主任
    邓东崖就不高兴了:“是陈老吗,那个马小芳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何致于就一个又一个电话的,不停的这样催我?”
    赵主任摊了摊手,没说话。
    正好聂工提着饭盒,跟陈丽娜俩就进来了。
    邓东崖胃疼的不行,但还是得站起来跟聂工握个手。
    上海汽车厂吧,现在面临着非常严竣的转型,而国内了解汽车的人并不多,而聂工在汽车研发这一块儿,算得上是先驱了,为什么呢,因为他的专业是石油,而石油,就是为了汽车而造的
    邓东崖要为了上海汽车厂的事情,很多事都要麻烦聂工,当然就得撑着跟他聊上两句。
    聂工跟他握了个手,拍了拍他的肩,就又出去了
    让陈小姐跟她欣赏的男人单独坐着聊一聊,这个海量,聂工必须得有。
    “羊肉饺子,我现在没胃口吃这个。”邓东崖揭开饭盒一看,就说。
    陈丽娜把粥端过来了,自己熬的白粥,不过边疆的大米跟内地的不一样,现在新品种的米,油质特别丰厚,面上一层子跟奶皮子似的。
    邓东崖一闻白粥,小锅子熬的,就说:“要不,我喝两口粥
    “不要担心吃不完,各样吃上两口就得,我家孩子多,中午他们放学,什么都能给你吃完。“陈丽娜说。
    邓东崖于是试着喝了几口粥,那不看还有牛奶嘛,边疆的牛奶跟内地不一样,至少不兑水啊,闻着就是一股奶香。
    他于是又一气喝了半杯牛奶。
    缓了一会儿,胃渐渐的,没有原来好像一直给一只大手拧着似的,那种抓心感了
    于是,他又端起饺子来,陈丽娜把料碟送过来了
    “我不吃醋。
    这是酱油,我就知道你们南方人吃饼子不爱蘸醋,而且你现在这胃,也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陈丽娜说。
    这饺子包的小,一口一个,而且里面肉不多,全是汁儿还烫着呢。
    邓东崖说不吃不吃的人,连着吃了半饭盒,才把筷子放下了:“说实话,我还想尝尝你烙的干层饼,但要再吃,我就该给撑死了。
    “你还是个病人,下午咱们不就要开会嘛,这会儿再好好躺着睡一觉,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咱们边疆,关于种子基地的事儿?
    东崖不知道陈丽娜想说什么,停下来看着她。
    她说:“我们整个边疆,从76年开始就有一项新政,帮某些欧美大国育种,而这些种子呢,它们是经过基因重组的,这个并不是问题,而是,这种育种,在对方来说,是要给我们的农场给酬劳的,但农场方面,并不会收到酬劳,酬劳,被某些人私吞了。还有一点就是,对方的种子,跟我们木兰农场的种子不同,它自己本身不具备种性,农户们因为对方的种子产量高,就会彻底放弃自己原本的老种子,用他们的种子,但渐渐的,我们身为农业大国,自己本身不具备产种性,就只能依赖进口种子,你明白这种事情,它意味着什么吗?”
    邓东崖虽然不懂农业,但这是个非常浅显的道理
    他说:“我们的种子绝迹了,我们的粮食,从源头上被人给控制了。”
    “种子之战,一直都在打,这是个常态,就好像两国交战,你放一枪,我也回应一枪似的。但是,有人把这个,当成一种强硬的政策来往下压了,东崖,你觉得,灭绝一个民族的种子,这事情它严不严重?而把有偿变成无偿,那些钱,它又去了何处?
    邓东崖当时未说话,但在病床上坐了半天,在医生们的围追堵截下,坚持出院了。
    坐在宾馆的床头,他揭起电话,给某人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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